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记忆中病的最重的一次,判断依据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上学,出去玩。以往的大病小灾只要能玩我绝对不会拒绝。这一次我是真的蔫了,你们玩去吧,我是爬不起来了,甚至连用耳朵去听玩闹的声音都懒得,只能用不多的力气裹紧被子,把自己包成粽子。所以我很不理解父母居然说我发烧,这都快冷死了,去哪发烧呢。
母亲经常感叹这要是冬天就好了。把我放她俩中间,还用什么电褥子啊,这可是纯生物发热,安全环保无污染,省钱省事不费心。就因为这句话惹出了一场很大的风波,我确定了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绝对是垃圾堆上捡来的,十分伤心,病好以后就要去找我的亲生父母。
那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的母亲在琢磨我发烧的原料是什么。按说我这啥都不想吃,吃两口就吐的情况,怎么还能产生这么大的热量呢,百思不得其解。
淡定的爹妈决定将我放到医院,打吊针!我一直觉得医生是最善良又心狠的另外一种生物,定力高强。怎么才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针头扎进人的身体里,然后再四处移动探索,另外一边对我说你的血管太细了,得重扎一针。
手和胳膊扎完了没关系,你不是还有脚么。这绝对会成为我的阴影。
虽然留下了些许阴影,但效果可以说是药到病除。输完液睡一觉我就变的精神抖擞,爹妈叹气说他们很怀念我躺在床上的日子,于是决定第二天就去上学。
这也是我急不可耐的事情,不是我有多么爱学习,而是生病的这些日子喆玺每天放学都来陪我,我不说话他就在一边看书写作业自己念叨,他的陪伴让我觉得伤痛不是那么难熬。我也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伤痕、走路有点瘸,没有我在学校喆玺肯定被都督欺负了,我得赶紧好起来去给喆玺报仇。
天不遂人愿,第二天我又恢复了之前的情况,汗流浃背的裹着被子如同行走在冰天雪地里面瑟瑟发抖,汗水浸湿床铺,让老爹误以为我尿了床。
只能再去请假了。
今天放学格外晚,天已经黑了好一会喆玺才来,他除了床铺几乎已经搬我家来住了。吃完饭,趁爸妈不在趴到我的耳边吐气如兰蒜香味迷人,“哥,你装病。”
我把头拧到另一边,好让鼻子离他的嘴远一点,“我才没装。”
“我今天从上次出事的国道回来,路上你悄悄的跟踪我,我都看见你了。”他自以为识破了我,笑的很开心,“哥你还悄悄的给我做保镖呢啊。”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干脆闭目养神,很快睡着。
病这种东西,就好像是那首诗,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带走了很多东西。
当我以比喆玺更加瘦骨嶙峋的身姿回到班级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来了新同学,自发列队: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减肥何须节食、吃药、做运动,大病一场还你傲人身姿!
自我介绍就免了,同学们对于我的归来给予了强烈的热情,简直就是烈日灼心。但是冤家路窄,放学还是碰到了都督。
“好狗不挡道,滚开。”都督把喆玺推了个跟头。
我也不去扶喆玺,转身踹都督,他根本没想到我会还手,小腰被扭了一下,仔细看了我两眼才想起来,“我都以为你不敢来上学了呢,躲这么多天终于出现了?是不是因为老师去做家访你才回来上学的?”说完用劲把快过河的鼻涕吸了回去,再用袖子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