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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1 / 1)

元轼面色不惊:“本王并非关押他们,而是在保护他们。王侍郎从宫外来,想必已经知晓,那毒害陛下的凶犯张氏女,至今还没捉到。万一她仍旧藏身宫中,想趁我们不备,谋害内阁重臣,该当如何?”

“梁王,毒害陛下之人要拿,可朝中国本也要定。下官刚刚听说,太子也被那张氏女毒杀,此言可真?”

“自然。”

宫墙外一片哗然,王侍郎扭头挥了挥手,当下安静了不少。他转过头来,又道:“太子找到了?”

“……不曾。”

王侍郎气道:“既然没有找到,梁王如何能断言太子已死?!”

“太子不在宫中,自然是被张氏女带走毒杀。”

王侍郎叉着腰道:“梁王,你一向聪慧,为何在此事上如此糊涂?这前因后果都没有探查清楚,你便断言太子已死,你,你是何居心!”

没等元轼回答,门内的江介高喊起来:“梁王!你说张氏女毒害陛下和太子,老臣且问你,她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女娃娃,年后就要被陛下封为太子妃,为何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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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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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轼眼底略过一丝不耐:“害人者的心思,本王如何能参得透?”

江介待要再问,元轼却突然侧头对守门的侍卫喝道:“拿下江介!”

侍卫虽是不明所以,但也不敢抗令,当下便开了门,绑着江介出来。

骑在墙头上的王侍郎,本就是江介一手提拔起来的学生,见了这一幕,怒目横视道:“随意捆绑朝廷命官,梁王,你要做什么!”

“王侍郎,本王命人拿下江介,可不是无缘无故的。”元轼慢条斯理。“前两日,西北的探子来报,江介父子和戎族秘通书信,企图颠覆我元昭朝局。这会,陈将军应该已经到了江家,入夜之前,江家几十口的人,都会进刑部大牢。”

“一派胡言!”王侍郎气得差点从墙头摔下来。“满朝文武,谁人不知江首辅乃皇亲国戚,他的外孙便是太子,他有何理由做这般叛国损亲的肮脏事?

再者说,这许多年,他为国朝尽心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偏是你这假作闲散的梁王,非要说他有谋逆之心!呵!本官倒要问问,究竟是谁!在贼喊捉贼!”

元轼目光一斜,七八分的阴狠跃上眉头:“王侍郎的意思是,本王才是通敌叛国之人?”

王侍郎抄着手,冷哼一声:“谁通了戎族,自己心里清楚!”

“这么说来,王侍郎有证据?”

王侍郎噎了一下,强撑道:“但凡做了,一定会留下痕迹!”

“那就是没有了?”

元轼踱了几步,冷眼盯住江介,暗暗惊讶对方居然一句都不为自己辩解。

“江介。”他忍不住问道。“你有何话说?”

江介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像一株凛然的松:“两军交战时,若能得梁王前去游说敌方,相比三言两语之间,敌军便会被王爷牵着鼻子走。”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有些惊讶,不知江介为何这般说。

他顿了顿,又道:“方才,我们在论的,明明是张氏女为何要害陛下和太子,不过三两句间,怎么王爷反倒把这件事甩得无影无踪了?”

元轼心头一惊,这老匹夫果然有些本事!

刚才他故意污蔑江家通敌,为的就是把众人的目光从张氏女身上移走。没想到绕了一圈,竟被这老匹夫给扯回来了。

怪不得方才王侍郎辩得如此大声,此人竟是一言也不发!

在场的朝臣这才回过味来,王侍郎高声道:“没错!张氏女的事还没掰扯清楚,证据、因由、太子尸首,我们一个都没见着,如何断言那张氏女就是毒害陛下和太子的真凶!”

“就是!梁王,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先把张氏女的事情说清楚!”

在场的朝臣虽说派系不同,可却都十分敬佩江介的为人。

他为官多年,不论什么派系的官员,只要对朝廷有用,便都会尽心提拔。今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多多少少都受过他的恩惠。

大臣们不是傻子,心里都明白,他知道自家儿子没用,便全力教导太子,为的什么?还不是元昭的江山!

若他真有心谋反,大可以把太子教得荒淫无度,何必一再地推荐有才有德之士,去做东宫的少师?

如今太子也大了,主事了好几年,虽说有些少年心气,但品性和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可见他这些年对东宫的教导,是真真切切地费了不少心思。

从前,朝臣们同情他生了个没用的儿子,后来见江与辰科榜显名,又感慨他熬到头发花白的年纪,才总算把儿子拉扯像样,将来致仕归田,也算老有所依。

可面对众臣们的质疑,元轼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盯着江介,沉默片刻,侧头对侍卫道:“江介通敌叛国,事发后不知悔改,即刻下狱候审。”

侍卫得了令,连忙去拉江介,可他却一把挣开,高声道:“梁王!老臣的案子要审,难道张氏女的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罪了?!”

“没错!张氏女的案子也要审!”

“我们要看见证据和太子首级!否则,单凭你梁王一人之言,实难服众!”

朝臣们吵闹起来,元轼暗暗心惊,思索许久,才勉强道:“既如此,本王会尽快审结江介和张氏女的案子,给诸位一个交代。”

说罢,他飞快转身,离开内阁。

……

江府。

陈殊的五军营把大门外围得水泄不通,领头的兵叫了好几回的门,府中却是一个人影都不肯出来。

眼看天色渐晚,再不抓捕,恐怕江与辰有所异动,陈殊给副将使了个眼色,七八个穿甲兵立即抬着一根水缸口般粗的木头,抵在了江府的大门上。

“撞开正门!”

副将单手一挥,穿甲兵登时发力。

“砰!”

只一下,那大门便被震得发颤,锁头处多了不少裂痕。

副将抬起手,正要下令再撞一回,大门忽然从里面开了。

江与辰一身缟素,面色冰冷地从门内出来:“陈将军不去守卫京城,为何要与我家大门为难。”

“江与辰,你和你父亲江介私通敌国,证据确凿,本将今日特来拿你。”

陈殊挥了挥手,一列士兵眼看就要上前,江与辰高声道:“证据?从未做过之事,何来证据!”

听了这话,士兵们的脚步迟疑起来。陈殊立即从腰间摸出一沓书信,举过头顶:“书信在此,就是铁证!”

一道身影“呼”地闪过,没等陈殊回过神来,手中的书信已然被江与辰拿走。

“什么铁证,根本就是诬陷!”江与辰冷笑道,一封一封地拆开来读。“这根本不是我和我父亲的字迹!”

陈殊强撑道:“你们做着私通戎族的勾当,怎会让人轻易认出你们的字迹!”

他侧头盯着副将:“快给我拿下,天黑前还要去趟方府!”

“为何要去方家?”江与辰目光一凛,很快明白过来。“你和梁王构陷我江家还不够,竟要拉扯上方家!方老将军父子在漠北吃沙饮风,才换来北境的安稳,你陈殊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要这般诬陷于他。若北边因此失守,戎族南下,你跟你的五军营,守得住京城么!”

陈殊心里有些发虚,强撑着拔高音调:“方家养寇自重,罪不容诛,江与辰!你莫要再替方家狡辩!”

江与辰一把扔掉书信:“这些信里一个字都没提方家,你却说方老将军父子养寇自重,证据何在!”

陈殊答不出来,他没想到元轼一句“方家亦如是”竟是随意补上的,连个伪造的证据都没有。

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他的手心冒了不少汗,正在思忖如何应对的当口,却听见江与辰道:

“陈将军,既然你捏着所谓的证据,说我江家有通敌之嫌,我江与辰愿与你去一趟刑部大牢,查明真相。可方家清清白白,你

连个证据都拿不出,却非说他们做过私通戎族的事,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如何能随意抓人?难道梁王还记着当年方家不肯嫁女的事,公报私仇不成!”

这话一出,陈殊便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若他真拿下方家,只怕明朝梁王公报私仇的消息,就会传遍全城,少不得遭人非议。别说年后的登基大典了,便是眼下这年能不能安然地过,都成问题。

陈殊想了想,正色道:“方家的事,本将会再行查验。可你江与辰今日,必得入狱!”

江与辰弹了弹衣袖:“陈将军,请。”

将江与辰压入大牢后,陈殊不敢懈怠,趁着宫门未关,立即返回宫中。入了崇德殿,元轼正在里面用膳。

他上前拱了拱手:“王爷,江与辰已在刑部大牢。”

元轼有些惊讶,搁下筷子:“这么快?他没有试图逃跑?”

陈殊摇头:“他本是不愿的,可听下官说还要再去方家,便自愿入狱了。”

元轼嗤笑一声:“这都还没成亲,居然演起伉俪情深来了,想必听说方家那独女会被送进刑部大牢,他心里牵挂着,也便跟着去。”

陈殊低了头:“王爷,方家人……下官没去捉。”

“什么!”元轼惊得站起。“为何不去!”

陈殊把今日江与辰的话复述了一遍,又道:“王爷,下官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如今陛下和太子都……年前的各种祭奠,自当有王爷主持。可若无凭无据便拿下方家女的消息传开,只怕那些平头百姓会不服……”

“啪!”

汤碗在地上摔得粉碎,溅起的汤汁落在陈殊脸上,他却不敢躲。

“难道本王还要瞧那些低贱小民的脸色?!”

“王爷,民心所向,才是君主立身之道。”

元轼的目光,刀子一般戳在陈殊身上:“看来陈将军对怎么做君王,很有见地,不如你来教教本王?”

陈殊慌得跪下:“王爷息怒,下官没有这个意思!是下官失言了!”

见元轼并不开口,他心思急转,飞快道:“王爷,下官还有一件要紧事,得向王爷禀告。”

“说。”

“王爷可还记得张焦?他说手上有张烈军中的机密,想呈送王爷,换他家四十六口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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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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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口?”元轼略略惊讶。“也包括张烈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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