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后两日的休沐日我是跟着戚无双一起过的,他带着我逛遍了淮南城的每一个角落,看了数不尽的美景和热闹,也领着我到淮南王府的大门口瞻仰了一番。
那淮南王府当真是气派得很,两尊庞大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地伫立在门口,朱门红墙青石瓦砾,还有郁郁葱葱想要探出头来的树桠。
“你要上哪儿去办宴会?”我问戚无双。
“我在落星湖上租了大船和随行的画舫,持续三天。”戚无双搂着我的腰,我穿着一身女装依偎在他的怀里,活像是一对儿恩爱的夫妻。
“大手笔呀少当家。”
那落星湖的船可不是柒玖的产业,那是花影楼和周围的同行们共同持有的,每个月更换一次使用权,上个月刚好是我们花影楼,于是在湖边的戏台子上办了一场演出,而今戚无双要包下那艘船和随行画舫,即便只是一天都是天价,而他包了整整三天。
最后一日晚上,戚无双在我的床上与我彻夜缠绵,我的腔内灌满了他的精华,吃得我都撑了他才肯停下,事后我自己抠挖了好久才清理干净。
戚无双打的什么注意,连小荷都知道了。
“少当家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小荷噘着嘴给我沐浴洗发。
我对着小荷安抚地笑了笑,“你担心什么,我这身子可是请大夫看过了,几乎是不可能受孕的。”
“哎呀,都怪郎君那般纵着那书生,这让少当家知晓了可不是让他心生侥幸吗?”
我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接话。
想让我怀孕,戚无双还得再努力个几年。
至于柳相如,这几天倒是一次也没见着,我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是不是戚无双故意的,但柳相如确实也有工作在身,又或许他真的告假了只是对我避而不见。
自从上次让他看见我和戚无双同行时已经过了快一周了,戚无双的宴会之期就快到了,我也有些无暇去想他。
我心里明白这场宴会的重要性,也不敢在此事上怠慢了淮南王,便好生准备了一番。
一直到宴会开始的前一天晚上,我终于见到了柳相如。
晚上正是花影楼的热闹时候,柳相如背着背篓沉默地走进了花影楼,他没有搭理那些凑过来的姑娘郎君,也不像之前那般躲闪脸红,只是温柔地将他们拨开,让他们请来掌事。
楼里的姐妹们都知晓有个一直过来送书的书生,对他稀奇得不得了,偏生柳相如生得又好看,想跟他一夜情的人不在少数,但柳相如都一一拒绝了。
我倚在栏杆边上看着他受欢迎的模样,小荷问我要不要把他叫上来,我摇了摇头拒绝了。
今日我得早睡,没有空陪他玩。
只是我刚起身准备回屋,楼底下的柳相如却突然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转头一眼就看到了我。
他沉默地跟我对视着,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他的脸色冷得可怕。
我还从未见过这般的柳相如,一时有些失了神,没有及时回屋,就被他找上门来了。
“诶!那书生,三楼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有好心的姐妹想要提醒柳相如,却被一旁的姐妹拉住了。
“让他去吧,这可是俏郎君中意的人儿呢。”
小荷也真是,柳相如都上楼来了也不提醒我,我更不知道她竟然何时悄悄地躲了起来,任由还未回过神来的我一把被柳相如抓住拽进了屋。
我似乎听到了屋外姐妹们的嬉笑声,但我没空多想了。
柳相如将我拽进屋里关上了门,转身就将我压在门上,他甚至怕我会疼用手给我垫了一下,我一下靠在他的手心里,后背和后脑都传来他掌心灼热的温度。他俯身下来,我下意识地闭眼,以为他要吻我,但这吻却迟迟没有落下,反而是额头被什么抵住了。
于是我睁开眼,看到柳相如跟我额头抵着额头,两张脸靠得极近,我看到他纤长的睫毛沾湿了泪水,大颗大颗的的眼泪从他的眸中掉落,那双被水洗过的眼睛充满了哀伤,正看着我无声地落泪。
我忽然觉得喉头一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要这么看着我啊,就好像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竟然让这一双干净纯澈的眼睛充满悲意。
我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嗫嚅了一下嘴唇,刚想说些什么。
“柳……唔。”
柳相如终于向前一步印上了我的唇。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他甚至没说一句话,只是纵情地用舌头舔着我,我主动张开嘴伸出了舌头,他便抓住机会勾住我的舌根,温柔又深情地含吮着,那流出的津液好似甘甜的花蜜,被柳相如一一舔过,再吞入自己的口中。
我的呼吸开始不稳,放在他胸口的手感受着他激动的心跳,又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但这动作却好像忽然惊醒了他,柳相如后退一步放开我,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竟然头也不回地跑了?
跑了?
柳相如冷着脸抓住我,对着我哭了一场,只是亲了我一下就跑了?
我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我都准备好今夜舍命陪君子了,柳相如竟然只是过来撩拨了我一下就跑了?
“哎呀,相如公子哭得可真是伤心呢。”
小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又冒了出来,唤回了我的神志。
“莫不是郎君行了什么负心之事,撩了人家的心又不管了?”
我白了小荷一眼。
“他走了正好,我今晚可没空理他。”
小荷捂着嘴在一旁偷笑,我心里莫名烦躁,上前将小荷的脸扯变形了才罢休,直把小荷捏得连连告饶。
“熄灯,睡觉!”
小荷不敢再招惹我,帮我掩了帘子熄了灯就出去了。
我闭上眼,在床上来回翻了不知道多久才勉强睡着。
迷迷糊糊地好像又做了几个梦,一会儿是戚无双将我抱在怀里的样子,一会儿又是柳相如哭着吻我的时候,戚无双啃咬着我的胸口,柳相如哭着用他粗大的肉棒塞满我,戚无双不服气也想插进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睡了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醒来的时候倒是把做了什么梦给忘记得一干二净。
我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小荷为我端来水盆伺候我洗漱。
今日是去大船上的日子,戚无双为淮南王准备了长达三天的宴席,而我要代表花影楼前去为淮南王送上歌舞。
我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铜镜,小荷正在我身后为我束发,我看着镜中人潋滟的桃花眼,浓重的眼影为我增添了一抹艳色,眼尾处用红色的胭脂点画勾勒出一只翩然欲飞的蝴蝶,更显得欲色无双。
“我都快要爱上自己了。”我看着镜中人一阵感叹。
小荷看背后笑话我。“是啊,这世上也只有郎君才生得这般好看,连连勾得两位绝世公子的魂儿,现下竟是连自己的魂儿也要勾没了。”
说到戚无双和柳相如这两个人我就头疼。
“今日不许跟我提起他们。”
“可是郎君今日还得去见一见少当家呢。”小荷是与我情同姐妹,但我平日里对她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好了郎君。”
我站起身,一身暗红色的舞裙拖曳在地,点缀着一些金色的羽毛和挂饰,我的手腕戴上了两串金色的手钏,腿上缠绕着金色的细链,一直绵延到足尖。
“走吧。”
我推开门,小荷抱着一个大包裹跟在我的身后,我与小姐妹们约好了在侧门汇合,率先登上了那艘布置得异常华丽的大船。
这艘船大得可怕,据说是花影楼同其他同行合资请了京城里的御用工匠,还有沿海一带最擅长造船的老师傅一起合作而造,工期长达十年,这才造了这么一艘光是外表就华丽无比的商船。
我当初听说这件事后都觉得花影楼是不是脑子有包,花费十年和无数财力人力物力就为了造一艘用来吃喝玩乐观赏用的废物大船。
可这事我也只是当个笑话听听,我和小姐妹们等候在船舱里,商量着待会儿的出场事宜。
这些都是跟我合作过很多次的好姐妹了,花影楼里我最佩服的便是各位姐妹,个个都胆大心细极好相处,不愧是妈妈精心挑选过的人物,怕是那些不合格的废品,都封存在我记忆中的那个屋子里了吧。
等待期间戚无双悄悄来看过我一眼,他招招手将我招呼到无人的角落里,抱着我亲了又亲,埋首在我侧颈闻着我今日刚擦的香气。
我感觉得出来他并不是很镇定,甚至是有点紧张,于是便安慰地抚摸他的头。
“该走了。”
我轻声对他说道。
戚无双不舍地从我怀中离开,又亲了亲我的唇。
“再亲我,我又要去补口脂了。”我用手拂去他唇上沾染上的一点胭脂。
他这才放开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姑娘们,都准备好了吗?”
抱着琴的姐妹们先行一步,我独自一人候在船舱内,等待着我的出场机会。
袅袅的琴音响起,伴随着极富节奏的鼓点声,有撩人的水声响起,我知道我该出场了。
我站着的台子缓缓升起,我头顶那块甲板从中间向两边分开,将我缓缓带到台上。
我保持着开场的撩人舞姿,长长的水袖将我的视线遮了一半,但另外一半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前方,我的正前方,那身处高位的王。
他乌发蓝衣,笑得肆意,纤长细白的指尖端起一杯酒,用那红润的薄唇轻抿一口,他的容颜美得让人有些目眩神迷,我今日才在铜镜中见到的艳丽郎君都不及眼前这人五分,不,也就差了两分吧。
我不得不承认我有些嫉妒了,这便是传闻中容貌昳丽的淮南王吗,着实是让人自惭形秽。
可那又如何。
论及惑人的本事,我自认当是比他高出不知道多少分。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在我正式起舞的前一刻,我借着漫天的飘带舞到淮南王的面前,夺了他的杯子,在他轻抿的那端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