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再正常不过,点头答应了一声,便想学着沈无惑跳下马去。
然而脚蹬了一下,直到伸直了却没有够到马镫,这才意识到对于自己如今这体型,要下马似乎有些难度。
沈池低头看向地面,以他现在的身形,从马背的高度跳下去,定然会受伤,而且还可能受伤不轻,若是马儿再动一下,或许还会有性命危险,如此冒险之事沈池自然不会做。
尔后沈池将视线放到了马镫上,若是能踩上马镫,再跳下去,那么受伤的几率便会小很多。
心念急转不过一瞬,正当沈池找好角度准备下马时,却突然感觉腰间一紧。
他竟是被沈无惑双手托着腰,如同抱小孩那般整个从马上抱了下来。
接着沈无惑并未将沈池放到地上,而是一只手托着他的屁股,再一撑,让沈池坐在了他的左臂上。
沈无惑这一系列连贯动作让从未被人如此抱过的沈池有些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双手已经搭在了沈无惑脖子上,而沈无惑另一只手已经牵着马缰朝镇内走去了。
沈池看向沈无惑仍面无表情的脸,略微动了动身体,声音抬高了些,“大哥,我能自己走。”
沈无惑拉着马,脚步从容,“你刚刚受了风寒。”
“我已经好了。”感觉身后部位传来的力道,沈池浑身僵硬。
沈无惑声线不变,“你没有鞋。”
“……”
沈池这才发现,似乎从一醒来他便将注意力放在沈无惑身上,竟没有发现自己的鞋不知何时不见的,只着了一双袜子。
对于光脚在地上行走沈池并不介意,但既然有人执意代步,便任由他去吧,思及此,沈池不再挣扎。
尽管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但沈池如今的角度可以看到,沈无惑的伤口已经好了,想到云煜留下的那瓶丹药,沈池也不觉得奇怪。
之前背对着沈无惑时沈池并未发现,此刻他才发觉,对方身上有一股味道,很淡,像是雪山之巅的松柏那般清冷的感觉。
奇特的是,沈池本该对此毫无印象,但他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见沈池不再抗议,沈无惑握马缰的那只手有些发白的关节终于松了一些。
黄昏安详的街道上,各色小铺已经关门,偶尔有一两家人门稀松开着,里头透出点点烛光和笑闹声,食物的香气从各家厨房溢散而出。
沈池觉得胃有些疼。
他这才意识到,似乎自从前日那杯茶之后,好像就没吃过东西了。
修行之后自可辟谷,前世他是习惯了不吃任何食物,但现在他不过是个八岁小童的身体,两日不食实在有些超负荷了。
青林客栈。
赵掌柜一只手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只手捏着笔在账本上飞快记录着,随即扔了笔烦躁地拍了下算盘,掏出腰间的酒壶小小的啜了一口,再细细地将瓶口的酒渍舔干净,用塞子将再次牢牢塞紧,“唉,生意难做啊,难怪钱掌柜这么便宜就将店盘给了我,这一天天的入不敷出,恐怕干不了多久咯。”
青林镇这样三面环山的偏僻小镇,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客人,也都怪他刚来此地,不懂行情,稀里糊涂用大半积蓄将这家所谓的唯一的客栈给盘了下来,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这都经营了两个月,也没来一单生意,眼见着又要到给店工月俸的日子了,若是再无生意,下个月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坐在柜台后面,赵掌柜望眼欲穿地看着冷清的街道,像每一天那样祈祷着有人来投宿,眼见天色越来越暗,门口还是连只猫都没有,便转过头望着柜台上刚点起的唯一一盏烛火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