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昱瑾几乎是爬过来的，他从未如此惧怕过，他粗暴地一把拉开牧文靖，颤抖地抱着叶韶安，惊惧道：“——安安——安安——你看我一眼——你看我一眼！”

“王上，”叶韶安似乎是笑了一下，他的语气柔和的近乎缱绻，他努力睁开眼睛，留恋般看着殷昱瑾，缓缓道，“我说过……我会让王上……得偿所愿的……”

“牧文靖，我请你做大殷的王后，我请你嫁给王上。”叶韶安努力抬起手，似乎想要摸一下殷昱瑾的头，但是却因无力而抬不起来，殷昱瑾颤抖地将叶韶安的手放在他的头上，一遍一遍喊着叶韶安的名字。

“阿瑾……”叶韶安眼底有一丝泪光，他似乎想要笑，又似乎没有，他定定地凝视着殷昱瑾，仿佛想要把他永远的记在脑海里，他虚弱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是当年西润殿中的阿锦，那个不受人关注的殿下，而不是后来的……王上。”

“阿锦，锦衣玉食的锦，这名字本是你的，不要给别人，好吗？”

“你在说什么？我不是瑾玉的瑾吗？”殷昱瑾颤抖道，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许多画面，他近乎惊恐地喊道，“别闭上眼睛！安安！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看看我！看看我！！”

“阿瑾……”叶韶安轻轻地唤道，他的手掌一点一点地跌落，最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安安——！！”

牧文靖的碧玉剑穿透了叶韶安的肩头，

叶韶安的剑抵在牧文靖的脖间，

叶韶安拿开了剑，放过了牧文靖，转身离开，

牧文靖的碧玉剑穿透了叶韶安的身体。

他最好的兄弟、一生一世皆在维护的朋友，杀了他最爱的人。

在叶韶安放了牧文靖一命，在叶韶安扭头离开的时候，牧文靖从背后偷袭，杀了他最爱的人。

——杀了他最爱的人！

“牧文靖——”殷昱瑾的眸底一片血红，“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牧文靖近乎疯狂地笑道，“都是你——都是你——！”

“——殷昱瑾，我要让你死！！”

影一厉声道：“牧文靖，你忘了你答应过主子什么吗！”

“你想要主子死不瞑目吗？！”

影一扭头看着殷昱瑾，满目怨恨，他残忍地开口，一字一顿道：“奉国师神谕，国师言，臣夜观星象，乃受神之托付，牧氏文靖乃神之宠儿，为王上灵魂伴侣，大殷有之为后，乃受神之庇护，昌盛百年。”

“臣身有疾，日夜思梦，神祈终被鄙下所打动，赐牧氏文靖，可当国师之职，保大殷百年荣华昌盛。”

影一怨恨地看着狼狈又癫狂地殷昱瑾，残忍地一字一顿道：“王上，恭喜你，得偿所愿。”

第54章如影随形

“哈哈哈哈哈哈——！”影一话音一落,牧文靖便大笑起来,他跪在叶韶安的身边,表情似怨恨似愤怒，他指着殷昱瑾哈哈大笑，那笑声刺耳至极,又尖利异常，像刀片刮在石头之上一般，他大笑道，“——好一个叶韶安,好一个叶韶安！”

牧文靖的笑声陡然消失,用阴森又怨恨的目光从殷昱瑾脸上扫过,他似笑非笑地抚着自己的额头，“就这么个东西，值得你这么费尽心思吗？”

“可怜我还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岂不知……”

“不过是你为殷昱瑾布下的局！”牧文靖猛地站了起来,他哈哈大笑,那声音嘶哑又难听,“行,行，你不是想让我嫁给他吗？”

“你不是想让我做他的王后吗？”

“你不是想要他得偿所愿吗？”

“依你！依你！都依你——！”

牧文靖声嘶力竭地喊道,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眸子里的恶意根本不屑掩饰，“但是……”

“你想让我护着他？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