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注是小郦阿姨。
虞谷看了好半天才接,她没说话,那边的女人喊了声小杞。
“是我,”虞谷说,“小杞打羽毛球去了。”
她这边挺吵的,郦安筠也听出来了,她们都没挂,任由呼吸通过连线肆虐,像是感知彼此此刻澎湃又难言的心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虞谷先开口:“我去叫她。”
郦安筠嗤了一声:“你没话对我说?”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虞谷问:“你感冒了?”
郦安筠却不回答,“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头顶的蓝天被云层分割,郦安筠远在千里之外,虞谷以为自己早就尝过度日如年的滋味,却还是没办法彻底习惯。
“你不是把我拉黑了?”虞谷说:“我给你发过消息,你回了吗?”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挑起郦安筠的怒火,郦安筠说:“我不想回才把你的号码也拉黑的。”
扬草天气晴朗,苍城这几天都在下雨。
郦安筠讨厌潮湿,雨水会带来降温和土地的气温,就算是城市也不例外。她咳了一声:“看来你过得很好。”
只有我感冒缩在被窝。
床头柜的水已经凉了,郦安筠没和田兰月说,她这些年也不是没感冒过,但如此委屈还是第一次。
沈愿早上还给她打过电话,长吁短叹说你现在那么虚弱,果然很容易被传染,又问郦安筠要不要去医院,或许她俩病号可以一起去。
郦安筠和她拌了几句嘴也没去医院,她的公寓不像沈愿的房子布置的都是中古家具,她讨厌陈旧的、具有年代感的东西,喜欢新颖的、昂贵的摆件。
虞谷是她遗落在扬草的一件古董,价值随着时间成倍增长,郦安筠知道自己一旦错过,余生都会懊悔。
她现在已经足够懊悔了。
虞谷听出了她呼吸的急促和感冒带来的轻咳,认真地回答:“我不好。”
家人都看得出她不好,边亿还给虞谷发了郦安筠苍城那位朋友的微信名片,说你可以问问她郦安筠的住址。
郦安筠介绍的工作给的确实很多,边亿这两天也很忙,这条微信后面还有括号:如果你不想加我直接问她也行。
后面跟了两句语音:“郦安筠的朋友和她一样,都那么难说话。”
边亿发牢骚口音更重,还要叹气:“我都觉得我是案板的肉,不是老板我真想宰了这个女的。”
虞谷点开过沈愿的微信,可见的朋友圈足以证明对方和郦安筠是一路人。
这也是虞谷选择写那张便笺的原因。
她又说:“我不认为我做错了,郦安筠。”
郦安筠以前从没有如此失落的时候,现在看雨大玻璃都心烦,“那你的意思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