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状似豁然地笑了几声:“我和先生想到一起了!兄弟阋墙的丑事到此为止。团结为上,合作为上。咱们既然想到一块儿了,以后也就好办了。先生尽可以放心!”
这话使曹司令的神情不禁一动。范涟若有所思的。商细蕊对两种戏手心手背都是肉,忍不住插嘴:“其实也谈不上京戏排挤了昆曲,各有各的好处。昆曲新戏出得少,到今天就有点儿过时了。”
两位先生借事说事,商细蕊就事说事。饶是程凤台不明就里,也听出两位说的和商细蕊说的压根不是一回事。满桌的人都轻轻笑起来,商细蕊脸一红,道:“那么就拜托孙先生顾念了!我还得赶去谢幕,各位宽坐,先失陪了。”
直到谢座儿的时候,商细蕊也还红着脸。他真是太不擅长与人托情面交际了,觉得出来唱戏,这是最为难的地方。
散了戏,孙韩两位先生先走一步。曹司令深深地望了一眼舞台,然后对副官吩咐了什么,转身也走了。程凤台习惯地要往后台去,被范涟叫住了,神秘兮兮有重要的话说。程凤台虽然百般不耐,架不住范涟百般挽留,气人的是他有话不赶紧着说,非得先把小女朋友送回家。程凤台耐着性子陪他送了女朋友,范涟支开司机,和程凤台冰天雪地的站着抽香烟说话。
“姐夫,刚才那出你看出点什么没有?”
程凤台不屑道:“是不是上层内部两派斗争,姓孙的自以为曹司令是他们的人,跟那儿给姓韩的炫耀。哪料姓韩的比他还知根知底,当场揭穿。然后姓孙的要和姓韩的握手言和。”说得太绕,自己都乐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军统中统。咱们管得着吗?”
范涟认真地看着他:“你说韩先生是派系斗争,我看不是,我看他是那边的人。”
程凤台喷出一口香烟,虚眯着眼睛看他:“那边的?日本人啊?中国话那么溜,汉奸?”
范涟怒其愚笨,嗐了一声道:“你扯哪儿去了!我是说北边的!被打得满地跑的!总也灭不了的!”
程凤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觉得很荒谬:“疯啦你?那边的人怎么敢来与虎谋皮?”
范涟道:“我也就是一个推测,你听他说民国十六年的时候他在广州,还有那口气,那姿态,什么团结合作……哎,要我说个道道,我还真说不上来。总之我见过当官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就算不是那边的,也肯定不是这边的,调调不一样。我估计曹司令心里也明镜似的,你有机会探探他口气。”
程凤台点点头:“行,我信你的感觉,咱俩今晚这就算通匪了。我说,你耗了我半天就为了这事儿?”
范涟啧啧摇头批评他:“要不然说你们南方汉子就会算个针头线脑的,娘们儿似的,眼光一点儿都不广阔!”
程凤台觉得好笑了:“你广阔一个我看看。”
“那么明摆着,都不用过脑子!要是两方不跟那儿你追我打了,不就又能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