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道尊之死,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云梦泽,隐仙派原本还想将消息隐瞒下来,然而当日还有外人在隐仙派,根本就压不住。
甚至连天河死时的惨状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说他走火入魔自爆而亡的,也有说他是被人杀害的,各种离奇古怪的阴谋论喧嚣过市。
此等进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柳清欢进门时就看到云铮带着一脸沉思在屋内来回踱步。
“这事你怎么看?”他停下脚步,道:“天河在这关头突然身死,我是不信所谓的走火入魔这种理由的!”
柳清欢捡了窗边的座位坐下,道:“可谁又能跑到防备森严的隐仙派,深入到一位空阶大修的洞府,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杀掉呢?”
云铮转头看向他,嗤笑道:“别说你没想到,要真想杀一个人,就算躲到地底也能被翻出来。更何况……”
他神色阴沉下来:“有的人若不想暴露,什么事做不出来,杀人灭口只是其中最粗暴的一种解决方法。”
“但也是最直接了当且立竿见影的方法。”柳清欢道:“不过,天河一死,隐仙派就难了,咱云梦泽的各大势力也要重新洗牌。”
修仙界,实力为尊。一个门派如果没有大修坐镇,如何威慑四方?特别是像隐仙派这样的大宗门,即使历史悠久,即使常年处于修仙界的顶端,一旦失势,那么谁都会想去踩两脚的。
云铮冷漠地道:“这却怪不得谁,天河在做那些事前,就该想到今天。身不正,言不信,则义不一,行无类。”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柳清欢问道:“明日的议程还是照旧?天河这一死,原本的计划就行不通了。而且隐仙派没落已成定局,以后也没可能再与你紫微剑阁相争。”
“这个我知道。”云铮烦闷不已:“隐仙派之事可暂不管,但与他勾结的浮屠魔宫,若是这次就这么被他们混过去,以后气焰不是更加嚣张?”
他的态度依然十分强硬:“我手上的那些东西又非伪造,都是实打实的证据,万斛界仙盟这次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柳清欢沉吟片刻,缓缓摇头道:“恐怕不太好办,现在已死无对证,对方有太多余地可用来狡辩,甚至反过来指责你伪造都有可能。我看不如这样……”
他提议道:“打蛇要打七寸,如果一下打不死,最好还是莫要打草惊蛇,等再寻机会一击必中。对方显然已经察觉我们发现了,以后警惕心更高,所以必然也会收敛一段时间。”
云铮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轻轻放过?”
“当然不是。”柳清欢低声道:“……”
这边两人商量着对策,耳边满是风雨之声,仿佛已经预见不久后的混乱。
不久之后,市井之中种种关于天河之死的离奇猜测渐渐淡了下去,却有一种关于万斛界某魔宫在背后操控隐仙派的说法,开始在修士之间悄悄流传,且越传越广,逢人见面打过招呼后,便是一句“你知道吗……”
虽然真假难辨,但原本就存在于云梦泽和万斛界之间的隔阂似乎又加深了一些,即使仙盟后面特地为此辟谣,依然挡不住流言的传播。
那日的会议最后以潦草收场结束,云铮接受了柳清欢的建议,并未咄咄逼人地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这也让仙盟派来的人大松口气,却没想到后面等着他的是布满整个云梦泽的风言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