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勉成心将嘴闭得牢,神气活现地看向自己这儿子;阿丰直勾勾地瞧着他爸爸的嘴,野心勃勃地要到对方嘴里去挖。福伯一来见了这场景,说多大点事儿啊,就把另半只西瓜的正中精华挖与阿丰吃。司文勉哼哼唧唧不开心了一阵,心想那是我的西瓜。
医生说司文勉的腿要好好护养,不过即便照料得好,这辈子怕也是难于跑跳了。司文勉听说后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认为自己这个斯文体面人,根本不需要跑跳这项功能。而司远阳听后则大感痛心,想着儿子那一蹦三尺高的样子,顿觉不会跳脚的司文勉简直就像失去了灵魂,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住院半个月后,司文勉在车队的护送下移驾回家。因为腿未好利索,所以上上下下时少不得要人扶一把、抱一下。司远阳将他抱出车门,大步流星地迈进家中。主子玩呢,佣人们哪敢看,都开始作鸟兽散。而司远阳见他仍僵着身子仿佛受罪似的,便诓他说:“我晓得你怕丢人,所以你现在千万不要抬头,周围有好多人看着你呢。”
司文勉耳尖红透,只恨自己两条腿没用,却碍于这么多人看着,只得僵着,温驯地将头埋着,随着对方的走动轻轻擦着对方的胸膛。
司远阳眼里渗入笑意,气定神闲地搂着人,穿过空无一人的内院。
司文勉等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受骗,又老流氓老混账地与对方吵了一架。通常的,这父子两人之间吵架是随吵随好,好像有钱人家的饭菜,不留过夜的。这一次也是如此,晚饭后吵了半个钟点便鸣金收兵,接下来的谑笑打闹就被一条毯子掩埋了,只作了半夜悉悉索索的摩擦动作声。
安东明的尸体正像他自己所说的,被打了很多很多窟窿,一眼望得穿,连全尸都不算,所以不能在追悼会上陈列出来,供亲朋好友们瞻仰洒泪。他的老爹安部长前些年就去世了,所以他的名字就像他的尸体一样逐渐冷了下去,几乎没有人怀念他。只有赌友们在牌桌上,偶尔回忆起他精湛的赌技、高深莫测的笑容、一手烟枪一手牌的姿态,才会唏嘘一番,生出些佳人再难得的感慨来。
这一两年里,司文勉发现自己的腿脚的确是不利索了。每逢阴雨天气,那膝盖腿骨里就像有人在拿钻子钻,疼得叫都叫不出。走路也走不快了,只能常年像个绅士一样地慢走。这点本没有什么,但不利于他和司远阳发脾气时赌气地跑走,脚下拖泥带水的步伐不能配合脸上不可饶恕的怒容,通常还未走出房间就被司远阳捉了回来,总比不上从前那种气势汹汹、酣畅淋漓的横冲直撞,叫司远阳追在他屁股后面跑。
前两天,他缩成一团窝在沙发里看杂志,忽然问家长:“你现在是不是很有钱?”
司远阳看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只笑微微地不说话,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司文勉翻了一页,眼睛盯在杂志上,漫不经心地问:“你现在有多少个女人啊?除了那个成五,还有几个啊?”
司远阳在他边上坐下,只是笑望着他,一句话也不答。司文勉啪一声合上杂志,也回望过去,脸板得紧紧的:“看什么,我问你呀。”
司远阳脸上波澜不兴,依旧是一层淡淡的笑:“看两眼你也要计较?你要说什么呢?”
司文勉突然恼了,站起来就走:“没什么。”
司远阳拉了他一把,手臂紧紧环着他使他与自己贴在一起。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