千溪踮脚趴上玻璃,果然在夜色的庭院外,看见那辆熟悉的车,连发了一大串感叹号过去:“你怎么啦?”
徐即墨却回得很慢。
屏幕上他的状态显示正在输入消息,断断续续,输入了很久。
她耐心地等待,等来的其实只有短短几条——
“刚刚不得不表现得平静一点,但其实心情和打决赛的时候差不多。”
“从来没有为谁淋过雨,也从来没有淋着雨,还在想那个人。”
“答应了你爸妈会等你。不管你会在国外四年五年,还是更久,都会等你。”
“所以现在在适应等你的感觉。”
一条一条地出现在屏幕上。
没有顺序,好像只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但她的心情却随着这些散乱无章的句子,一浪盖过一浪。
信息提示音还在继续响起。
“刮风下雨都会等你。”
他说。
鼻尖酸得血管好像都被咸涩的液体堵住了,眼眶蓄积着从倾盆大雨里汲取的水分,好像马上也要为他下一场雨。
其实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因为道路的交汇而相遇,可是彼此都要在各自的道路上一往无前地走下去,不知下一个交汇口在哪里。
谁都不愿意放弃那条梦想的道路,所以只能忍受分离。
但她明明就是个最黏人的小孩子,被表姐夫妇刺激的时候会想要现在立刻马上把他拉去民政局,想要光明正大地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他身边。
然而却要忍受一万多公里的分离。
千溪用最快的速度拨通了他的电话。
磁波里尽是雨声。他那边的,和她这边的。明明只隔了十几米,可是电话里的倾盆大雨,好像比眼前的还要猛烈。
“三年。”千溪咬牙说,“不管有多难,多么不可能。我会在三年之内,拿到学位的。”
“没关系。”
“有关系。”她说,“我想尽快回来,不是因为四五年很长,是因为一辈子很短。所以不准你浪费时间在没有我的日子里。”
☆、b38
上海冬季特锦赛持续半个月,kg很顺利地一路杀进决赛。这意味着,千溪也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徐即墨,每天只能视频通话。他在比赛间隙也很忙,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看replay,她总是透过小小的屏幕,看着他在镜头前皱着眉头,偶尔低头在记事本上写几行字。经常来不及跟她说晚安,就累到睡着。
由于他的空闲时间太少,徐即墨干脆连开会时间都跟千溪接着视频通话。她在办公室坐着,偶尔摸鱼就上来看他们一眼。
这天,她一抬头,发现视频前聚集着好几颗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