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
这些话,私下时克里夫已经问过一遍了,现在他只是重复着说出来,想让切尔纳听听。他向前探身,捏住赛哈依的下巴,把他看着地面的脸扭向切尔纳:“昨天你坦白过什么来着,现在再说一遍,给你的血秘偶朋友听听。回答我,为什么你认为由切尔纳来杀我是最好的?除了关于做领主的那一套以外。”
“因为他是血秘偶,他的战斗能力很强。”
“嗯。那么,你怎么能确保切尔纳一定会杀了我,而不是先和我谈谈?”
“还是因为他是血秘偶……他没法一个人过来,他肯定要和主人亚修一起来。”
“然后呢?然后你准备怎么做?”
赛哈依盯着切尔纳,沉默不语。克里夫放开他的下巴,反手抽了他一个耳光,他跌倒在地板上,克里夫抓着他的头发,让他重新坐起来,抬起头。
“告诉切尔纳,你准备怎么做来着?”克里夫在他耳边催促。
赛哈依咬了咬嘴唇,微闭着眼回答:“只要亚修发生危险……切尔纳就会为保护他而做任何事。”
克里夫没再继续问话。他冷着脸靠回沙发背上,望向切尔纳:“现在你都听见了?”
切尔纳愣了半天才慢慢挤出一句话:“是的……我都明白了。我不会原谅赛哈依,但这并不能代表我就愿意站在你这边。”
“哦?”克里夫挑挑眉。
“你对赛哈依进行了缔约,这是事实。也许这几个月里你没有命令他‘不许离开’什么的……但从前呢?即使没有这道命令,那其他命令呢?你随意支配过他多少次?”
“所以你是要和我探讨使用缔约的正确方式吗?”
“不,我不和你探讨,”切尔纳轻轻摇头,“现在我只希望亚修没事,这才是我此时此刻唯一的目的。至于其他的……你不明白也就算了。”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就是克里夫说话的时候,切尔纳注意到他的眼睛。克里夫眉头微蹙,若有所思,视线向下,最后才抬起眼来与切尔纳对视。那一刻切尔纳意识到,听到自己的质疑后,这个血族竟然是真的在思考,而他思考的结果仍然是不明白……他似乎从来都不觉得对人使用缔约有什么错处。
有些东西一旦被刻印在灵魂里,就会把你的身心都占满,它会遮蔽住其他方向,让你的视野只剩前方。就像巫师执迷于亵渎生命的研究,维克多坦然地将人类作为奴仆,罗拉倒是个性温和善良,但她身上仍然隐约有着略显固执的一面……而克里夫也一样,作为无冕的领主,当凯特向他行屈膝礼的时候,当年轻血族们因他的到来而一片寂静的时候……在他看来,这都是理所当然的,而不是什么额外的敬重。对待赛哈依时也是一样的,也许克里夫真的无法理解赛哈依的厌恶由何而起……因为对他而言,明明一切都很好,他们明明应该很快乐才对。至于别的方式,他看不到,即使看到了也读不懂。
切尔纳想起赛哈依刚复活的那段时间。那时他们住在西湾市那位老驱魔师的小别墅里,亚修和赛哈依谈起了有关焚灵之民的话题。当时切尔纳只是坐在一边听,没怎么插话,但那段对话一直留在他的记忆中。
赛哈依说焚灵之民都病态而邪恶,能够毫不犹豫地杀死血亲;亚修则说:可艾尔莎也是焚灵之民,她就很善良。那时赛哈依轻笑了几下:“她是‘灰烬’呀,她从没试过手掌生杀大权的快意,也没有尝过让魔法为自己起舞的滋味,她一直是奴隶,而不是主人,她当然善良。”
赛哈依说的没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