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不能承受这无从抵御的气势,纷纷被迫得退后数步。
拿秤之人也向后倒。
他本就坐在悬崖边际,此时再向后一倒,背后落后,身形一晃,似乎要栽落崖下。
但哪怕这时,也不耽搁他以平平语气,说出该说之话:“界渊或有神念之想,或有神念之实。”
场中,晏真人最先反应过来,对言枕词道:“师叔。”
戒律首座与静疑女冠同样行礼:“见过镜留君。”
言枕词随意摆了摆手,明亮的目光落在拿秤之人身上,须臾之后,一切气势云散雨消,了无踪迹。
以势迫人,毫无意义。
他内心明白,对方所说一切皆切中要害。
若非如今阿渊或有神念之实,他与阿渊早就携手隐退,逍遥自在了,如何还会有如此多尘俗之事惹人忧烦?
神念之实……
也许这辈子都不会遗忘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言枕词的眼前。
那一刻,界渊半边面孔如旧,半边面孔被黑气环绕。
他转头看他,笑容竟一如往昔,唤了一声“阿词”……
他这些日子时时在想,神念秉天地而生,界渊是否会被残留体内的东西所影响。
倘若他真的被影响,有朝一日无法控制,自己能够做什么呢?
而这些事情,除了自己,又有谁能得知?
再过百年,历史又会如何书写,真把阿渊定为一位使天下颠乱的魔主吗?
不可使英雄无名啊……阿渊如今所做,世人皆知;阿渊过去所做,便该埋葬历史吗?
他内心恍惚片刻,忽而转眸看向眼前之人。
过去之事如此隐秘,眼前之人……是如何得知的?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你方才所言不过推测,只凭推测,你就如此肯定界渊能与神念扯上关系?”
拿秤之人扯了一下嘴。
这大概是他自出现以来第一个类似笑容的表情,像是画家敷衍似地随手一描,还没扬起,已然厌倦落下。
“世人都说界渊是燧皇,你们对燧之一族了解多少?”
他漫不经心地丢下一枚炸弹,震得人两耳隆隆:“我亦是燧族中人,我对界渊,知道的比你们都多……如今我之所以出现,不过因为我不承认界渊乃燧族皇者,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欲……”
“杀界渊!”
他说罢,忽然将手一撑地面,拿着秤子翻身跳崖。
劲风倏忽。
诸人还未反应,山上已不见拿秤之人踪迹!
西山之上,众人面面相觑。
静疑女冠皱起灰眉,片刻才道:“真人,首座,你们觉得此人所言真的可信?”
晏真人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