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陡然一震,震动之极。震动之余,还有了种终于被理解了的感动,感动到几乎产生粉身碎骨酬报知己的冲动,难怪司马洛肯为了汉宣帝奋不顾身。就是因为这份理解,这份信任吧。
“子服多谢太后肯相信子服。”这声谢谢我道得真心实意。
太皇太后却是一迳地平淡若水,也许在皇宫里,用真心换真心的这条法则并不适用。
“你不必谢孤,其实孤也是最近才想通,虽然想通了,却仍是费解。似乎,子服不但不在乎皇后之位,甚至连陛下的宠xing也不十分地在乎,不但不在乎,还好像避之唯恐不及。”
平淡若水的面上,蓦地射出好比x射线的两道眸光,仿佛要一鼓作气透shi我的灵魂。
“子服为何这般讨厌陛下?在子服心里,在乎的是什么?陛下可是对子服一往情深,为了你,最近一直地郁郁寡欢。”
那一刻,觉得厌倦,对于这些你来我往尔虞我诈,突然失了乐此不疲的兴趣。
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为什么非要弄得如履薄冰,一步仨陷阱?这上官太后先前明明待我有几分真诚的,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又变成了勾心斗角的老把戏?
难不成,后宫里的女人,只能虚情假意明争暗斗吗?那么她对许皇后呢?是实实在在的关心,还是另有所图。
蓦然间心灰意懒,懒得再花费脑力心力去揣摩去敷衍,干脆直来直去“太后,子服不讨厌陛下,子服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倘若太后可以重新选择,太后恐怕也不会选母仪天下这条路。”
太皇太后可能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了当,她大概准备了很多后招,可惜一个也用不上了。凤目忽闪忽闪,有些傻傻得不知所措。
我向她行礼告退“太后的吩咐,子服会照办。既然太后如此信任子服,就算肝脑涂地,子服也要保得皇后母子均安。”
太皇太后忽地冷下了面容“你当真以为孤信任你么?孤是在设一个套让你钻,只要平君稍有不妥,孤便可以名正言顺治你的罪。”
也许这真的是又一个阴谋,也许这只是上官太后在口是心非,因为她认为我无礼地顶撞了她。
无所谓了,前者,后者,真的,假的,有区别吗?在这皇宫里,在这世上承载世间最高权力的地方,每个人,每个手握生杀之权的人,都在有意无意间,试图操控命运,殊不知,在他们之上,还有另一只巨手,在操控着他们。
聪明又如何?攻于心计又怎样?到头来,依旧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