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樾西走后,楚鸢歌坐在院子里发呆,感觉有点对不起原主和她娘亲,主要还是对不起原主。
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原主尚有一丝残存意识,最后的愿望是要真相、要报仇。
如今,江向晚死的真相明了,却不能轻易动仇人,至于穆清霞想方设法让原主死的原因,那日了忧也未与她明说。
两件事都没办妥,楚鸢歌心里充满了愧疚。
“歌儿,在想什么?”凤砚卿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抬手摸了摸她脑袋,“我进来了都没发现。”
“在想身份。”楚鸢歌有些发愁地道。
若江向晚的身份被挖出来,她比楚樾西更好脱身,因为她毕竟是炽王妃,是皇家的人,只要凤砚卿护着她,她又没有异心,活
下去不成问题。
可楚樾西不一样,他如今是手握重兵的少年将军,远在西北,朝中只要有人在泰康帝耳边吹风,时间久了,难免不生出斩草除
根以绝后患的想法。
而一旦泰康帝认定楚樾西可能会有大逆不道的行为,朝中和楚仁庭不对付的人何止一两个,落井下石一番,将军府覆灭就是必
然的事。
“怎么突然想这些?”凤砚卿坐到她身旁,蹭她的手炉暖手,暖完就把她的手抓到掌心握着。
“方才大哥来过,我们聊了聊我娘的死因。”楚鸢歌坦诚地将她和楚樾西的对话告诉了他,有点儿愤慨。
凭什么呢?凭什么穆清霞害死了江向晚个原主,她们却要顾及这个顾及那个而不能让她偿命?
凤砚卿婆娑着她的手背,说:“歌儿,现下不是机会,不代表以后也没有机会。”
楚鸢歌抬眸看他,眼中有震惊,也有欣喜。
凤砚卿冲她一笑,凑过去在她唇角亲了一口。
碍于身份不能有所作为,那就等到身份爆出来也不是问题的时候。
两人没过多讨论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后天的除夕,已经决定了,今年的年夜饭在太后的福和宫吃。
楚鸢歌问:“五皇兄也会回来吗?”
凤砚卿点点头,又问她:“歌儿想见五皇兄?”
楚鸢歌道:“谈不上想不想,只是你的兄弟姐妹我都见过了,唯独差了五皇兄,有些好奇而已。”
泰康帝只有两个女儿,待字闺中,她之前太医院给凤砚卿拿药的时候在路上碰到过,两个公主都还算随和,没对她大呼小叫。
至于皇子,除了太子有过几次接触,其他的都是一两面之缘,没说过话,唯独这个五皇子,只听说,从未见过人。
她曾听凤砚卿说过,他和五皇兄的关系尚可,可惜人家连他大婚都没回来,借着这次除夕,正好可以认认人。
在楚鸢歌的想象里,这位纵情江湖的五皇兄该是英姿飒爽、义薄云天的模样,却不想,真正的凤砚行,和她的想象出入甚大。
没有英姿飒爽,没有义薄云天,反而面露病态,像是常年不见阳光,比那终日被拘在宫里的八皇子还要白上几分。
他一袭青衫,在一众盛装打扮的皇子公主之间显得格格不入,时不时喝口酒,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绪。
不像是个喜欢豪迈江湖的人,反而更像是看落花流水也要作诗感叹世事无常的酸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