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正宇终于清醒了,也还原那天的事情,始作俑者林迺伶,像逃命般的回台湾,却怎么也逃
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不是不收她,是她目前不重要。
单伯杰请特别护士照顾父亲,随即迫不及待的赶回公司,心思紊乱如麻,忐忑不安,兰妍昨
天离开的背影太仓惶,行为举止太温柔,望着他的眼神太专注,有种不祥的预感一直在心头徘
徊,怎么挥也挥不走。
一进到办公室,豪华的紫檀木办公桌上,整齐的躺着一封信,封面写着辞职信,那娟秀的字
跡映入眼底,他连拆的勇气都没有,心慌自脚底漫延到心里,对着外面咆哮:[金祕书。]
金祕书花容失色的跑进来,颤声问:[总裁,什么事?]
[那是什么?]紧握的手,食指颤抖不已的指着桌上。
明知故问吗?斗大三个字:[辞职信。]她说。
单伯杰寒眸迫人,直勾勾的瞪住她,一瞬也不瞬,无声说着:你可以在不知死活点。
她吓的语无伦次:[是兰经理的辞职信,还有这个...]赶紧递上双手,手心里放着他上
海豪宅的钥匙,他的心沉到谷底。[昨天下午兰经理把这个交给我,代为保管,等您回来,再还
给您。]一口气报告完毕,她可不可以彻退了?总裁的样子,像个英俊要命的杀人魔,但她可
还不想死。
单伯杰大手一挥,她赶紧拔腿就跑。
[金祕书。]低沉无力唤道。
跟刚刚是同一个人吗?她像木头人停在门口,总裁的声音听起来好凄凉,隐约中有些颤抖。
[替我订最快的机票,我要回台湾。]
[是。]她转头看一看他,他大掌抚额,背影寂廖,唉!好惨!
他伤了她,很重很重,所以她先离开他,因为他说过:除非她先离开他,否则他不会走;她
爱他,很深很深,连要走,都捨不得埋怨他:为什么不相信她?
回台湾至今一个月,她依然杳无音讯,直到开始找她,才发现,他对她知之甚少,公司的个
人档案留的是她台北的房子,空着她没回去过,没有朋友,没有来往的亲人;徵信社查到的资料
,一页交待完毕;她的父亲,已经二十年没见过她;她的母亲,她们也十几年没有来往,彼此不
闻不问,母女形同陌路,那日会出现在上海,是他父亲的安排。
他不得不发动军族的情报系统,有句话说:凡走过必留下痕跡,凡住过必留下邻居,悲惨的
是:她的痕跡少的可怜,邻居更不用说,她与人来往并不密切。
她把自己保护的滴水不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父亲醒后,像受到妈祖点化,苦口婆心的说:你年纪老大不小,可以准
备结婚了,让他早点抱孙子,他只能苦笑,新娘失踪了,他的婚还结的成吗?因为自始至终,他
唯一想结婚的女人只有她,他唯一想天长地久的女人也只有她,他的心不可能再容的下其他女人
了。
是他不够了解她,没有发现到隐藏在她内心深处,那幽微的敏感心绪,她一定早早查觉到他
对她的疑虑,却说不出口,横亙在两人之间的,不是任何人或任何事,而是彼此交付的信任,在
怀疑与她之间,他选择相信别人的质疑,及他自以为的亲眼所见,这样的感情,彼此如何继续看
着对方?亏他还曾说过:亲眼所见不一定为真...今天他被自己说过的话,狠狠搧一个大耳光
她曾经问过他:[为什么相信一个人这么难?]是啊!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如果连最简单
的信任都不存在,那还能谈什么?
她百般信任他,把自己交付给他,他回报的又是什么?
她那么敏感纤细的玲瓏心,早读出他的思绪,在他若即若离的冷淡态度,压抑着无法面对她
的苦涩,所以,她懂了,不让他继续埋怨她,不让他到最后会对她无话可说,不让两人到最后彼
此互厌,她走,由她来结束这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