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胡氏折腾的愉快,这厢端和倒是有了一件事要干,那就是盘账。荣国公府也是有产业的,可是这产业曾经交到胡氏的手里,这些年下来,端和好生的对照着之前的账簿盘算了一下,发现不仅铺子少了不止一两个,连进益也是一年比一年少。
之前端和倒是说过一句,可是胡氏当初给她的说法是做生意是有风险的,前头能赚,后头就能赔,是以这些年拼拼补补下来,她也是尽了全力来维护荣国公府里的产业。
可是端和对她的这些说法是嗤之以鼻。别的地方不说,单说是聚宝街上的那处铺子,地段好,铺面大,便是只租赁出去,一年也能有上千两的盈余,可偏生叫胡氏给转手卖了,而且卖的价格还是相当的低。
虽然现在端和甚是有钱,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白白的把这些钱送给胡氏,好歹的,也要知道这些钱去了那里。如今是六月,正好是年中,端和便向下头的铺子传达了自己要查账的意思,叫下头的管事拿了账过来汇报工作。
明儿个要查账,今儿个才通知,这位自打上任之后就没有管过下头事的世子夫人横来一笔,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可端和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正如她所想,果然有人传了话进来,说世子夫人要的急,他们的账还没有整理好,且多给他们几天的时间,叫他们把账目好生的清算一下,然后再送上来。新月进来传的话,彼时端和正坐在南窗的大炕上看话本子,闻言连头也没抬,淡淡的说了句:“你且告诉他们,没整理好我不怕,到时候明天咱们一块整理。”
新月点头下去,端和继续沉迷话本子不能自拔。
晚上下了一场大雨,冲淡了炙热的暑气,端和一大早就叫人开了正贤堂旁边的花厅,冰盆水果一应俱全,那架势,是做足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等到了时间,底下六个大管事便捧着账簿而来。
端和叫他们坐了,又叫人上了茶,自己端着茶盏有一下没一下的撇茶末子,淡声道:“你们六位,咱们之前是见过一面的,那会儿还是正月里,我刚刚接了家事不久,想着怎么的也要与各位见上一面,总不能好好的一个当家主母,连管着自家产业的管事都不认识。如今一晃儿小半年过去了,正好又是年中,叫了你们来,也是想看看咱们这半年来经营状况如何,进益多那自然是好事,没有进益,咱们也好查缺补漏,总不能一直赔本的做下去吧。”
几位管事面色不一,但是嘴上说出的话却都是出奇的一致,无外乎是赞颂端和英明。
端和笑了笑:“既然这样,咱们就开始吧,唔,黄掌柜,你先来吧。”
堂下这六位管事,端和一早就清楚了他们的底细。坐在右手边的前两位,一位是周掌柜,一位是郝掌柜,他们两个一个是望山南氏送过来的,一位是琅琊王氏送来的,几十年来兢兢业业,没有什么问题。剩下的那四位嘛,打头的这位黄掌柜,可是胡氏张家之后一路提拔上来的。
黄掌柜四十出头,穿了一件青灰色的直缀,站起来拱了拱手,山羊胡子一抖,道:“回世子夫人的话,因着夫人要的急,咱们的账目还没有盘算清楚,原本想着夫人多给点时间咱们清点好了再给夫人呈上来,但夫人坚持,是以咱们没办法,只能将年后这五个月以来的全部账目都送了过来。”
“哦,是吗?!”端和面色不改,看了一下他脚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