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内,
洁白的浓雾仿若燃上了血色,烧热而且惨烈。
“全军听令,全军杀过去,后退者死,杀!”
“杀啊!”
“弟兄们,和他们拼了,杀啊!”
“杀啊!”
怒吼,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两山之后,太平教营地内惨烈的拼杀,率先撑不住的就是左山埋伏的伏军,因为左凌所在营地在右山,乃是伏军主力,虽然处于下风,但是依旧靠着人数坚挺下来。
但是左山太平教伏军,死伤大半,可已经杀红了眼之后的太平教众,竟然无人后退,死战到底,
一个时辰之后,
一万余人魂断此地,钱江脸色难看,就这宛如新兵的一万乱军,竟然让自己损失了三千精锐,如何不让他心头惊惧,竟无一人投降,想到了对面山上柴副将的处境,必然不顺当,
牙一咬喊道,
“全军集结,目标右山,支援柴将军,回来再收拾。”
“诺。”
不顾疲惫,钱江领着惨胜的三千兵马,从后向右山奔去,而顾平领着一万余大军,始终驻扎在山下,看着钱江领军而回去了右山,一直不为所动。
目光始终如一的盯着前方的谷口平坦处,等待着敌军的出现,想来援军也不远了。
云雾中,
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从浓雾中,先锋斥候骑兵的身影,逐渐显现,全部快马疾驰,往后而去,
宋良引着两千骑兵尾随其后,快速迂回,路过本阵的时候,嘴上还喊着,
“顾将军,谷口敌军主力动了,至少引军三万来袭,速度很快!”
听到宋良的喊声,
战阵中,
好似闭目养神的顾平,闻言,瞬间睁开眼睛,眼里精光一闪,然后猛然看向前面的浓雾当中,果然来了,就等他们了,向左右吩咐道,
“诸将,按计划行事,开始吧。”
“是,将军。”
手下的几位营头的将军领命而去,随后,战阵中后方有了变化,紧随身后的五千士兵结成密集队形,士兵立刻放下短刃,卸下弩机拿出箭矢,然后高举弓弩开始上弦,等到浓雾中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的时候,
有副将警觉的看向前方浓雾里,渐渐有了阴影,立即大喊,
“弓弩手准备,对准正前方浓雾,一百五十步,放!”
只听战阵后方,传来弓弩射出的“嗖嗖”的声音,宛如一片乌云一般升起,铺天盖地的射向前方。
此时的太平教护法卫思元,一路行来虽然心中忐忑,但是一想到顾平手下仅仅有三万人马,单单左凌的伏军就有超过三万之众,加上自己的三万人马,即使打不过,也能打个平手,还能从容撤退。
所以,趁着士气旺盛,出了军营就让唐正领军一万开路,而自己带着两万人马,紧跟在后面,分先后支援。
落叶谷虽然是个山谷,但是谷内甚是宽敞,所以也不感到谷内狭窄,只是浓雾太大,看不清楚前方如何了,
只觉得处处都是显得不安。
最前面的领军的唐正,更是心中焦虑,身边人数不少,但那种隐约的担忧始终萦绕在心头,
忽然,
听到一阵呼啸声,脸色一变,凄厉的叫喊声响起,
“敌袭,举盾,小心弩箭!”
话音未落,
弩箭倾盆而下,瞬间,倒地者不知凡几,惨叫声瞬间四下响起。
唐正知道前方就是朝廷的兵马所在,看来是早有预谋的,心中一突,
“快,结阵,”
身为太平教卫思元的心腹,领着大军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反应过来,然后麾下的儿郎,迅速持盾结成圆阵,长矛手跟在身后,
见到阵型已成,唐正毫不迟疑,立刻下令,
“前进,冲过去,”
然后大军竟然小跑起来,随后的卫思元见到前方出了变故,知道距离朝廷兵马也不远了,随之下令,
“加快行军,左右散开,直接杀过去,”
“是,护法,”
身边的副将应了声,下去传令去了。
不等片刻,
顾平身后的五千弓弩手再次上好了箭弩,
“弩弓手准备,百步距离,放!”
然后又一次射出泼天的箭雨,只因太平教一方的人早有准备,结果大不如人意,
领军的顾平,见到云雾中人影闪烁,知道贼人大军已然到了,立刻抽出长刀,
“左右听令,严守阵地,不得出战,”
“是,将军。”
刚说完,
对面太平教的人马,忽然加快了步伐,冲了过来,两军在谷内山丘之下的官道上,狭路相逢。
“杀啊,后退者斩。”
随着督战队话语的喊声,太平教的人,宛如疯了一般,强如顾平的精锐,也被这一幕震撼着。
在唐正的指挥下,一通乱杀,在浓雾中反而收到了奇效,立刻撕开前军的一个口子,唐正大喜,随即引兵冲向了豁口处。
顾平心中也有些诧异,暗骂一声,都是疯子,人都白白死了那么多,还这样冲,
“右卫后撤,依托左卫重新建立防线。”
“是,将军。”
只见顾平麾下的右卫军缓缓而动,向后迂回,可是唐正哪里肯让,手下伤亡已然过半,好不容易撕开一个口子,如何能让机会逃离,大喊一声,
“天平天下,天下太平,”
然后太平教的教徒更是双眼通红,怒吼一声,举刀就冲了上去,一时间两军交战在一起,撤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