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戚野不懂什么叫浅尝辄止。
他急喘着,抵着戚闲的额头,轻蹭着戚闲的鼻尖,吻住戚闲的唇不放。
真想咬醒他啊,先用凶狠的眼神恐吓他,再用自己引以为傲的阴茎把他操到失禁。一起高潮,一起堕落,肯定很爽。戚野激动地想。
可他不敢,他是个趁火打劫的胆小鬼。
他只能像现在这样紧闭双眼,缱绻又痛苦地浅啄,连呼吸都要谨慎。
戚闲在睡梦中察觉到了外界的骚扰,闷哼一声把头偏转开,手也在空中无意识地挥舞两下,吓得戚野赶紧收起病态的痴想,爬下床去。
戚野狼狈地逃进浴室,确定外间再没动静后,他才舒了口气,洗了把脸,又出去帮他哥把裤子脱掉,内裤套好,用湿毛巾给他哥仔细擦了擦脸。
确保没留下任何痕迹,他才关上灯,蜷在戚闲身边。
黑暗吞没了他哥的半张脸,戚野想起戚闲说的那些谈恋爱的话,心里发慌。他蹭过去,抱住了戚闲温凉的胳膊。
小时候爸妈忙事业,没时间照顾他们兄弟两个,就请了个住家保姆。那个保姆简直是戚野的童年阴影,因为他调皮,保姆总爱讲些吃小孩的故事吓唬他。戚野晚上睡觉害怕,就喜欢抱着戚闲的胳膊。
“有小哥哥陪着我,我就不怕啦。”
那时候的他口齿不清,说话都要流口水,“小”和“闲”一直念得含混。
小戚闲也害怕,保姆说吃孩子的怪物都爱晚上来,万一那个怪物眼神不好,把他当成弟弟吃掉了,该怎么办?
“那……我也让怪物吃掉好了,我要陪着小哥哥!”
彼时那双亮晶晶的眼里,闪着天真的勇敢,小戚闲因为这句话,一直保留着睡觉让他牵手的习惯。
怪物来了,他们两个要一起把它撑死。
戚野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团。
他不过才22岁,已未老先衰,开始怀念起小时候。
过了没多久,戚闲换成背对他的睡姿,戚野的那只手空了。
他又凑过去,从身后环住了他哥,额头抵在戚闲蝴蝶骨的中央。
“小哥哥……”
戚野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哭。
而背对他的人缓缓睁开眼,泛红的眸底也下起了连绵无声的雨。
第二天醒来时,戚闲已经走了。
戚野呈“大”字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直到他打了个激灵,才意识到入秋了。
他翻出件长袖连帽衫,套上一条破洞牛仔裤,踩着球鞋出门去找疯狗。
“约车啊?没问题!哥们儿一句话的事,今晚保证所有人齐整儿的准点到!”
疯狗兴致勃勃地打算在微信群里喊人,戚野按住他的手机,说:“换个地儿。”
“什么?”
“我说,换条赛道。”戚野顺手从路过的酒吧服务生托盘里拿了几支色彩缤纷的试管酒,一股劲把几支仰头喝个精光,又补充一句:“越野越好。”
本市的几条赛道他已经跑腻了,疯狗托人打听到隔壁市郊有条荒废多年的野山路,戚野知道后,把课一翘,就飙车找过去了。
赛道的确很野,且年久失修,不仅路不平,有些险峻路段的护栏也已遗失。
约来一起飙车的人,有的兴奋吹口哨,有的扬言要追杀疯狗,还有些惜命的默默拿出了后备箱落了灰的防护服和头盔。
戚野只跑了两趟,简单了解了下路线,就开始在狂轰油门按喇叭。
疯狗趴在他车窗前,不放心地说:“你还是把头盔戴上吧,以防万一。”
戚野压平嘴角看着他,使劲拍了下车笛。
“得,算我多嘴。”疯狗扁扁嘴,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最后两分钟检查各自车况,穿着露脐装的赛车宝贝在线前摇旗助兴,戚野正想把窗子关上时,一个人怯生生地走过来,腼腆地冲他打招呼:“野少。”
戚野记得他,穿白衬衫的小文。
“又缺钱了?”
小文窘迫地摇摇头,说:“我是来帮忙的。”
戚野似笑非笑地打量他一眼,没再说话,把车窗升起来了。
号令枪响,戚野率先冲出,改装后的发动机性能极佳,不过短短几秒,戚野的车子已消失在弯道,只留下一片扬起的灰尘和嚣张的轰鸣声。
飙升的车速与极限的路况,让戚野异常兴奋,也无比专注。
他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暂时忘记他爱戚闲这件事。
前方连续弯道,戚野一连几个漂亮的漂移,贴擦着山道边沿惊险过弯。刺耳的摩擦声中,车身陡然一阵剧烈摇晃。
爆胎了!
车身s型走位,撞飞了几个年久失修的护栏,野树枝子滋滋啦啦地擦着车窗,戚野迅速把住方向盘,才没有冲出赛道。
前方还有段坑洼不平的山路,这时候还不能猛踩刹车,戚野低骂一声,硬着头皮向前冲去。
爆胎后的车子减震效果大打折扣,即便有安全带箍着,戚野的脑袋和尾巴骨还是没少受罪。
最后车子有惊无险地冲过终点线时,左前轮已经完全报废,右边车身也已惨不忍睹,刹车片冒着烟,秋日干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片浓重的焦糊味。
守在终点摇黑白格旗的赛车宝贝没见过这种阵势,差点吓哭了。
戚野被撞得浑身酸疼,下车有点撑不住劲,疯狗吓坏了,赶紧搀他去一边休息。
“我说什么来着,让你穿防护服你不穿!”疯狗急得跳脚,“幸好你没出大事,不然我得给你陪葬!”
戚野有点耳鸣,听不真切。但看疯狗拿手机,他就懂了。
“不许告诉他。”
“你跟闲哥到底闹什么别扭呢?这都半月了,还没闹够?”
戚野觉得头晕,太阳照得他难受,这时一道阴影遮下来,小文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戚野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才觉得好些。
“倔死你得了!”疯狗拿他没辙,缓了会儿看他脸色还是不好,说:“你得去趟医院,这事没得商量。”
他叫来几个兄弟,把戚野弄上车,车子刚起步,戚野让他等等,然后放下车窗,对不远处还在看着他的小文说:“过来陪我。”
气得疯狗骂他精虫上脑。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双腿轻度撞伤,腰部扭伤,轻微的脑震荡,医生要求最好住院观察一晚。
戚野无所谓,小文搀着他去单人病房住下,又给他忙前忙后地办手续。
疯狗说:“你伤了腰,人家医生叮嘱不能搬东西也不能干那事,你还让他留下来干嘛?你俩干瞪眼?”
“要你管?”戚野翘着二郎腿,吃着小文刚刚给他包开的橘子,“我那车估计报废了,你帮我处理了吧。”
“行,这事你甭操心了,专心养你的腰……”
话还没说完,戚野的手机响了下。
是戚闲。
戚野蜷了蜷手指,没有理会。他乱翻一气,找到病房电视的遥控器,开始疯狂调台。
自上次喝酒之后,他就没联系过戚闲,这半个月甚至一直住在疯狗家,连那间公寓都没回。
戚闲这几天才像想起来还有个弟弟似的给他发微信,戚野也想让他尝尝被晾着的滋味,一直没理。
但他也很不好受,不知道这是在惩罚戚闲,还是罚他自己。
第二天出院回家时,戚闲的电话打到了疯狗这,问戚野在哪里。
疯狗不敢说真话,虽然他比这双胞胎兄弟大两岁,但他其实挺怕戚闲这种人的,心思很重,气质太冷硬,听说高中时期戚闲非常叛逆,一声不吭自己拿主意,处处跟家里人对着干,骨气和胆量大得很。
尽管戚野经常说他哥很温柔,但疯狗一点都没看出来,一个眼神都能把人冻得想跪下,这他妈跟温柔有半毛钱的关系?
所以,疯狗心怀敬畏叫戚闲一声“闲哥”。
“野少他……哈哈哈……”疯狗支支吾吾的,疯狂给戚野使眼色,“他在哪儿啊……这个……”
戚野翻个白眼,把他手机夺过来,说:“找我做什么?没死呢。”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戚闲冷质的嗓音混着些抽烟过后特有的砂砾感敲在他的耳膜上:“你在哪儿?为什么翘这么多课?”
这时小文办好出院证回了病房,戚野招手叫他过来,把手机递到他嘴边,说:“叫哥。”
小文乖乖叫了声“哥哥好”。
“听见没?我忙着谈恋爱,没事别找我,挂了。”戚野快速挂断电话,没敢去听戚闲的回应,他怕戚闲说“那你跟他好好处”。
疯狗欲言又止,戚野明白他的心思,说:“他要是私下再找你,你也这么回他,其他的甭管。”
疯狗只能点头。
戚野回了自己的公寓,半月没回来,桌上落了层薄灰。
小文挽起袖口拿了块抹布,勤快又仔细地把整个房间都收拾了一遍,戚野躺在沙发里看他忙前忙后,打趣道:“真拿自己当我男朋友了?”
“不是,”小文无措地站在旁边,眼神有点慌乱,“只是想帮忙……野少要是嫌我烦,我以后不会打扰……”
“过来。”戚野招手打断他的话,小文乖乖过去,跪坐在地毯上,任戚野捏着他的下巴打量。
戚野问:“你会做饭吗?”
小文怔了下,点点头。
戚野又问:“那你谈过恋爱吗?”
小文又摇摇头。
“我也没谈过,”戚野想了想说,“你要不住过来,跟我谈恋爱吧。”
小文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戚野挑眉:“不愿意?”
“不是,”小文只是觉得不可思议,“野少……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戚野确实不知道,也根本没心思知道,在他这里只有“戚闲”和“别人”两个分类项。
谈恋爱的事不了了之,但小文还是住进来了,每天帮戚野做饭、揉腰、写作业,偶尔兴致来了,他们就做爱。
其实和情侣没什么不同,只是戚野的心跳永远平静,他们也默契的不会接吻。
戚野的腰不能剧烈活动,做爱的时候基本都是骑乘位,用不着他出力气。
天气渐渐转凉,小文晚上套了件戚野的黑色卫衣,卫衣下摆刚好能遮住屁股,他下面什么也没穿,光着脚来到客厅。
戚野正坐在地毯上打电动,身后靠着一堆软枕,见他这幅打扮,笑骂了句“骚货”。
小文笑了笑,跪下来给他口交,戚野两手握着游戏手柄继续冲分,只有呼吸变得微微粗重了些。
小文的舌头很灵活,舔得戚野浑身舒爽,而且最近新学会了个技能,用嘴巴给戚野戴套。
戚野终于舍得从电视屏幕上分出一些目光,他拍了拍小文高高撅起的屁股,哑声说:“自己坐上来。”
小文搂着他的脖子,想像以前一样骑跨到他身上,戚野却把他翻了个身,两人前胸贴着后背,小文扶着那根粗硬的性器对准自己的后穴,缓慢地坐进了戚野的怀抱里。
“我教你打游戏。”戚野把游戏手柄塞到他手中,从后面环着他,握住了小文的两只手。
小文双腿大张着,戚野的鸡巴已顶到他的肠道最深处,卫衣下平坦的小腹都被操得凸起了一块,他难耐地向后靠,用脸颊蹭着戚野的脸,小声叫他“野少”。
“别分心,这盘游戏要冲上三千分,否则我不操你了。”
戚野咬了下他通红的耳朵尖,目光重新投向前方的电视屏幕。
小文靠在他身上缓慢地摇动屁股,一边让那根鸡巴操开他的身体,一边心不在焉地跟戚野打游戏。
“野少……我不想打了,我里面有点痒……”
“痒的话就自己动快点,加油。”
“哈啊……嗯……野少能不能也动一下?”
戚野笑着把一只手探进他的卫衣,握住小文那根半硬的阴茎,缓慢地撸着,说:“这样行不行?”
“再、再快点……”
两人正缠得你侬我侬时,房门响了一声,客厅里游戏赛车的动静很大,他们都没听见。
等小文痉挛着被操射时,目光迷离地扫了一眼,他差点被那个突然出现的和戚野长得极其相似的人吓晕过去。
他以为见鬼了。
小文惊恐地叫了一声,戚野扭过头去看见他哥,眼里也闪过一丝狼狈的羞恼。
他的鸡巴还埋在小文的屁股里没拔出来。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单手搂着小文不让他乱动,然后指了指面无表情的戚闲,介绍道:“这是我哥,戚闲。”
他又扬首看进他哥的眼里,平静地说:“这是我男朋友。”
戚闲微微皱起眉,袖口下的掌心又被指甲抠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