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都叫他童三郎,之前他在一家小脚店里面跑堂做伙计,一个多月前那家小脚店关门了,他就失业了。还有他就住在这枣树街尾,他姑父家中,至于他爹娘则是在离汴梁城一百多里地外的一个村庄里种地为生,家里还有大哥,二姐,四弟。
顺娘见他口齿伶俐,十分机灵的模样,便也有几分喜欢,随即问他在这里来干活想要多少工钱。
童三郎说之前他在那小脚店里面跑堂做伙计,老板管他一日两餐,另外三贯工钱,若是顺娘这里也能管饭,还能有三贯钱他就干。
顺娘笑:“我这里管一日三餐还管你住,隔三差五有肉吃,另外还给你三贯钱。若是你干得好,来年就给你涨工钱,还有年节上我这里也有赏钱给你们。只是我先跟你说一声,我这里送种生起得早,你要能起早,不过,一天里头也就是晌午之前忙些,下晌之后就不忙了,可以歇一歇,剩下就是一些泡发豆子,给豆子浇水的活儿干了。还有,要是碰上我运送石炭需要人手,你也得听我调遣,帮着去送石炭。大概也就是这样了,你若是愿意就点点头留下来。”
童三郎一下子都没有犹豫,立马答应了,说他愿意留下来跟着顺娘干。
顺娘便让他站到一旁去,接着把那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叫过来,同样要他按照自己刚才要求童三郎说的那样介绍自己。
这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自我介绍说他是这条街上高家的老大。
高家往上数三代就住在这枣树街,他家的宅子是祖宅,临街一个小门脸房,她娘平时在那小门脸房里守着,卖些杂货赚些小钱补贴家用
其父三年前过世,因为家贫,尚未娶亲。之前,他是跟着其父去打零工赚钱,在其父死后,也就自己去打零工讨生活了。昨日,他老娘应邀来喜家赴宴,听说喜家要招雇工后就回去跟他说,要他来应征伙计,说她看过了,喜小官人和他娘子都是好相貌的善心人,跟着喜小官人干准没错。再说了,在喜家干活离家近,也不用四处奔波,他娘就替他做主,让他今日来应聘了。
顺娘看着高大郎,身材适中,面相普通,虽然不像童三郎看起来那样伶俐,可做个雇工还是绰绰有余,再加上她一心想要跟枣树街的街坊领居们搞好关系,本来打算雇一个伙计的,此刻就改变了主意,愿意把这高大郎也一并雇了。
点头,她对高大郎说:“既是街坊邻居,你又有老母要奉养,我就留下你了,工钱还是跟童三郎一样。最好你也搬到我这里来住着,好给你家省下些粮食,也好学着发种生送种生,你若是想你娘了,每日下晌没事的时候跟我或者曲大郎打了招呼就可以回去瞧瞧她了。”
“是,东家,小的一切都听东家安排。”高大郎哈腰恭声答应。
顺娘已经决定把发种生和送种生的事情交给曲大郎负责了,然后这两个新雇佣的伙计,就让曲大郎和黑娃带着他们一阵子,直到他们能够单独泡发种生送货,然后就把黑娃调过来,跟自己和石头一起跑石炭买卖。明日这石炭铺子打开之后,先把曲大郎调过来跟石头爹一起负责石炭零卖的生意。她让曲大郎负责账务,石头爹负责管理石炭,每三天她会去核定下账目,让石炭这个实物和账册上记载的数目,以及售出石炭所得的铜钱相符。
只不过,她也晓得,小打小闹,她可以这么干。可要是石炭销量多了,买卖大了,她就还要请人,请账房先生,请管事,请伙计,配齐所有的人马,那也是不少人,要开出去不少工钱的。
曲大郎留守在家里,一方面照应着石炭买卖,一方面管着泡发种生和送种生的事情,新来的两个伙计有什么事也可以找到头儿问询。不至于自己不在家里,遇到事情没人负责。
雇了童三郎和高大郎之后,顺娘便让石头来把这两个人带下去,带到前院,指给他们两个住一间倒座房,缺什么,就跟曲大郎一起去买来,完了跟自己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