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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节(1 / 2)

然后艾利和厄尔、萨莉和我,我们两对坐在宽敞的后座,每一对避开另一对,低声地管自己说着话。我们开向无垠的茫茫黑夜。

我们开过云杉林,林中是沼泽和地衣,在白里泛黄的棉花地之间沿着公路开,公路白得就像世界的边缘。我们把车停在一个磨坊的影子中,听着哗哗的流水声,听着鸟儿不安地唧唧叫。我们感到有一种光辉在到处乱钻——钻到倒塌的黑人茅屋里、钻到汽车里、钻到我们急跳的心脏里。南方在对我们歌唱。

我真想知道,他们是否还在回忆这些,反正我还在回忆——那些又冷又苍白的面孔,睡意已浓、闪烁着爱的眼睛,还有那难以忘怀的对话声:

“你高兴吗?”

“是的,你也高兴吗?”

“真的高兴?”

“是的。”

我们突然感到夜已深沉,什么也不会发生了,这才开回家去。

第二天,我们中队开拔到坎普米尔斯去。谢天谢地,最后我总算没有被派往法国,我们在长岛度过了寒冷的1个月。

我们行进着,把钢盔系在一边,登上了一艘运兵船,然后又下船,再行军。等我们到了目的地,战争已结束,所以我没有赶上打仗。回到塔莱顿时,我想尽一切办法要退伍,但因我持有职业军官证书,所以整个冬天我一直留在部队。厄尔却是第一批退役的军官之一,他想趁还有选择余地的时候,谋一个好差使,艾利不想把事情定下来,但是他们已经约好了——他应该回来。

1月份,把这个城市整整控制了2年的营房最后消失了,只有那焚烧炉发出的持久的臭气使人回想起熙熙攘攘的往昔。留下的人心烦意乱地聚集在师团大本营,和那些同样错过战争的、闷闷不乐的职业军官呆在一起。

现在,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男子纷纷从塔莱顿回去了。有的穿着加拿大制服,有的拄着拐杖,有的断了手臂。从前线返回的国防军中的一个营在大街上正规行军,以纪念他们在前线阵亡的官兵,人们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浪漫主义的场景。

不久,他们在城里的商店里把军用品全卖掉。俱乐部的舞会上也只有少数穿军服的男子出现在燕尾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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