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芍从袖里掏出一本奏折,犹豫着呈给了时宴,颤声说:“往勤政殿送完糕点之后,我便赶来御花园,路上得遇一脸怒色要赶去延福宫的户部安大人,他见了我便二话不说塞了这奏折,甩袖走人了。”
“哦?安思源么?谁惹着这户部财神爷了。”时宴淡笑着,以为是安思源的弹劾奏本,抖抖冗长的衣袖拿过奏折一览,越看到后面脸色越发难看,惹得时白兮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了几眼,却只看见了是个辞呈,旁的还没等她看到,时宴便合上奏折面无表情地说道:“去勤政殿着白露在延福宫候着。”
时白兮一见到时宴这个模样就知道肯定又是姐姐惹她生气了,正要劝说,时宴却转而对她说道:“这是正事,你不许管,回自己寝宫去,听话。”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是语气到底和软了些,然而对于时白兮来说,这已经是时宴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要是自己再要求情惹她生气,怕遭殃的还是姐姐,于是只好作罢,朝王芍做了个眼色,王芍自然心下了然,点了点头,可是心里也多少没底,她们母女俩哪次互相置气她的劝说起了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人说不想结局,还蛮开心的,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会有人珍惜、喜欢,这种感觉是以前当读者没有的,谢谢大家
☆、第53章
延福宫。
“儿臣参见母亲。”其实不过三四日的功夫没见到这孩子,时宴却觉得恍如隔世,她其实有时候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时白露,只能说习惯这种东西最是执拗不过,你以为能轻易摆脱,背地里它却深入骨髓。她想补偿,想对时白露好一些,可是只要一面对这个孩子,她就不知不觉地端出了说教的架势,很难如对时白兮那般亲近。
“起来,到我榻上来。”虽然语气强硬别扭,可至少时宴也在尽力改变,若是以往,可能劈头盖脸地就骂过去了。
一抹白色身影渐渐走近,却忽然脚步一沉倒了下去,时宴忙扑身过去抱住她,见她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面色异常地红润,没有什么精神,对王芍说道:“叫御医来。”
王芍刚欠身要去,蜷缩在时宴怀里的时白露微微晃了晃昏沉的头脑,下意识地轻轻推了贴紧自己肌肤的那双温凉的手臂,声音轻飘飘地:“无碍,只是中了暑热。”
时宴这才想起来,叫什么御医,她怀里的这人自己便是个精通医术的人。于是讪笑一声,将她抱到榻上安安稳稳地枕在凉榻上,左右有宫女拿着蒲扇在送凉,又叫人把窗户都开了。
王芍端来一碗冰凉的冰雪冷元子,一边走近一边笑道:“殿下来得正好,这冷元子啊……”话语被时宴食指凑在唇瓣上作势的一声“嘘”给打断,她才噤声了蹑手蹑脚地走到榻前,却见时白露竟在她去取冷饮的短短时间内入眠了,只得摇摇头将碗盏放回桌案上,有些可惜地看了看里面夹着冰渣子浮在汤汁上的细小甜糯圆子一眼,怕是等这小祖宗醒来,得重新端一碗了。
转身之际,却见得时宴一手撑在榻沿上,一手拿着团扇在给正睡得深沉的时白露轻轻扇风。此情此景,映在王芍的瞳孔里,异常的熟悉,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但是又不愿被这种事情如抓痒般挠得她浑身不自在,才要放弃遐想往前踏得一步,多年前的一幕便入得脑内。
也是某一年的炎炎夏日,也是在这延福宫,也是在眼前的这方凉榻上,是时年未满四岁的时白露还有好不容易哄得两岁的时白兮肯乖乖入睡的时宴。
王芍才抱了时白兮轻手轻脚地放在安置在隔壁内屋的小榻上,命人搬走屋里的冰盆,虚掩房门只留一屋清凉自个儿渐渐消退。回去伺候时宴时,却看见时白露不知几时来的,因为好动贪凉,也不知是哪个嬷嬷照顾的,竟任由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纱衣。
那凉榻其实不高,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