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上就好。”
我上下左右看看,假装大声羡慕道:“表姐,表姐夫干啥的?”
黄依依刚刚走到餐厅,回头对我做了一个鬼脸,回道:“等会你自己问他。”
正说着,楼上慢悠悠下来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我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毛德旺穿了一身宽大的休闲服,下楼一瞬间低头瞟了我一眼,我假装惊讶得合不拢嘴,呆呆的看了一会,越发显得局促不安。
毛德旺“登登登”的下了楼,我只好叫了一声“表姐夫”。他鼻子里“嗯”了一声,对着厨房亲热的叫道:“依依,好了吗?”
黄依依娇声娇气回道:“就好了,德旺,你喝酒吗?我今天煮了你爱吃的糖醋鱼。”
“好吧,把矛台开一瓶。”
黄依依忙完出来,对我说道:“这是德旺,陆川。”
我重新叫了一声“表姐夫”毛德旺看来很高兴我叫他姐夫,和善的点点头招呼我进餐厅。
我跟在后面,经过黄依依身旁时,小声问了一句:“表姐,姐夫是不是姓毛?”
黄依依骄傲回道:“是啊,毛德旺。”
“啊?”我忍不住惊慌失色,“毛市长?”
毛德旺很温和,微笑着说道:“一家人嘛,你就叫哪个…表姐夫。”
看来黄依依平时不怎么依依,虽然“德旺德旺”叫得亲热,二人关系也就停留在包与被包之间。今日由于我这个假表弟到来,黄依依终于顺着我的称呼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毛德旺心情很好。
菜虽然是精心制作,可也只有三菜一汤,估计和平时没有多大差别,黄依依很能领会我的意图,一切不着痕迹。
茅台酒打开,屋子里酒香四溢,黄依依在三人杯子里都斟满,然后说道:“陆川,你随意就像在家里一样,别客气啊。”
“表姐,毛市…表姐夫,我敬你们一杯。”我见毛德旺略微点了点头,干了面前一杯。
黄依依给我斟满,动情的说道:“最近回过家吗?家里都好吗?三叔三婶身体怎么样?”
“家里一般吧,我母亲四年前去世了,父亲还好,谢谢表姐挂念。”
“唉,我也是十多年没见了,小时候经常到你们家骗吃骗喝,三婶对我可好了,怎么就没了呢?”说罢,抬手擦了一下眼泪。
我看她是真心真意的对我母亲去世很悲伤,心里十分感动,声音便有些异样,“她得病去世的。”
“哦,那样一个善良慈祥的人,老天爷不长眼啊。”黄依依眼睛里泪水盈盈,我怕她太入戏,一不小心露出马脚,不敢再接茬。
毛德旺见我们叙起家常,关心地对黄依依说道:“看你,人吃五谷杂粮,谁个敢保证不生病呢,你表弟今天来,难得高兴一下嘛。”
毛德旺看来对她真的很好,我暗暗高兴,看来只要这着棋走好了,先锋县就将是我陆川大展拳脚的地方。
黄依依抹干泪水,问我道:“你前次说大学毕业分在吴德什么地方?”
“先锋县秀水镇。”
“哦,工作还顺利吗?”
“顺利。”
毛德旺突然插嘴问道:“秀水?我去过,在秀水干什么?”
“以前给薛部长当秘书,大学生村官,现在县煤管局工作。我见过表姐夫。”
“哦,是吗?”
“您来秀水镇视察工作,薛部长的回报材料还是我写的呢。”
“呵呵呵,不错啊小陆,我还记得薛秋阳那天的汇报很好,很有水平。秀水的公路建设怎么样了?”
“很不错呢,新修了四条通村路,秀水镇是我们先锋县修路的典型和样板。”
“嗯,落实得不错,薛秋阳还是有能力干事的。”毛德旺晃着一个肥硕的脑袋,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薛秋阳明明回县里当组织部长了,那路是王三合修的,功劳却落在了薛秋阳头上,如果要是王三合知道了,岂不是要立即气得吐血?但现在的领导就这样,印象一旦形成便很难改变,他又不会派人去落实。
我自然不会纠正,顺着他的话点头,说道:“老百姓都说薛部长好,真心为民干实事呢。”
“你们先锋县有一批有能力的干部,这几年工作大有起色啊。”
黄依依不耐烦,拿筷子在碗上一敲,说道:“有没有完哪,早也工作晚也工作,这是在家里呢。”
看她一副娇憨的模样,毛德旺哈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听你的,只叙家常,不谈工作。”
黄依依装模作样又问一些老家的情况,还有一些同学的近况,我都一一作了回答,这是我们事先排演好了,做给毛德旺看的,一唱一和,一问一答,天衣无缝。
这顿饭气氛很好,酒却只喝了一小半,看来毛德旺比较注重对身体的保养,一顿饭就两杯酒,不过一两。
虽然是一顿简简单的晚饭,经过我和黄依依有预谋的推进,基本上达到了预期的效果,第一,毛德旺知道了我这个表弟,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很高兴的认下我这个土头土脑的表弟;第二,毛德旺知道了我目前在先锋县工作,是他下辖的一个兵,为后一步工作打了基础;第三,毛德旺知道他这个表弟是个大学生,不是脓包,还有一定的能力,工作也是规规矩矩,兢兢业业。这三点中第三点尤其重要,这相当于烹调,有了好的作料、特级大厨,如果基本材料不过硬,恁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出美味可口的佳肴来。
我陆川这块材料货真价实,一级棒,只需要有人稍稍关照,就可以干成许多大事,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什么时候借东风,一定要学诸葛亮,先建七星台,看准天时地利人和,一击而成。
毛德旺吃完饭就上楼去了,我预先准备好和他套近乎也失去了机会,趁着黄依依进厨房洗碗,我在客厅用目光大致把这房子看了一遍。一楼主要用于吃饭和会客,挨着客厅是一大间全玻璃的花房,里面种了些山茶、君子兰、巴西木等,紧靠花房的是一间宠物室,不过我看里面空荡荡的,似乎什么也没养,光这花房和宠物室估计就占了六七十个平米,相当于一般老百姓三口之家的住房面积,楼上估计是卧室和书房之类。
黄依依收拾完毕,出来见我一人东张西望,微微一笑,说道:“屋子太大了,收拾起来很麻烦。”
“可以请家政嘛。”
“反正平时没事,活动活动也好。”
我给她打了个眼色,说道:“表姐,谢谢你和表姐夫,我准备告辞了。”
她示意毛德旺不会再下来,假装问我道:“你住哪里?”
“我参加市局的业务培训,住城西的凌云山庄。”
“这么远哪,这时候赶车也很麻烦。”她对着楼上大声喊道:“德旺,我开车送送表弟。”
我隐隐听得楼上一个屋子里传来一句很低沉的声音,像是同意了,黄依依催我道:“走吧。”
出了屋子,黄依依从车库开出跑车,我坐进车里问道:“他每天都呆在楼上吗?”
黄依依白我一眼,说道:“你以为他经常这样?难得的很,一月也难有几次到这里来,每次来的时候就呆在书房里,不知道他干什么,我也懒得理。”
车沿着滨河大道飞速的行驶,由于是冬天,街道上很冷清,昏黄的灯光把两边的树木照得黑影憧憧,四周都是一片静寂。
出了城,距离培训基地不过四里路左右,黄依依突然刹住车,对我嗔怪道:“陆川,你咋叫他姐夫?”
我笑道:“不叫姐夫叫什么?”
黄依依气不过,嘟着嘴道:“叫其他的都可以,就不能叫姐夫。”
我发现她情绪不对,问道:“依依,难道你们……?”
“你不知道,他想离婚,和我结婚呢。”
“什么?他脑壳昏了吧?你们年龄相差这样大,怎么可能呢,再说他老婆、儿女同意吗?”
“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他一直没回家了。”黄依依扑在方向盘上,双肩抖动,显得情绪很激动,不知道刚才吃饭时她是如何克制住的?
“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年了。”
我抱过她身体,安慰道:“别怕,这可能只是他一时的想法而已,不可能实现的,说不定也是他的一种安慰你的假话,以为你想登堂入室。你想想啊,他现在是市长,如果离妻再娶,这在政治上是多大的影响?除非他不当这个市长了,其实他心里很害怕你提这样的要求呢,他这是以退为进。”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如假包换,不信你可以试试?”
黄依依摇摇头,“我才懒得惹麻烦上身呢。”
“相信我,依依,这些政客很少有真心的。”
“但是,你也不能叫他姐夫啊。”
“我当时不叫他姐夫叫什么?你当我第一次就知道他是毛市长?那他不怀疑么?再说,姐夫比市长不是近了许多吗,他既然高兴这样叫,说明你在他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这为今后实现我们的计划不是更有利么?你委屈一下,五年而已,只要他一下台,谁还能阻止我们?”
“我一听姐夫二字,身上就起鸡皮。”
“哪里啊,我摸摸。”我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光滑温暖的肌肤在我的抚摸下渐渐灼热,黄依依屈服在我的爱抚下,娇喘呻吟。
我们长久的接吻,像是新婚久别,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黄依依迷糊中手又碰着小弟,恶作剧似的捂住摇晃,我突然清醒过来,悄悄推开她,说道:“时间不早了,快点走吧。”
黄依依手里抓住东西,眼睛里尽是暧昧,我嘿嘿一乐,“拿它干什么,电警棍,当心烫手呢。”
回到培训基地,我一看时间,路上花了三十分钟,略有些长了,发了一条消息过去,黄依依回答:“没事,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初战告捷,我非常兴奋,把全县五十六多个部门和九十七个乡镇逐一排了个队,除去常委部门、财政局等重要部门,偏远乡镇,还剩九十多个单位一把手,这就是我今后要死死盯住的对象,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我就得立即启动这条隐秘战线。
我把名单认认真真揣在包里,躺在床上慢慢回忆今天见面的每一个细节,确定没有任何破绽方才放心去洗漱间,洗澡漱口。
对着镜子,我把自己上下欣赏了一遍,体格绝对称得上健壮,相貌也是英气勃勃,想起黄依依在车里的举动,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了一阵,这娘们真他妈可爱,要是真的娶她做老婆也不错啊,哪个女人还能像她这样给自己带来无穷的乐趣?每次都是那样,比李冰冰强多了。
其实,李冰冰也是不错的,先前扭扭捏捏,慢慢的也能主动起来,但她始终很含蓄,放不开自己,到最后总是让人感到有些美中不足,估计少女时代的阴影一直在影响着她,潜意识里对这件事有些抵触和恐惧。
两个女人在我脑子里不断交替来回的出现,弄得我浑身燥热,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现在我越来越吃不准李冰冰的变化了,她究竟在想什么要干什么呢?难道真的如她自己所说“挣够买房子的钱和你结婚”吗?苟大全、赵大富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苟大全和那位统计局女副局长已经分道扬镳了,女副局长成功上岸,找了建行的一位中层领导做自己的老公,现在是钱有了,官也有了,李冰冰这时候调进办公室,整天厮混在一起,难保不来第二次“醉酒事件”啊,李冰冰还敢给他第二次耳光吗?恐怕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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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流言蜚语】
第109节107【流言蜚语】
赵大富贼心不死,以金钱作攻势,投其所好,李冰冰好像和他也是走得越来越近了。
她以为富人的钱就那么好挣吗?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现在看来,黄依依是死心塌地的喜欢我爱我,李冰冰则慢慢变得有些世俗,这是我先前始料不及的,难道真的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长期和江浙沿海的老板富商打交道,和苟大全等腐化堕落官员在一起,人生观、世界观短短时间里就发生了重大变化?女人从政一旦脸不要了,那是天下无敌,因为有权有钱的男人没有不好色的,哪怕像毛德旺这样性功能已经严重衰退的男人,有一位年轻美貌的女人在身边,也会感觉很自豪、很有征服感,成就感。古时候有权的太监不也时兴取一房妻子,搞一点虚凰假凤吗?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李冰冰是最理想的妻子人选,黄依依嘛能维持目前现状就可以了,以后渐渐退出,劝她另找一个老公嫁了,现在看来,得重新考虑了。她除了身份有些尴尬以外,其他条件都不错,而且满足于做一个家庭主妇,依恋丈夫的小女人。
“毛德旺,毛德旺,你个老甲鱼……”别人睡不着数绵羊,我睡不着就不停的骂毛德旺……终于在疲倦的重压下睡着了。
培训班过了一半时间,各县区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了,有几位还结成了哥们兄弟,当然都是些酒肉朋友,在一起喝喝酒,冲壳子,相互传授对付一把手的经验,探讨捞钱的绝招妙招,交流泡女人的心得体会。
我作为一个政治上的菜鸟,洗耳恭听,虚心学习,认真讨教,获益非浅。
在这方面,要数陵水县的申局长申外财和山阴县的欧阳山最有心得,尤其是欧阳山,和领导内斗都整出招数出来了,一套一套的,按他说已经治得他们那位赵局长胡胡贴贴,见他头大。他最有心得的做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慕容家族的传统绝世武学“还施彼身”。
比如他们县搞作风整顿,各单位都打考勤,上下班迟到记录在案,中途早退必须说明原因,欧阳山在局里和我一样,长期不得志,上班也是懒心无常,前些年学别人也搞了个第二职业,搞了个烟酒店,一天里有一半的时间泡在店里,单位很少见人。他们赵局长以为这次可以好好收拾人了,局里连续开了三天作风整顿会议,定出了具体处罚标准,迟到早退一次罚款50元,私事请假一天扣100元,无辜缺席罚款200元,凡是一年内累计迟到早退30次或者请假超过15天,扣全年奖金,并不得评优秀,情节恶劣的上报县纪委。
这不是想借县委的决定针对他欧阳山吗?全局就他迟到早退请假最多,莫说30次,300次都绰绰有余,欧阳山不动声色,三天会议开完,他的对策也想好了。他的烟酒店生意已经走上正规,利润很大,比上班强若干倍,那些矿主们请客到哪里不是买?在他这里还落得一个人情。所以他绝不想放弃这桩生意,从老家请了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小妹,一月一千五就基本搞定了,然后他老人家腾出时间,专心一致的上班,每天只做一件事——守候局长。
欧阳山在煤管局算老资格了,前后服侍过三任局长,别人升了,按资格凭能力也该轮上他了,可每次都在希望的边缘上失落,心灰意冷之下也放弃了当局长的想法,就这样平平庸庸一生吧,就这样的想法,局长赵浪还处处对他不满意,想方设法收拾他。
正由于他资格老,在局里积累了一定的人脉,大家都适应了他工作作风和上班习惯。整顿作风那几个月,欧阳山是局里上班最积极的,每天提前10分钟,一到办公室忙忙碌碌把办公室打扫了,茶水泡好,然后拿一张头天的《人民日报》,搬一张椅子坐在局办公楼前,认认真真看报,眼睛的余光却时刻在注视着大门外的动静,头三天,局里的职工都按时整整齐齐上班,包括局长赵浪。第三天上,便有那么一两个迟到早退的职工,欧阳山笑笑,不作理会,那些迟到的职工反而脸红红的不好意思,第二天多半会改正,到了第八天上,机会终于来了,已经过了半点局长赵浪同志还没到,欧阳山立即通知办公室打考勤的人员和各股室负责人都集中到办公楼前,九点过五分,赵浪局长的小车才晃晃悠悠进来,他一下车,发现副局长欧阳山、股室负责人都愣噔噔看着他,谁也不说话,赵局长尴尬一笑,解释道:“昨晚加班晚了。”
“嘿嘿,赵局长,加什么班,是不是码长城?小吴,你看着办吧,运动是县委搞的,制度是局党组定的。”说罢拿上报纸头也不回的回办公室去了。
欧阳山早知道赵浪麻将瘾特别大,每天晚上必须码几圈,否则,按他自己的说法“家还是那个家,老婆还是那个老婆,早也抱晚也抱,早腻了,不搞点赌博这辈子活人还有什么乐趣?”其实赵浪爱打麻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和煤矿老板打,那些别有企图的煤老板不把钱输到一定的数额,很多事情在办理过程中都会莫名其妙的卡壳,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要办事先找找赵局长码长城,人称“赵长城”,百战不殆,财源滚滚……
久打麻将熬夜,人的精力有限,上班便不能按时到位,这早已经落在欧阳山的算计中。先前七天,赵局长为了表率全局,晚上不打或少打麻将,可一周算下来,损失惊人。于是他调整了策略:时间缩短,赌资翻倍。由于他昨晚手风特别顺,赢得高兴,忘了时间,本想回家眯一会就上班,不想头一着枕头便呼呼的睡着了,要不是老婆推醒,指不定一上午就过去了,急急忙忙洗漱出门,司机小王已经等得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