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亭顿了一下,“我知道。”
“送来的时候迟了,抱歉。”陆鑫不敢看陆宜亭,微微低了头,他刚回到家,就看到苏小倒在楼梯口,一群人都等着医生来,他看不下去,就抱着苏小赶来医院了。
陆宜亭一把将陆鑫撞在医院走廊的墙上,抓着他的衣服,眼泪瞬间滑下,咬牙道,“抱歉?恩?”
陆母拉着陆宜亭,“宜亭,不关他的事,是我,是我叫她来的,你要怪就怪我。”
陆宜亭松开陆鑫,看着自己的三个姐姐和母亲,还有一旁沉默的凌霄,还真是巧了,她们都聚一块了,他的孩子却没了,他哭了,也笑了,嘴里都是苦涩,“都满意了吧?”
陆宜清心中愧疚,伸手想给陆宜亭擦眼泪,却被陆宜亭扫开了,她放下手,“小六,以后还会……有的。”
“不会了,没有以后。”陆宜亭擦了眼角的泪,然后失魂落魄的往医院出口走。
陆鑫冲上去,拉住他,“你现在要去哪?”
陆宜亭颤抖着声音,“我去给她……给她做吃的……伤……身体。”
陆鑫眼眶红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去,你留下,她现在需要你。”
陆宜亭听进去,折身去了急诊室门口,失去理智的他,一脚踹开了门,旁人拉都拉不住。
医生和护士都受到了惊吓,一个护士厉声道,“这是急诊室!出去!”
陆宜亭从兜里摸出一把枪,狞笑,吼道,“再多废话,老子一枪让你陪葬!”
一身军装,虽然被泥水沾湿,可还是掩盖不了气势,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
所有人都呆了一下,之后医生让一个护士去关了门,又继续将那个小生命脱离母腹。
那是陆宜亭度过的,一生中最漫长、最痛苦、最无奈的一分钟。
他永远都忘记不了。
在那一分钟,他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妻子满脸是汗,用尽全力,生产那个他期待已久的孩子,他也看到他的孩子血淋淋的被拉出来,被丢在一旁的手术台上。
没有呼吸没有生命迹象,所以就像阿猫阿狗一样,不被重视,生命是该被尊重,可他没有生也没有命,他都没那个资格。
生命伴随着一声啼哭而来,可这个孩子却没有。
苏小满脸是汗,她没听到孩子的哭声,好久都没听到,她看到了首长悲切的脸,戚戚一笑,昏了过去。
医生护理好苏小的身体后,惋惜的叹口气,本想让护士立刻处理那个死胎,但想了想还是作罢,示意大家都出去,让他们有个告别也好,无缘的孩子终究无缘,当是缘浅,亦是命薄。
陆宜亭痛心啊,走过去,伸手碰了他,很冰,蜷缩着,像冰块一样,看到一旁的白毛巾,拉过来包裹那个小宝宝,看着昏睡的苏小,笑了笑,哽咽道,“宝宝,他……不像你也不像我,都……看不出……像谁。”
苏小安静睡着,眼角都是泪痕,陆宜亭坐在一旁,给她拉好被子,抱着孩子在一旁陪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哭得着实多了,因为,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他还想着训练结束,换好衣服,休个假,好好陪着宝宝和孩子,一家人团圆过年。
可什么时候连陪伴都变成一种奢望?
陆母想到儿子掉泪,自己也哭了,她已经不记得宜亭什么时候落过泪了,好像没有过,她知道这次她真伤到他了,她也懊悔,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回那个小生命,那是她的亲孙子,她也不忍心。
她看医生出来,走到急诊室门口,推开门,看着里面,眼泪落个不停,心好像被剜了一块。她很清楚,她和儿子有嫌隙了,再无修复的可能,因为她的偏见,一个生命没了,被她扼杀了。
庄家的老太太打了电话给陆母,问陆母外孙媳妇怎么还没回来,陆母说不出话,一直沉默。老太太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