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看了这些武职,虽然在文官眼里武官的品级再高也比不上文官,可问题对于勋贵和武科出身的武将来讲,御前侍卫却是一个极好的进阶之所。
当一个御前侍卫,哪怕就是最低的普通侍卫也有正六品的武职,这个级别放到军中等于一个实权百户了。假如是一等侍卫的话,等同于都指挥佥事或者副总兵之职,而且京官外放一般都是提级使用,也就是说一等侍卫一旦外放军中,最低就是副总兵起,甚至直接担任总兵或者一省的都指挥使,直接就是军职中的封疆大吏了。
一直以来勋贵子弟进阶只能从京营入手,但京营早就烂掉了,之后的京营仅仅只是熬一份资历,又或者混日子的场所。而且现在京营在朱慎锥的手段下已彻底名存实亡了,如今京营就是一个空架子,是彻底的养老场所,原本京营的精锐已全部编入了新军,而统帅新军的又是王晋武。
勋贵子弟要出头,进京营只能混日子,虽然大部分勋贵子弟都不堪重用,但也有些有血性有能力的子弟意图恢复祖先的荣光。而这个时候朱慎锥设置了御前侍卫机构,这让许多勋贵们看到了希望,如果能担任御前侍卫不仅可以直接得到武将的品级,更有外放领军的希望。
再加上御前侍卫名义上虽属于领侍卫内大臣统管,可实际上却直接掌握在朱慎锥的手里,属于真正的“天子亲军”,跟着朱慎锥,不仅能亲近对方,还能在对方手下历练,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比之前的京营好了太多。
不仅是勋贵子弟如此,军中中下级将领和武科也多了一条进阶之路,这对武人有着莫大的好处。现在不光是京师的勋贵们盯着这个事,就连南京那边也有勋贵托人打听此事,而徐宪成作为目前唯一的一个内大臣,更是炙手可热。
除去这个职务,徐宪成的本职是右都御史,这是都察院的二把手,除去左都御史外徐宪成的官职最高。而且都察院和六部不一样,六部的尚书和侍郎别看只差了一级,但权利却是天差地别。
但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各管一摊,相互的品级是同等的,左都御史虽是名义上的一把手,却管不到右都御史,甚至右都御史所掌控的职权左都御史连插手的可能也没有。
杨廷麟是御史,从这点来说他是徐宪成的下属,徐宪成作为上官直接摆架子呵斥他根本就没问题。而且徐宪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龚鼎孳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跌落的城头,从他上城墙擂鼓助威到走到女墙那边身边都有人目睹,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行为。
至于怎么跌下去的,奏折中也有解释,都说应该是龚鼎孳擂鼓力竭之下没有站稳失足坠落,完全和他人无关。
奏折联名不仅有军中将领,还有龚鼎孳的属官和亲兵,这些人可不是祖大寿的部下,是龚鼎孳的人。别人的话可以说是有怀疑可能,但龚鼎孳的亲信的话总不能不信吧?况且最重要的一点,事情发生的时候祖大寿带着部队在城外呢,就连祖大寿的几个得力将领也在城外,怎么可能去谋害在城头的龚鼎孳?
徐宪成的这番话有理有据,使得刚前还气势汹汹,一口咬定龚鼎孳之死有阴谋的杨廷麟瞬间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试图反驳,可却又不知怎么反驳才好,哪怕他是御史也不能捏着鼻子说瞎话,如此明白无误的事总不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吧?
“本官倒是觉得杨大人的猜测有几分可能。”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众人诧异之余定睛一看,当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时,不少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陈新甲,陈新甲此人颇有才干,在边疆任职多年,有能力,有魄力,精于边事,是文官中难得精通军事的人才。
陈新甲曾经担任过刑部员外郎、郎中、迁宁前兵备佥事、右佥都御史,巡抚宣府等职务,崇祯九年陈新甲因为母亲去世丁忧回乡,这也让他避开了朱慎锥清君侧、靖国难入京的一事,朱慎锥当上监国后重设了内阁,依旧由温体仁担任首辅,而对温体仁的政敌杨嗣昌也没弃用,反而让杨嗣昌当了兵部尚书,以在朝中平衡和牵制温体仁。
杨嗣昌知道陈新甲的本事,他也明白朱慎锥让他担任兵部尚书的用意,为了加强自身的政治影响力和朝中的朋党,杨嗣昌特意向朱慎锥举荐了陈新甲。朱慎锥在了解陈新甲此人之后果断起复使用,并让他担任了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成了杨嗣昌的左膀右臂。
按理说杨嗣昌不仅是陈新甲的好友,还对陈新甲有提携之恩,可怎么在刚前杨嗣昌斥问杨廷麟的情况下却开口说这样的话,难不成他陈新甲改换门庭,打算撇开杨嗣昌投靠东林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