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燃烧到第二天早晨,夹在噼叭的烈火燃烧声中是一股浓浓的焦臭味,被风传入耳际的还有蛮人的哭嚎声,这哭嚎声让人毛骨悚然。这么猛烈的火势不仅让敌人魂飞魄散,看到这一幕的楚国士兵也是两股战战。尼玛,太吓人了!
大火烧去了掩盖在沼泽上的芦苇,里面复杂的水网也暴露在众人面前。仡牛带领剩下的特战队员数次抢滩,都被高温逼回,无奈之下,众人只好守在船上,观看远处的大火。
一场大雨不期而至,终于挽救了半岛上剩下的部分。运兵船没等靠到岸边便搁浅,仡牛集中所有的跳板,搭建了一条通往岸上的道路,将士们沿着跳板,踏着泥泞杀入鼋头渚半岛。
残存的乌戈部从废墟中冲出来,他们嚎叫着扑向楚军,做最后垂死的挣扎。杀戮的闸门一旦打开,嗜血的欲望便不可遏制,彻夜未眠的士兵忘了疲累,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攻击防守,进退有序。面对从各个角落里涌出的敌人,楚军毫不退让,士兵们只顾向前冲杀,“呯砰砰”的交战声响成一片。直到第三天上午,这场强弱悬殊的杀戮,总算停了下来。
杀戮过后的战场气味熏人,血腥气、焦臭的肉味、吓哭得屎尿气,大火之后的余烬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阚石捏着鼻子,踏着地上厚厚的灰烬,登上了鼋头渚半岛。
阚石一边察看四周的情况,一边问充当参谋的岩龙:“充山那边的情况怎样了?有没有发现兀骨突。”
“充山特战队,从昨天到今天凌晨,用弩箭先后打退了敌人的七次突围。兀骨突的确出现过,还差点让他冲上阵地。据那边报告,兀骨突中了弩箭,退回了半岛。大王,特战队也有意外的收获,他们活捉了两个人,嘻嘻,你猜猜是谁?”岩龙笑咪咪地回答。
“谁啊?”阚石偏头看向岩龙。
“是屠……小心!”岩龙发出一声惊叫。说时迟那时快,阚石刚偏头一瞬间,路边的泥地里突然暴起一条黑影。那黑影挥舞着兵器,扑向阚石,那人眼看就要得手,突然眼一花,才发现自己扑了个空。回头看去,他发现阚石依旧站在原地,根本不曾移动过,然而,他刚才明明掠过了阚石站立的位置。
那黑影心中一紧,他瞪大眼睛,发出一声怒吼:“杀呀!”喊叫过后,黑影瞪着阚石,铜杵舞动得呼呼作响,铜杵夹杂着破空声砸向阚石,此刻刺客就像一头疯牛般横冲直撞,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他明明看见铜杵一次次砸中对方,可每一击都好象打在虚空。
刺杀来的太突然,四周的侍卫根本来不及反应。等现在反应过来时,阚石和对方已经搅和在一起,侍卫们又急又怒,发一声喊正欲冲入战团,只听到楚王喝道:“你们退下!”
这黑影正是兀骨突,他现在越打越惊,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和人战斗,和他作战的仿佛是个幻影。他狂吼着靠近对方,又发动了几次狂风骤雨似的攻击,但是根本没有作用,对方仿佛不存在,又仿佛处处都在……
最后,他终于感觉到阚石的确存在,他的脖子上多了一只手,阚石掐住他的脖子,兀骨突的铜杵虽然仍在挥动,却总是挨不上阚石的身体。
阚石第一次遭遇刺杀,胸中的怒火正熊熊燃烧。他手掌用力,顿时那人双眼翻白,差点就要晕厥过去。他恶狠狠的盯着手上已经瘫软的泥人,把脸凑近对方,瞪着对方双眼,一字一句地吐出:“你……是……谁?”
“啊!”兀骨突如同见到了厉鬼,他像个妇人般发出凄厉的尖叫。
“砰”的一声,他的尖叫嘎然而止,身体直接飞起,撞断了烧焦的树干,砸落在泥水中,手中的铜杵甩出老远,在地上跳动几下,随即没入灰黑的泥桨中。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瘫倒在地的泥人捆得像个粽子。岩龙赶紧查看姐夫有没有受伤,焦虑的神情溢于言表。
阚石有些神情恍惚,他勉强笑笑,装作不在意的摆摆手,其时这时他的背上汗透,心跳还是非常的快。刚才的一幕让他心悸不已,兀骨突的偷袭非常突然,他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当铜杵靠近他头部,恐怕只有二三厘米时,他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谢天谢地!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他这具被改造过的身体,却做出了匪夷所思的反应。
侍卫们用水将泥人冲洗一下,这人身材非常高大,和所有的防风氏族人一样,拥有一副强健的体魄。赤裸的身体露出鳞甲般的皮癣,一下子暴露了此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