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叹了口气:“早说啊,你若早说,我便一到雍城就大喇喇地闯入你府中‘说!你们将军在哪里!没在?那就等!等你们主子回来让他来见我!小爷我就住这儿了!’谁拦拿谁开涮!”
他哈哈一笑:“好呀!如今去也不晚。”
“晚了!现在请我去我也不去!”
“胆子倒大,可是有胆无识,自己跑来秦国,都到了当坠子的地步。”说着便把那个熟悉的坠子拿了出来,放到了我面前。
我吐吐舌头,伸手拿起了坠子。本想去赎回的,可是一拖再拖竟给忘了,只好有些抱歉地说:“这坠子也算是二入我手了,我一定好生爱护,不会再弄丢了。”
他点点头:“好好养伤吧。”
我收回了坠子,看着他身着黑色裘衣,气质不凡,不经意间流露的贵气傲然让人从心底敬佩。
身份这东西,你在意时它便贵重千金,你不在意时它便是草芥,最可怕的是你视之草芥的东西在对方看来贵重千金。一不小心,轻则关系破裂,重则杀身之祸。如果说我从晋国学到什么,那便是认清自己的位置吧。
于是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嬴..嬴将军,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一个“嬴将军”说出口,他立马黑了脸,咳了一声才道:“谁?”
我看着他脸色的变化,反倒不知哪里做错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慌张,心里却也有些嘲讽地一笑:一句话说不对就不高兴,果然不该对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幻想。于是不屑地说了一句:“没什么。”
好好气氛被我们搞的有些尴尬,他皱眉盯着我,我没工夫理他,只好闭眼装睡,良久,才听见他咳了一声:“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我立时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你在纠结这个!”
他一愣,然后也是自嘲地一笑:“身份这东西,你在意时它便贵重千金,不在意时草芥也不如。我总觉得你不像是个看重身份的人。你刚才说到要打听一个人。”
我抿抿嘴,还是笑了笑:“没什么。”
三月已经快到中旬,天气还是有些冷,秦地偏西,地势也高,节气总比中原要晚些,即使早已入春,树木花草也总是一片肃杀,绷着脸不肯发芽,害得我也是整日没精打采,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门探出头看看院子里的树木可发了芽,那些花草可开始变绿。这个动作可害得自己受了好一顿骂。
清雪、初雨总是皱着眉,一人一句:“姑娘,你可别走来走去了!”“姑娘,你怎么不拄上拐杖,万一摔着了我们可担不起!”
她们是嬴撄挽府中的人,在我摔伤的第二天便被派了过来。
清雪身材高挑,说话办事很是利索,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初雨却是个爱闹爱笑的丫头,可是认识久了,才发现她其实是个胆大心细的主。
往常她们这么说的时候,我总会吐吐舌头,回到原处,可是现在都一个半月了,就是断了的骨头都快长好了,不由笑嘻嘻地在原地单脚而立道:“你们看,已经完全好了,”
一阵微疼,身体不由晃了几晃,这个动作立时把清雪吓得赶紧扶住我,一副要掉眼泪的表情:“姑娘如果有了闪失,将军一定不放过我们的!”
初雨也是急急赶了过来:“姑娘你可要当心吧!上次您就是趁我们不注意,自己下了院子,结果一跤摔在了地上,刚巧还被将军看到,将军的表情都快把我们吓死了!”
我听着她们夸张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逗趣道:“你说他不放过你们,怎么个不放过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