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总是暗流涌动,楚樾西的请求让齐文隆和楚仁庭有来有回地耍了一回嘴皮子,此后又明枪暗箭地交手了一番,这才算
结束今日的对峙。
朝会结束前,凤砚岐忽然提起年前发生的命案。
腊月二十七,荣安城内一夜发生两起灭门案,死的两户人家皆是城中富庶之人,两家合计四十八口人,无一生还。
报案的是其中一家名下产业的掌柜,因为年底要去核对总账,敲门无人应,进去发现满宅子的尸体,吓得现在都神志不清。
泰康帝当时便下令刑部彻查,刑部尚书白间从接到命案到今天,不眠不休地查案,却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凤砚岐一提出来,他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
“废物!”泰康帝怒斥一声,“天子脚下,凶手如此明目张胆地杀害无辜百姓,你却告诉朕毫无进展,朕养你何用?”
白间被他骂得腿肚子直撞筋,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陛下恕罪。”
泰康帝眸色阴沉地看着他。
此时有人站出来提议:“陛下息怒,皇城发生这样的事,这么多天没破案,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依臣之见,不如让炽王殿下主
理此案。”
泰康帝的视线扫过去,发现是户部侍郎柳智庆,沉默着没接茬。
柳智庆继续道:“一则,白大人办案多年,有些习惯说不准就使得他钻了牛角尖,多个人多种思路。”
“二则,炽王殿下是咱们凤国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百姓爱戴,若知晓他主理,定会安心。”
“三则,凶手作案手法高超,炽王殿下见多识广,必能识破其中诡秘伎俩,此案扑朔迷离,也正是殿下锻炼的好机会。”
一番话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将凤砚卿架在高高的台子上,下都下不来。
泰康帝并未表态,沉默了好半晌才问:“卿儿,身子可好些了?”
这一问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凤砚卿却是明白了,拱手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已无大碍。”
说着,他看了一眼柳智庆,这才接着道:“白大人办案经验丰富,灭门案一事,儿臣愿尽全力辅助白大人办理。”
“如此甚好。”泰康帝颔首,“白爱卿,你来告诉朕,多久可以破案?”
堂堂皇城,如此重大的命案,无异于在挑衅皇家威严,他绝不会容忍一拖再拖。
“这……”白间擦了擦额头的汗,支支吾吾不敢回答,因为他毫无头绪,实在不晓得要多久。
“怎么?朕的问题很难回答吗?”泰康帝的嗓音比方才更沉。
眼看着他要大怒,齐文隆急忙出来道:“陛下,荣安城每年的元宵灯会热闹非凡,今年发生这样的事,百姓怕是都不敢轻易出门
,唯恐遇到杀人狂魔。”
“臣以为,不如再给白大人一些时日,元宵之前将凶手擒获,也好让百姓安安稳稳地过节。”
“就依丞相说的办。”泰康帝这次一点都没犹豫,“白爱卿,朕给足你时间,莫要再让朕失望。”
白间心里有苦说不出。
现在距离元宵也就七天时间了,他很想让泰康帝不如看看二月二,龙抬头,也是个好日子呢,可他不敢。
白间一脑门冷汗,心急如焚,叩头接旨时声音都是抖的。
朝会散去,凤砚卿不出所料地被德盛公公请去了御书房,泰康帝和他促膝长谈,两个时辰后才放人走。
凤砚卿并未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