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聂枣自己也清楚,这时候想这些已没什么意义。
马车碾压,一路行至帝国境内。
帝都内不允一般商贾马车通行,聂枣付了车钱便在城门外驻足。
高耸的朱红色城门冰冷森严依旧,累累青砖层层堆叠,巍峨广阔,高屋建瓴的楼宇耸立于城门之上,檐角似能飞入云霄,与记忆中相似又有些模糊,聂枣,不,姜随云近十年曾归。
对这里最后的记忆,是在那断头台上。
愁云惨淡的天,冰寒刺骨的刑台,和已经冻结成冰的心脏。
深呼出一口气,聂枣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大踏步走了进去。
***
“七殿下,这个是新来的侍女。”
书案边的人连头也不曾抬,如冰似霜的脸庞上毫无表情。
“殿下既已知,那小的这便告退。”
房间里寂静无声。
明明有两个人,却像是一个人也没有,空气中连呼吸声都欠奉,只余轻微笔尖摩擦声响。
他在誊写什么,很专心,半个时辰过去,夏白泽方才抬起头。
看到仍站在面前的女子,他略顿了一瞬,但什么也没说,放下笔,走了出去。
女子连忙跟上,但夏白泽已抬手阻断了她的去路。
女子只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夏白泽。
果然,有点棘手。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如何让一个连话都不说的人对你产生好感?
——先刷存在感吧。
聂枣观察了夏白泽七日,充分掌握了他的作息习惯,再出现在他所有目之能及的地方。
当然,也不能太频繁,那样只会徒让人生厌罢了。
夏白泽只在自己的府里呆着,几乎从不出门。
大约也因此,即便成年,当今圣上也并没有赐予他王位,只草草封了座府邸,拨了些人过去,仿佛遗忘一般。
但越是观察,聂枣就越纳闷,一个人怎么能过得这么……无趣。
每日夏白泽晨起,洗漱后,去院中练枪,然后回来用早膳。接着看书直至中午,再用午膳。下午夏白泽有时看书有时练剑有时下棋有时摆弄花草,至晚上再用晚膳,再看一会书,他便会睡。
不和任何人说话,不和任何人交流,孤僻的蜗居一处,永远顶着一张如冰如霜的脸。
聂枣看他七日,他便这样七日。
这七日他甚至连个笑容也不曾有。
当然,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关于夏白泽的资料会这么少。
这样一个根本不与外界交流的人,你要如何得知他的喜好欲求,又如何掌握到他的弱点。
不过,只要是人,就总会有弱点,比如今夜。
夏白泽的母妃颜氏来看他,她对他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但夏白泽今晚没有看书,而是坐在院中发呆。
帝都终年寒凉,即便盛夏,也并无多少繁盛植被,此时静谧的池塘中只有一两株的夏荷盛开,于静夜凉雾中悄然绽开,清香淡溢。
“你就别担心了。每次殿下母妃来,殿下都会这样,不过过两日也就好了。”好心的厨娘对聂枣说,“殿下也不容易,一年到头也不过见母妃几次。三皇子殿下更是一次都没来过。”
说到这里,厨娘也生出几分唏嘘:“只可惜殿下不爱说话,我瞧着咱家殿下也优秀的很,长得好看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