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端华他们到了李富贵名义上的牢房时他们发现李富贵在那里哭,两个人赶忙百般开解,最后李富贵才把他绝食的原因说了出来“富贵戴罪之身,先见疑于圣上,现在我听说民间有都在流传说我勾结洋人、攻打上海,出卖我大清,我是不想活了,你们也不要劝我了。”
实际上端华非常想李富贵去死,不过如果这种死需要他陪葬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李大人万不可如此想不开,民间传言自然多为不实,谣言止于智者,等到这件案子弄个水落石出之后,这些无稽之谈自然如冰雪见日消融的无影无踪了。”要不是还需要等北京的指示端华恨不得现在就给李富贵平反昭雪,他是在禁不起这样折腾了。
“可是我听说那些读书人也这么说,听说他们还要写书丑化我。”
“这个有些士人被谣言蒙蔽也是有的,大人且放宽心,等到真相大白他们自然会明白的。”李鸿藻也想着法开导李富贵。
李富贵摇了摇头“等到写成文字,那我就遗臭万年了,还不如在此之前死了的好。”
“大人万万不可有此轻生念头,等到案子查清我和兰孙自当尽全力为大人辩解,毕竟大人蒙受这等屈辱我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众口铄金,这事大人您只是尽忠职守,和您没有关系,现在富贵以是千夫所指,了无生趣,大人请回吧。”
看到李富贵一幅恹恹的样子端华真有点急了,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发现外面的那些士兵看他的眼神更加凶狠了“其实这件案子已经查清,大人您尽忠报国天地可鉴,奏章已经送到北京去了,这一来一回还要耗费些时间,大人一定要再多一点耐心。”
“就是现在给我平反也没什么用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难道还能收回来吗?”
“此事的确委屈李大人了,如果大人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只要我们能办到就一定办,就算是办不到也会竭力向朝廷陈情。”李鸿藻看到劝说毫无效果就想换一个方式看看。
了这句话李富贵才渐渐收住眼泪,露出一幅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是个粗人,好多事情我都不懂,我只是听说咱们大清朝的文字狱很厉害”
端华和李鸿藻就差没有当场昏过去,这个李富贵他可真敢想真敢说“本朝一向不以言罪人,不过如果有人敢故意破坏李大人的清誉,那的确应当有所惩戒,你说是不是啊,兰孙?”
李鸿藻对于文字狱的想法实在是很不以为然,不过他相信李富贵并不知道真正的文字狱是怎么一回事,对于这件事朝廷只需要做个姿态糊弄一下他就可以了“是啊,此时我们当立即上奏朝廷,不能人有这些流言蜚语随意传播下去。”
看到李富贵破涕为笑,李鸿藻打心底里生出一种荒唐的感觉,不过这戏还是需要演下去“李大人已经绝食半天多了,身体要紧,赶紧弄几个菜来。下官也感到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摆上桌子,大家把酒言欢如何。”
在酒桌之上李富贵才知道李鸿藻不是李鸿章的大哥“兰孙与少荃不是兄弟?那堂兄弟总该是了吧?”
李鸿藻笑着摇了摇头“就我所知少荃的兄弟中有个哥哥叫做瀚章,有个弟弟叫做鹤章,倒没有叫鸿什么的了。”
“你们这个辈分排的好奇怪,那你是藻字辈的啰。”
李鸿藻又摇了摇头“此事我在北京的时候曾问过少荃,其实少荃原出自许姓,倒是大人与下官是真正的李家后人。下官是直隶高阳人士,与大人的籍贯聊城倒是不太远,只是不知道大人的辈分究竟是怎么算的。”
总算李富贵机灵生生地把一句“哪个告诉你我是聊城人?”给咽了回去,毕竟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李富贵已经几乎把他当年编造籍贯的事给忘光了,现在想起来当时认那个老太监当叔叔真的是很无聊,也没帮上什么忙还得年年给他送钱。“嗨,我们家从聊城搬出来已经好几代了,我的老子死的又早,那个什么族谱什么的早就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我哪里还搞得清自己什么辈分。”
“这倒也没有关系,下官实在觉得与大人有缘,不知大人是否愿意与下官换贴两家就此结为亲戚?”
“那敢情好,从今以后我就叫您大哥了。”
看着李富贵与李鸿藻的表演端华十分的纳闷,如果说李鸿藻以前巴结李富贵还可以解释为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话,那刚才的事情就很难说得通了,这官场上换贴的是本属平常,但是这个时候和李富贵换帖子那简直和找死没有两样,这个李鸿藻不是个很笨的人啊?不过这事现在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起码自己的生命又多了一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