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挽救了大妈的生命后,立刻回到了蛋糕店。此时正好是店铺打烊的时间,我看到唐荃和她的同事正在打扫卫生。庭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桌子上的餐具已经被收走了。唐荃看到我后,对我说:“你们先坐那儿等一会儿,等我打扫完店铺,我会配合你们的工作。”说完,她就继续打扫了,她的同事见此也没说什么。
我觉得有点奇怪,看了唐荃一眼,然后走到庭誉那边。问庭誉:“你跟她说我们的身份了吗?”庭誉摇了摇头说没有,他也觉得唐荃有点奇怪。因为从我们进店到现在,都没向她表明过身份,但她却好像知道我们是警察一样。所以到了关店的时候,她才没有赶我们出去。她的同事没意见,可能是因为唐荃已经告诉了她我们的身份。
庭誉这时好奇地问我:“你刚才出去做什么了?”
我低声向他叙述了关于“幽贼”的事情,并分享了我对“梦境杀人”案件的推测。
庭誉惊讶地听完后,目光转向正在忙碌的唐荃,带着几分审视的眼神低声说:“但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正常,你对付那‘幽贼’的时候,她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点了点头,向他解释:“只要‘主神’不受到伤害,那么这人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听到“主神”这种他不懂的知识时,庭誉又好奇地问:“主神是什么?”于是,我向他详细解释了人的三魂七魄,并分析道:“唐荃之所以会在死者死后梦到自己杀死他们的过程,是因为‘幽贼’返回了她的身体后,那杀人的过程就等于是她的亲身体验。等到她精神最脆弱,也就是人陷入睡眠的时候,这些记忆就会像播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中重现,因此,她就像梦到自己杀了人。”
庭誉听完我的解释后,眼睛亮亮的,语气里充满着对我的赞赏:“秋远,你真的太厉害了。这种案子如果不是遇上你,恐怕真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对于庭誉这种充满崇拜的眼神,我已经习惯了。虽然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我已经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表现得过于激动。
也因如此,我此刻沉稳的模样,在庭誉的眼中,就显得更加的有魅力了,仿佛无人能敌。
当蛋糕店的大门关上,唐荃的同事从后门离开后,她才来到我们身旁坐下。她一坐下,我就好奇地问她:“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唐荃微笑着看着我们,说:“直觉吧。虽然我在这家小小的蛋糕店里工作,但每天都能见到各种各样的人。时间久了,我就能从一个人的身上看出他的职业。你俩虽然是以客人的身份进来的,但你们进来后,注意力就一直集中在我身上。我自认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吸引人,也没有仇家,更不认识你们。再加上你们的气质并不像是坏人,所以我猜测你们可能是警察。不过,由于你们看起来太过年轻,所以一开始我也不是很确定。但现在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当我与她面对面时,我才注意到,尽管唐荃还不到三十岁,但她的眉宇间已经流露出深深的岁月痕迹,法令纹仿佛刻画出生活的沧桑,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许多,甚至像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虽然嘴角挂着微笑,但眼里的冷漠却像是失去了灵魂。
从她这种冷静而持重的形象来看,你很难想象她会是一个敢于与大妈对骂的人。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女孩,她的魂魄诞生出了“幽贼”。其实单从她的五官和脸型来看,她原本是个清秀的女孩,却因为压力和负面情绪的影响下,而导致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我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因为她这种特殊的情况,我并没有像警察那样一开始就询问她有关案件的问题,而是选择先了解她这个人。
我问她:“唐小姐,你可以先跟我讲述一下你自己吗,比如,你在这家店工作多久了?这是你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吗?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唐荃听到这个问题时,显然有些惊讶,这与之前的警察的询问方式大相径庭。但她稍作思考后,还是坦诚地回答了我:“我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了,我初中还未毕业时就出来工作了。不过,这并不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塑料厂,每天削塑料削得手指都割伤了。”听到这里,我就注意到她放在腿上的一双手,粗糙得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几岁女孩的手。然后接着听她说:“在塑料厂工作了两年后,我才来到这家蛋糕店。至于我家里人,就还有我的父母和一个妹妹。”
我接着问:“你妹妹现在多大了?”
唐荃回答:“十三岁。”
“怎么和你相差了这么久?”我好奇地追问。
唐荃这时露出了一丝冷笑,解释说:“因为我爸妈当年是想要一个儿子的,结果妈妈怀的却是妹妹。”
“你家里是重男轻女吗?”我试探性地问。
“是的。”唐荃回答完后,又冷笑了一声,说:“以前我不懂事,还为妈妈没有生出弟弟而难过,因为从小我就听爸妈说,只要家里有一个弟弟,我们的生活就会变好,我的爷爷奶奶就会喜欢我,有了弟弟,他长大后就会保护我。不过现在看来,我倒是庆幸妈妈当初没有生出弟弟,因为我现在知道了,一旦我有了弟弟,我的人生只会变得更糟糕。为了给妹妹攒奶粉钱,我初中都还没毕业就出来工作了。现在,又因为爸妈三年前用我的名字买下的房子,我还得努力攒钱还贷款。”
庭誉困惑地问:“你爸妈买房子为什么要用你的名字呢?”
唐荃再次冷笑,解释道:“因为他们自己的信用和年龄都不符合银行的贷款条件,银行不会借钱给他们。所以,他们只能以我的名义来申请贷款。虽然首付是他们出的,他们也说这房子以后是留给我和妹妹的,但实际上,这每个月的房贷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的工资根本不够还贷款,而我妹妹还那么小,我还得等到她长大工作后才能指望她分担一些。更糟糕的是,不久前我妹妹还被诊断出患有双向情感障碍,这种病需要定期接受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她现在就已经在闹情绪,说自己不会出来工作赚钱,那将来就更不可能帮家里分担负担了。”
“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已经够糟糕了,我曾想过把房子卖掉,但近年来房价又在下跌。现在,我爸妈又开始在我身上另打主意了,他们到处给我找对象,让我去相亲。他们说如果我结婚了,就有另一半可以帮我分担经济压力。但我不想为了这个原因而结婚,我坚决不同意。可他们就像当初强迫我买这房子一样,不停地闹我!逼我!”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一对父母?”唐荃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但最后给我带来的只有无尽的麻烦。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妈当初真的生了一个弟弟,那我现在是不是还要为了给他买房娶媳妇而拼命工作?他们还会逼我做更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吗?”
“我面对这样的父母,已经感到足够疲惫,但他们毕竟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不能对他们怎样。可那些与我无亲无故的人,他们凭什么欺负我?凭什么我要受他们的气?”
我观察到唐荃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仿佛她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压力,在有了倾诉的机会时,身体就像是一个被打开了锁的盒子,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倾泻而出。
显然,在她的日常生活中,她并没有太多可以倾诉的对象。而现在,我和庭誉机缘巧合之下就成为了她可以倾诉的伙伴。
为了稳定唐荃的情绪,防止她进一步沉溺在负面情绪中,我迅速用心灵感应召唤来了小蜜蜂,让它在唐荃的身上撒下了安定心神的花粉。
小蜜蜂完成任务后,就迅速飞进了我的口袋里,它今天在外面飞了一整天,确实是需要好好地休息了。
一股清幽的花香瞬间弥漫开来,将唐荃从阴暗的情绪中唤醒。她仿佛从精神分裂中恢复了正常,又变回起初的冷静,并像忘记了自己刚才差点暴走的那一刻,平静地问我:“警官,您问我这些事情,与案件有什么关联吗?”
我凝视着她,深吸一口气后回答道:“有。”接着,我决定告诉她真相:“当一个人的心灵被黑暗笼罩时,他的魂魄中就会诞生出恶鬼。你因为父母长期施加的压力,而使心灵陷入了阴暗。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你可能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而将这起案件中几名死者杀害了的真正凶手,就是从你魂魄中诞生出的恶鬼。你所谓的梦境杀人,实际上就是那只恶鬼行凶时的记忆,当它回到你体内后,那段记忆就转化成你的记忆。”
普通人听到我这一番话,一定会觉得很慌缪。然而,唐荃只是震惊地收缩了一下瞳孔,随后就迅速恢复了平静。她问我:“照警官您的说法,我就是间接杀害了那几个人的凶手,对……不——”她稍作停顿,随后改口道:“恶鬼是从我的魂魄中诞生的,而魂魄即是我,也就是说,那几个人的死,就是我一手造成的。”
观察唐荃冷静的态度,先不论她是否相信了我的说法,仅从她对那几个人死亡的态度来分析,就可以推断出,即使这几个人的死是她造成的,她也不会感到一丝愧疚。由此可见,她确实存在着真心要他们死的念头。同时,她还表现得毫无畏惧,丝毫不担心被捕。我能够感受到,她并非是因为法律上无法定罪才如此有恃无恐,而是她真的即使被捕了也不会感到害怕。
患有心理疾病的人,他们的心态是普通人所无法理解的。就像这个案子我已经查清真相,但我依然无法完全理解唐荃的心态。别说现实中杀了人的精神病患者是不会判重刑,更何况唐荃这种情况。所以,我只能跟她说:“那几个人确实因你而死,但在法律上,你是不会被判刑的,我们警方更无法因此原因就将你逮捕。但我真心希望,你能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如果你不想再做到杀人的噩梦,你就必需得让你的心灵走出阴暗。”
唐荃听后沉默不语,也不知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心里。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庭誉突然忍不住问她:“当你得知自己就是凶手时,难道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吗?即使他们辱骂过你,但他们就该死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家人?”
我理解庭誉出于正义的心态,所以才一副看不惯唐荃就算知道自己是凶手后却仍然一副很淡漠的样子。可就算他这么说,唐荃也不会动摇。
果然,唐荃听后冷笑了一声,反驳道:“他们骂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的家人呢?我记得其中一个大叔骂得很难听,他骂我:‘死烂屄,就算让你妈给屄我肏我也不会肏,死烂屄玩意儿生烂屄,你赶紧去死吧,哪个男人会看上你这屄样!’他说这种缺德的话时,有想过自己的家人吗?他家里的女性被这样辱骂时,他是不是会觉得很爽?还是因为自己没生了个屄,就那么愤怒?你们同是男性,可理解这位大叔的心态?”唐荃嘲讽地看向我俩。
我和庭誉都被她问得愣住了,对那个大叔的言辞感到愤怒,同时也为和这样的人同为男性而感到羞耻。
唐荃没理会我们的反应,接着说:“没错,他们只是骂了我,但逼我产生出那种念头的他们,就没错吗?如果他们不嘴贱,又怎么会死?”
我们被她怼得无言以对,最后我只好说:“你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自己。你这样一直压抑自己,早晚会崩溃的。”
唐荃平静地看着我,然后我和庭誉就离开了。
“梦境杀人”的案件得出真相后,第二天,我和庭誉就将此案的真相汇报给了欧阳庆。欧阳庆在听完详细汇报后,迅速将调查结果上报给上级部门。在得知凶手无法逮捕后,他果断决定将此案注销。注销案件的具体过程省略不写。
由于担心“梦境杀人”案件可能再次发生,欧阳庆还特地委托了心理专家,为唐荃提供免费的心理治疗服务。
我正准备调查下一个案件时,秦朗突然给我发了语音消息。我们本来已经说好明天见面,我还在想我们该去哪儿约会呢。结果,他问我能不能跟他一起去香港。
我问他是去香港迪士尼吗?结果他说不是。原来,他是想让我去驱鬼!
事情是这样的,秦朗有个世伯是香港的富豪,几年前在太平山买了块地建了座别墅,是秦朗帮忙设计的。本来世伯一家住得好好的,但最近别墅里老出现问题,深夜里经常有人哭,那声音特吓人,根本不像正常人的声音。他们还看到脸色惨白的鬼在别墅里晃悠。更奇怪的是,别墅里突然冒出一大堆大老鼠,还差点把他们的波斯猫给咬死了。他们觉得肯定是闹鬼了,就请了几个阴阳先生来驱鬼,但都没用,那些先生最后都被吓跑了。
秦朗听完世伯的描述,就想到了我,觉得我这个警方特聘的“捉鬼专家”应该能帮上忙。
我一听,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的,再加上秦朗说还有丰厚的酬劳,正好符合我之前想要捉鬼赚钱的想法。所以,我立马就答应了。
我决定先放下手头的案子,去香港驱鬼赚钱。
庭誉和姚蒽瑶突然听到我要去香港驱鬼,都很惊讶。姚蒽瑶更是缠着我,要我带她一起去。
庭誉问我怎么这么突然,我就把我和秦朗的约定,还有驱鬼这事儿是秦朗引荐的,都告诉了他,但没提我想赚钱这事儿。
庭誉听后,没反对,只是叮嘱我要小心,注意安全。
我抱了抱他,然后在他耳边说:“知道了,别担心。”
姚蒽瑶看我还没答应她,就一直在旁边求我:“哥哥,带我去嘛,反正星期六我不用上课,我也想去香港看看,听说那儿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看到小丫头那么想去,我就答应了她。
姚蒽瑶立刻高兴得跳了起来,然后庭誉和我就开始收拾行李。庭誉特别麻利,一下子就帮我整理好了一个行李箱,所有我需要的东西都给我准备好了。
姚蒽瑶也有一个行李箱,是她外婆留给她的遗物,是一个用藤条编织的手提式行李箱,看起来很古老,但很有民族风情。
怕她提着累,第二天出发时,我就一手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帮她提着那个藤箱。我们走出庭誉家楼下的大门,等着秦朗来接我们。
昨天我已经和秦朗说好了,给了他这儿的地址,让他来接我。
没等多久,一辆fv车牌的商务车停在我们面前。车窗摇下来后,我看到了秦朗那张熟悉的脸。他笑着对我说:“上车吧。”突然看到我旁边还有个小妹妹,他惊讶地问:“咦,怎么还有一个小朋友?”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他姚蒽瑶也要一起去。不过姚蒽瑶很机灵,她马上就走过去跟秦朗打招呼:“哥哥你好,我是王秋远的妹妹姚蒽瑶。你长得这么帅,一定和我哥哥关系很好吧。”
我差点笑出声,姚蒽瑶这话说得我好像只喜欢和帅哥做朋友似的。
秦朗也被她逗笑了。虽然他很好奇我们兄妹俩为什么不同姓,但看到姚蒽瑶这么会说话,他当然不会拒绝她一起去。他笑着夸了姚蒽瑶一句“真是个可爱的小妹妹”,然后就让我们快上车。
行李放入后箱时,我悄悄地对姚蒽瑶说:“这位也是你的嫂嫂。”
小丫头一听,惊讶地发出“嗄?”的一声,那震惊的表情非常萌。
说完后,我有些尴尬,担心我的行为会影响孩子的价值观,于是急忙解释道:“我知道,我这样脚踩两只船是不对的,但是,我与其他人的情况有些特殊,我对这两位嫂嫂都是真心喜欢的。所以,你对这位嫂嫂,就像对庭誉一样就好了。”
小丫头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我也不知道她是否真正理解了我的话,但为了让她未来不要陷入我这种情况,我可是操碎了心地叮嘱她:“妹妹,你以后可千万别喜欢上像我这种男人喔!”
哪知小丫头听后,笑眯眯地对我说:“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以你为榜样,我以后也要成为像你这样优秀的人!”
我愣住了,发出“嗄?”的一声。
随后,我们上了车。秦朗等我们戴好安全带后,才启动车辆。
秦朗问我们:“你们吃早餐了吗?”我回答吃了,并反问他。秦朗说:“我也吃了。”然后对坐在后面的姚蒽瑶说:“妹妹,后面有很多零食,你喜欢的话可以拿来吃喔。”
姚蒽瑶高兴地说:“谢谢嫂嫂!”
秦朗听到这个称呼,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还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说:是你教孩子这样叫我的吗?
我回应他一个微笑,默认了这个事实。
“欸,你不是说今天见面就把你那些离奇的经历告诉我吗?现在就开始说吧。”秦朗催促道。于是,接下来的一路上,我就像说书人一样,把我这段时间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和姚蒽瑶。他们听得津津有味,直呼好刺激!
尤其是当我讲到“盗墓”的那一段时,惊险的描述让这一大一小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听着。
姚蒽瑶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墓的主人是那么厉害的蛊师!难怪当初外婆要抢走你的本命蛊了!”
秦朗现在不仅知道我会抓鬼,还知道我是名蛊师,连那么小的姚蒽瑶都不是普通人,他内心的激动就如同浪潮般的波涛汹涌,连连称赞我和姚蒽瑶厉害。但每当我提到庭誉时,他又不免有些小醋意,嘟囔着:“什么时候我也能和你那庭誉一样,可以和你一起出生入死。”
我无奈地笑道:“那么危险的事你有什么好羡慕的?”
秦朗白了我一眼,不服气道:“我就羡慕了,咋的?”
我自然是开心地笑道:“当然是我的荣幸。”并向他承诺:“好,下次再有这样刺激的事情,我一定带上你。”
秦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当真的遇到危险时,无论是他还是庭誉,我都不会让他们去冒险的。
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秦朗事先已经向我介绍了这户人家的身份,这位世伯名叫董博豪,果然是有钱人,门口还有保安看守。保安记得秦朗的车牌号,直接对我们放行,秦朗驾车顺利地驶入了院内。
真正到达别墅的门口,还要经过一个设计精美的花园,姚蒽瑶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禁发出了“哇!”的惊叹。我也被这奢华的环境给震撼到了,心中暗想这简直是——壕无人性!再看那座豪华高大的别墅,姚蒽瑶更是兴奋地叫道:“哇城堡!”
我们刚走下车,别墅的门口就有人走出来迎接我们了。坐在轮椅上的董博豪带着他的家人,在佣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我们面前。他很有礼貌地向我打招呼:“你一定就是秦朗所说的王大师了,幸会幸会,很高兴你能来出手相救。”
董博豪一开口,就让人感受到他是个社交高手,他的话语间充满了诚恳和敬意。说完,他还很恭敬地伸出了双手来要跟我握手,我立刻回握了对方,谦虚道:“董先生,您太客气了,叫我秋远就好。”
“好,既然你是秦朗的好朋友,那自然也就是我的世侄了,那我就直接叫你秋远了。”董博豪不愧是社交高手,游刃有余地顺着我的话,一下子就与我拉近了距离,好像我真成了他世侄似的。
不过,尽管董博豪的表面上功夫做得再出色,我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他对我的一丝怀疑。这种怀疑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无论从年龄还是形象来看,我都与“大师”这个称谓相去甚远。尤其是我此刻还穿着一身白衬衫、运动裤和球鞋,更是与“大师”的形象毫不沾边。
董博豪因为年龄和阅历的原因,所以表现得相对沉稳。至于他的两个儿子,就显得有些沉不住气,当面就质疑我。
大儿子董盛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说:“这位师傅这么年轻,真的能抓鬼吗?”然后他转向他的父亲说:“爸爸,我托朋友的关系找来了一位大师,听说这位大师很厉害,是茅山派的嫡传弟子,法号清平,人称张真人。”
董博豪刚想训斥儿子的无礼,但一听到儿子说请来了一位很厉害的大师,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期待,问道:“那这位张真人什么时候来?”
董盛明看了看手表,回答道:“快了,我已经派了秘书去接张真人,相信他很快就到了。”
我是秦朗请来的,他当然不愿意看到我受到质疑。于是秦朗立刻为我打抱不平地对董博豪说:“董伯伯,秋远可是警方特聘的特殊警员,他专门处理一些连警察都处理不了的棘手案件和灵异事件,他真的很厉害。”
董博豪很聪明,他既对那位张真人充满期待,又不想得罪我,于是他安抚秦朗说:“秦朗,你别生气,我并没有不相信秋远。”然后他转向他的儿子,让他给我道歉。
董盛明不咸不淡地给我道完歉后,董博豪又对我说:“秋远,请你别介意。我只是希望我们家这件事能尽快解决,让我们恢复正常的生活。所以,无论是你还是那位张真人,我们都非常欢迎。”
我理解他的想法,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没关系,我一点也不介意。”
董博豪见我确实不介意,明显松了一口气。不料我身旁的小女孩突然冷哼一声,奶声奶气地说:“我哥哥是最厉害的!那个什么张真人,肯定比不上我哥哥!”
我可没想过要跟那个张真人比较,出风头,所以姚蒽瑶的话把我吓了一跳,赶紧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手,示意她低调。因为无论那个张真人厉害与否,他都是董家请来的客人,我们不该置喙。
幸好董家人对一个小孩子的话并不在意,董博豪还对她笑了笑,亲切地问她:“这位小妹妹是?”
我回答:“她是我妹妹,小孩子不懂事,还请您别介意。”
董博豪连忙回应:“不会不会。”然后又道:“这一路上你们辛苦了,我已经让下人为你们准备好了房间,你们可以先去休息一下。待会儿吃午饭的时候,我再让下人去请你们。”
董博豪没有立刻要求我去处理驱鬼的事情,而是先尽到了主人的待客之道。这样的处事方式和涵养,真不愧是一个精明能干、深谙人情世故的有钱人。
对于这样的安排,我很满意。
因为董家的别墅大,所以客房很多,我和秦朗、姚蒽瑶都被安排在二楼的客房,房间相邻。房间很大,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感觉就像住进了五星级酒店一样。行李都是下人帮忙搬上来的,放好东西后他们就恭敬地退下了。下一秒,我就慵懒地躺倒在了舒适的床上,看似闭目休息,实际心里正在默默地梳理着董家的人。
不知道董家到底有多少下人,但目前所见已有六人,还有一个被称为管家的中年男人。董家一家子则有六口人,包括董博豪,他的二姨太陈佩黎,以及两个不到三十岁的儿子董盛明和董盛杰。这两个儿子都是原配,已逝的大夫人所生,而年轻貌美的二姨太没有孩子。大媳妇欧嘉怡与她的丈夫育有一子,但我刚才并未见到。至于董盛杰,他尚未婚配。
从我踏入这座别墅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氛围,这种感觉告诉我,这座别墅里确实存有古怪。可目前为止,我尚未能确切这古怪到底是什么?
我的房门突然被敲响,那股熟悉的香甜气息告诉我,来人是秦朗。
我轻声喊道:“请进。”话音刚落,秦朗便推门而入,随后轻轻关上了门。
我依然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睁开,便看见秦朗站在床边,微笑着望着我。他正欲开口,却措不及防被我一把拽下,瞬间扑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几天不见,你是不是很想念我?”我目光紧紧锁定在秦朗的脸上,仿佛是在用眼神深情地爱抚着他的脸颊。
秦朗用白皙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地、暧昧地描绘着轮廓,同时略带幽怨地柔声细语道:“是啊,可是……你应该不怎么想念我吧,毕竟,你可是有庭誉陪着呢……”话未说完,我突然翻身将他压倒在床上,他露出了惊愕又带着一丝戏谑的表情。
我声音低沉地说:“谁说的。”目光里露出了饥饿,释放出的强势气压宛如黑云一般重重地压在秦朗的身上,仿佛狂风暴雨即将来临般的汹涌。秦朗刚想开口反驳,嘴唇瞬间被我封住。舌头迅速侵入他的口中,凶狠地攫取了他的呼吸,以最缠绵炽热的吻,将他吻得忘乎所有,晕乎得脑袋都停止了思考。只能像只被征服了的猎物似,任我肆意地啃咬,吮舔,逐一将他拆吃入腹。
秦朗顺从地闭上眼睛,双臂自然地攀上我的脖颈,红唇很快就沾染上了我津液的颜色,变得蜜一样水亮。彼此的气息似黏在了一起,我粗重的呼吸里绞揉着秦朗娇媚的呻咛,动人而又煽情,仿佛空气都被我们的欲望给点燃,使得气氛变得像蒸汽一样,湿热、发烫。
辗转间,秦朗的衣襟不知何时被我打开,露出了大片洁白的肌肤,上手摸去,一片滑腻。
我的手,抚过了那平坦的小腹,再往上,就是揉住了他的一边胸,激凸的乳头就像一粒豆子般硬,在我手指的摩挲下柔韧地弹跳着。我用食指勾它,弹它,又两指夹着拉扯,用尽了所有恶劣的方式,最终将它蹂躏得无比的肿大,尖尖的凸起,如花苞一样。
胶漆着两唇分开后,舌尖还从彼此的口中勾出了细长的银丝,带着这藕断丝连的银丝,我的唇落到了他可爱的乳头上,含入。秦朗顿时被刺激得身体一颤,嘴里发出了难耐的呻咛:“嗯啊~”
我大口大口地吮嘬着他的乳,就跟吃奶一样,另一边的乳豆被我的手指玩弄着,不断地拨弹又扯弄,坚决把它弄得跟我嘴里的这粒一样大。
可惜我们温存的时间不够,秦朗的裤子都被我脱了,鸡巴儿正硬邦邦的时候,董家的下人就来敲响了我的房门,在外面礼貌地说:“王先生,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老爷请您去餐厅用餐。”
我迅速回应:“好的,我知道了。”
秦朗眼眶有些湿润,眼尾泛红,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啊?”
我嘴角勾起,低声哄他:“别怕,我帮你弄出来。”语毕,一把将他抱进了浴室。秦朗赤裸着下体站在了浴缸前,被我在身后一手揽着腰肢,一手快速地给他打手枪。激烈的摩擦使得他发出了淫荡的呻咛:“嗯嗯……啊!轻……啊轻点……”甚至爽得脚尖都踮起,脚跟踩在了我的脚背上,舒服得浑身发抖,屁股一下下磨蹭撞击着我的裆部,害得我心烦意燥,立马念起了清心咒。
“你、啊!唔嗯……啊!在说什么?”秦朗忽听我像和尚念经一样嘀嘀咕咕着,不禁好奇地问,然而来不及让他思考,欲望的浪潮就将他推上了高潮。伴随着他“啊——”地一声浪极了的尖叫,打开的马眼就往外“咻——咻——”地连续射出了两大股精液。腰腹剧烈地收缩了几下后,又射出了剩余的一小股,直到射干净了后,他痉挛般的身体才逐渐恢复平静。
秦朗完事后,我还贴心地用温水弄湿了毛巾后给他擦干净下体,再抱出浴室,给他穿上了裤子。
收拾妥当后,我便道:“行了,我们出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秦朗这时才反应过来,急急拉住我的手惊讶地问:“你、你不需要处理吗?”说着,眼睛就扫向我的裆部,却发现——“咦,你怎么……”秦朗难以置信地瞠大了眼睛,明明他刚才很真实地感受到了我那根勃起的滚烫,可为什么它未经处理就这么轻易地……软掉了呢?
见秦朗一副“你是不是病了?”的表情看着我,我不禁好气又好笑地捏了下他的脸颊,解释道:“因为我念了清心咒,把一切的杂念都抛除了,所以我的浴火才降得那么快,你可别胡思乱想。”说着,轻佻地揉了下他屁股,暗示道:“我健康着呢。”
秦朗被我的不正经给逗笑了,这时才知道,原来我刚才嘀嘀咕咕的是在念清心咒。想到这咒语还有这样神奇的效果,他就觉得很有趣,还求我教他。
我告诉他:“有空再教你,刚才喊话的下人还在门外等着呢。”
秦朗听后,不再跟我歪腻,见他整理好衣服后,我就打开了门。
我们刚出门不久,就看见一个人朝我们走来。
“我爸真是心急,见你们还没下来,就让我来请你们了。”董盛杰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到我们面前说道,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流露出对我们的轻视。
相较于他大哥敢于坦荡地向我表达出质疑,董盛杰却从一开始就用一种很恶心的目光看待我。我本不在意,但现在他见我和秦朗从同一个房间里出来,那种恶心的目光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嘴角甚至挂起了淫荡的笑,这就让我感觉到非常地不悦。他可以在心里胡乱猜测我和秦朗的关系,但他却用这样猥琐的表情表达出来并且还充满了恶意。既然他这么不尊重客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在姚蒽瑶也走出房间,一见到我就跑过来的时候,我在心里默默地给小蜜蜂下达了命令:“蛰一下这个讨厌的男人,让他一个月都勃不起来。”
接收到我命令后的小蜜蜂,立刻从姚蒽瑶裙子的口袋里飞出来,快速地在董盛杰的尾椎上蛰了一下,然后又迅速飞回了姚蒽瑶的口袋里。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只有我和姚蒽瑶看得清清楚楚。
“哥哥你……”姚蒽瑶来到我身边后,笑眯眯地看着我,一副“你干了坏事”的表情。
我同样笑眯眯地看着她,示意她“别告诉别人”。
董盛杰毫无察觉自己中了招,见我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就顿时摆出一脸很不爽的表情。但面对我礼貌地回应“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他又无法发作,只能闷闷地“哼”了一声后,扭头走了。
秦朗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小声和我说:“这个董盛杰真讨厌,我一直都很不喜欢他。”
听秦朗这么说,我更加为我刚才做的“坏事”而感到高兴。我心情愉快地告诉秦朗:“那正好,我已经替你教训了他了。”
秦朗疑惑地“嗯”了声,但由于快要走到餐厅,便没有追问下去。
我们一路跟着下人的身后来到了餐厅,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下人眼观鼻耳观心,权当不知。
当我们到达餐厅时,除了董家的一家人外,还有一位特别引人注目的人物。他身着道服,梳着道士发髻,一副显得牛逼哄哄,可长相却略有些猥琐,并且还留了一撮山羊胡须,看着就不大聪明的中年大叔。我猜想,这位应该就是董盛杰口中的张真人了。而站在他身旁,同样身着道服,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的清瘦少年,大概是他的弟子。
董博豪一见到我,便热情邀请我入座。餐桌是长方形的,他特意安排我坐在他主座左侧的首位,而张真人则坐在他右侧的首位。张真人的弟子恭敬地站在师傅身后,张真人身旁是董盛明夫妇。二姨太坐在董博豪的正对面,带着董盛明夫妇的孩子,一个与姚蒽瑶年纪相仿、一眼便看出是被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少爷,他一双眼睛充满好奇地打量着姚蒽瑶。男孩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类似“奶娘”的下人,负责照料他。董盛杰坐在我这边最后一个座位,整个座位布局精心而有序,显示出了主人对两位贵宾的敬意,同时也看出了他们家规很严。
此时张真人一见我坐下这个座位,便立刻明白了我就是董家人之前跟他说过的另一位“师傅”,对于我是跟他抢生意的人,自然就不给我好脸色了。对着我就冷哼一声,表情充满不屑。
我:“……”面对这样一个大叔,我突然有种吃不下饭的感觉怎么办?
幸运的是,秦朗坐在我的身旁,我转头看向他,瞬间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董博豪显然察觉到了我和张真人之间的争锋相对,但还是要向我们介绍彼此。
他礼貌地用掌心示意我,对张真人说:“这位,是警方特聘的灵异专家,是通过我世侄的引荐才得以请到的。”随后,他转向我,介绍道:“而这位,便是我大儿子之前提及的张真人。”
“两位都是我们董家费尽心思,通过亲朋好友的帮忙才请到的贵人。我董博豪在此先对二位表示由衷的感谢。希望两位能够鼎力相助,帮我们解决别墅内的闹鬼事件。一旦此事得以解决,我必定会给予二位丰厚的答谢。”
董博豪的意图十分清晰,无论是张真人还是我,只要能解决别墅的闹鬼问题,他都会给予相应的重谢。
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原本我只想专心于自己的工作,但某人却急于展示自己。张真人首先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说:“董老爷,您真是太客气了。驱魔除邪,护佑苍生,这本就是贫道的职责。”接着,他又试图用身份来压我,“贫道乃上清派第十四代宗师张云清的嫡传弟子,法号清平。敢问这位小友,师承何派?出自哪位高人门下?”
张真人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我。显然,董家人对我的身份和背景也充满了好奇。他们知道我是警方特聘的灵异专家,但对于我这么年轻就具备这样的能力,他们肯定在想我背后是否有高人指点。然而,我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无师无派。”众人闻言皆一愣,随后又听我补充道:“我是自学成才的。”
也不知我这话怎么触到了张真人的神经,他突然吹胡子瞪眼地斥责道:“荒谬!贫道从未见过有人能自学捉鬼之术。小友,你是在跟弄贫开玩笑吗?还是你的门派太过隐秘,不便透露于外人?”
他的话语中其实是在暗讽我是否出身于某个不为人知的邪门歪道。
我不愿与他争辩,于是微笑着回应:“张真人想歪了,我无门无派,的确是自学成才。”
张真人刚想冷哼一声,但坐在秦朗身旁的姚蒽瑶却抢先一步,奶声奶气地哼了一声,随后骄傲地朝张真人道:“我哥哥天资聪颖,即便无门无派也是极为出色的。否则,警方又怎会特地聘请他协助呢?”说罢,她还挑衅地睨了张真人一眼,仿佛在说:“你这么厉害,也没见警方来请你呀!”
董家人一听,顿时醒悟,确实,无论我是否有门派背景,我都是作为警方特聘的灵异专家,且如此年轻就具备这样的能力,足以证明我非同一般。
张真人被这么一个小女娃怼得脸色一僵,但他顾及场面,只能强忍怒火,随后倨傲地“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秦朗被姚蒽瑶给逗笑了,看向我示意:“你妹妹可真厉害!”
我笑了笑,那意思:“可不是嘛,小丫头护犊子护得可紧了。”
张真人作为董盛明特地请来的高人,自然受到了他的维护。董盛明开口道:“我了解到张真人您经常为一些知名人士解决灵异事件,您深厚的道法和丰富的经验在业界备受赞誉。最近,您成功帮助台湾富商陈东林的儿子驱除了纠缠他许久的恶灵,这一事迹在我们的圈子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我能够有幸邀请到您来帮忙,对我、对我们董家,真是莫大的荣幸。”
受到董盛明的吹捧,张真人的脸色顿时变好,随后又听董盛杰紧跟着附和道:“原来陈家小子被恶灵纠缠的事件,是张真人您给解决的呀!我听说陈家小子被那恶灵折磨得都快不成人形了,许多有名的先生都束手无策,可您却把那恶灵给驱除了,那您可真是厉害!”这一番话,瞬间让张真人感到身心舒畅,虚荣心得到满足后的他,立刻变回了起初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并高冷地抚须说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姚蒽瑶撇了撇嘴,瞧他这个样子就讨厌。
我心中暗自好笑,虽然董家兄弟口中那纠缠陈家子的恶灵我没有亲眼目睹,但凭我对张真人的观察便已断定,那绝非是什么厉害的恶鬼。只因我早已洞察出张真人的真实本事,远非他们吹捧的那般夸张。
至于我是怎样看出张真人的虚实,是因为通过“气场”。我爷爷的《万邪归正》中所写,道行高深者的气场,如同千年古树,深植于地,其气息沉稳而强大,清澈深邃,能直透人心,触及灵魂深处。而反观张真人,我凝神细观之下,却发现他的气场紊乱不堪,且夹杂着一股利欲熏心的气息。所以,你说他能有多厉害呢?
董博豪听到两个儿子这么说,也都包含敬意地对张真人恭维了几句。
这时,下人们开始将一道道佳肴逐一送上餐桌。眼前的美食琳琅满目,鲍参翅肚、龙虾海鲜应有尽有,我粗略估算了一下,爸呀!这一顿饭少说也得值个好几万!心中不禁再次感叹: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壕无人性!
当一盘装饰得极为精美的清炒虾仁元贝放在姚蒽瑶面前时,她立刻瞪大了布琳布琳的眼睛,好奇地指着上面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牡丹花问道:“这是什么?”董博豪显然很喜欢姚蒽瑶这个小孩,他亲切地告诉她:“这是萝卜蔬雕。”“萝卜?”姚蒽瑶听后觉得十分神奇,她没想到平时看似普通的萝卜竟能变成这么美丽的花朵。接着她又指着另一朵白色的花问道:“这也是萝卜吗?”董博豪点头笑道:“是的,红色的是红萝卜,白色的是白萝卜。”他还温柔地问姚蒽瑶:“你喜欢吗?”姚蒽瑶用力地点头:“嗯!喜欢!”对于美丽和新颖的事物,小孩子总是充满兴趣,就像我们小时候喜欢点心上的小装饰一样,姚蒽瑶也被这些精美的蔬雕给深深吸引。董博豪慈爱地对她笑了笑,随后转头吩咐下人:“让厨师给这位可爱的小妹妹多做些有趣的蔬雕来。”下人恭敬地回答:“好的,老爷。”随后便迅速去执行了。姚蒽瑶听后,脸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我对董博豪微笑道:“董世伯,真不好意思。”董博豪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只要小孩子高兴就好。”
等佳肴全部上桌后,董博豪热情地招呼我和张真人动筷。看到张真人身后的弟子,他也热情地邀请他一同坐下用餐,但张真人解释道:“我这徒弟目前正在辟谷中,因此不能进食。”董盛杰立马好奇地问:“辟谷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吃?”张真人捋了捋胡子,神色庄重地说:“并非如此,只是不能食用凡人的食物罢了。”说着,他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只白色的瓷瓶,继续说:“在此期间,我徒弟会服用我为他炼制的丹药,这样既不会感到饥饿,又能达到强身健体,百病不侵的效果。”
董家人一听这丹药有强身健体的功效,顿时兴奋起来。董盛杰急切地问:“张真人,您这丹药能卖吗?”董博豪也紧跟着问:“是啊张真人,您这丹药能否出售?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也可以服用吗?”董博豪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他并不是腿瘸,而是中了蛊,在医学上可能会判断他为中风。我之前没有立即察觉到,是因为我体内的金蛇尚未苏醒,所以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到他中蛊了。此蛊不简单,姚蒽瑶没察觉到,否则她肯定会告诉我。也就在我坐落他身旁后不久,我才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他体内有蛊。当他听说张真人的丹药能强身健体时,便误以为这药是能让他恢复健康的,但很遗憾……
当董博豪接过张真人递给他的瓷瓶,倒出里面的丹药仔细端详时,我发现这所谓的丹药只不过是用人参、肉桂、阿胶、陈皮等材料制成的普通妇女调经丹后,内心不禁翻了个白眼,暗想:“说什么吃了不会感到饥饿,强身健体,全是屁话。”
董博豪好奇地闻了闻丹药,也感到有些疑惑:“这丹药的味道,怎么有点熟悉,好像有人参和肉桂的味道。”
张真人见状,立刻摆出一副“您真是识货”的表情,他毫不担心被拆穿,因为早已想好了应对之词:“没错,这丹药里确实添加了一些常见的材料,但真正的精髓在于我上清派的秘方,不便对外透露。”
“原来如此。”董博豪信以为真,继续询问这丹药是否出售,并表示愿意出高价购买。张真人见他如此诚恳,便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既然董老爷您如此有诚意,贫道这里还有一瓶,就让给您了。”说着,他从另一只袖子里取出了另一瓶丹药。虽然说是“让”,可张真人却紧捏着瓶子,董博豪心知肚明这是交易,于是他立刻取出了支票本,准备给张真人开支票。
当我无意中瞥见支票上的数字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董世伯,我猜您买这丹药是为了治疗双腿,对吗?”
董博豪闻言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我回答道:“是的,我不久前中风,因此这腿就瘸了。”我紧接着说:“其实,我有办法治好您这双腿。”董博豪听后激动不已,立刻紧紧握住我的手问:“你说的是真的吗?”董家的其他人听到后也露出极度的惊讶,因为自从董博豪中风导致腿瘸以来,他们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无论是西医还是中医,都未能治愈。此刻听到我说能治好,他们怎能不感到惊讶和期待?
张真人眼见即将到手的支票化为泡影,立刻对我怒目而视,挑衅道:“小友说能治好董老爷的腿,莫非你也具备炼丹治病之能?”
彼此都是被请来的客人,我给他几分薄面,并未当场拆穿他,只是微笑着回应:“董世伯这腿,无需丹药我就能治愈,且不出一个小时,他便能重新站立。”
“是真的吗?”董博豪激动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的家人也同样震惊。而张真人则满脸不信,轻蔑地说:“不可能,小友休要夸大其词!”
我自信地笑了笑:“试试便知。”张真人眼神阴鸷地看着我,嘲讽道:“好,贫道就看你如何施展这‘神技’。”董博豪也催促我尽快医治,他的家人同样充满期待。
我说:“等一下,先用过餐再行医治。”张真人以为我在找借口退缩,便讥讽道:“吹出去的牛,可收不回来了。”我依旧保持自信的笑容,阳光般灿烂,气得他鼻孔冒烟,冷哼连连。
董博豪心急如焚,渴望能尽快治愈双腿,他的家人也迫切想知道我是否真的可以治好他的腿。我耐心地解释道:“因为治疗过程可能会有些令人不适,所以建议先用餐,再进行医治。”他们听后,这才理解了我的用意。董博豪更是歉意地对我说:“是我心急了,一切听你的安排。”
张真人听后,不满地“哼”了一声。
由于大家都迫切地想要看我如何治好董博豪的双腿,所以这顿饭除了我和两个小孩之外,其余人都吃得心不在焉。秦朗有些担忧地小声问我:“你真的能治好董伯伯的腿吗?”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小声地对他说:“相信你老公。”然而,在我一本正经的表情下,我却在桌子底下偷偷捏了一下他的酥腰,秦朗顿时娇嗔地看了我一眼,但显然,他选择了相信我。
半个小时后,姚蒽瑶终于收到了厨师特意为她雕刻的蔬雕,兴奋得拿到了我面前与我分享。蔬雕全是由即食蔬果雕刻而成,放置在一个铺满了碎冰的点心盒里,就像是展示柜中的艺术品,非常美观。姚蒽瑶兴奋地问我:“哥哥你看,这些蔬雕是不是很漂亮?”我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回答道:“嗯,确实很漂亮!”
姚蒽瑶分享完喜悦后,满足地回到了座位上,一边欣赏着盒子里的蔬雕,一边吃着秦朗夹到她碗里的食物。一旁的小少爷似乎也被姚蒽瑶的喜悦所感染,嚷嚷着也要厨师为他制作一个菜雕。二姨太宠溺地看着他,连连答应:“好好好”,随后便吩咐下人去办了。
午餐过后,我们移步至客厅。在众人热切的目光注视下,我开始为董博豪治疗双腿。得知我能在短时间内治愈董博豪的双腿,他的私人医生也闻讯赶来,既是为了观察治疗过程,也是出于对他安全的考量,确保一旦出现意外能迅速介入。
医生一了解我只是个被请来驱鬼的师傅,且没有深厚的医学知识,便一脸荒唐地对董博豪及其家人进行劝阻。董博豪的家人闻言有些犹豫,但董博豪已下定决心,对医生道:“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不是还有你在么。”医生见劝阻无果,只能无奈地答应,同时紧盯着我,看我会用什么方法来治疗董博豪的双腿。
我非常欢迎医生的到来,因为有医生在场对我的治疗反而更为有利。我友善地向他提出:“医生,能否请您作为我的助手?”
众人没想到我会让医生当助手,医生更是一愣,随后在董博豪命令的目光下,不情愿地向我点了点头。
我首先指示医生将董博豪的裤腿卷起,然后用手术刀轻轻在他的膝盖上划上一刀,并用一个容器接住了流出的血液。医生虽然满腹狐疑,但还是按照我的指示操作。
到目前为止,我所做的一切看似平常,董博豪膝盖上的那一刀显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更不可能让他重新站立。正当所有人都感到困惑,张真人更是对我冷嘲热讽:“哼,划一刀就能站起来,医生岂不是早就治好了董老爷了吗?”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我就将一张自燃的符箓扔进了盛有董博豪血液的容器中。众人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只见符箓焚烧完毕后,容器里竟然出现了一团毛线球般蠕动的虫子。
“呀!”欧嘉怡被这一幕吓到,尖叫一声后扑进了她丈夫的怀里。其他人也都被这一幕震惊了。小少爷更是在妈妈尖叫之后,立刻“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二姨太脸色苍白,急忙吩咐下人将大少奶奶和小少爷送回房间休息。
“为、为什么会这样?”董博豪激动地问我,看到自己的血液居然变成了虫子,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都被吓坏了。
医生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些虫子,不确定地说:“这……这似乎像是铁线虫……”
我正准备解释,却被一旁的妹妹抢先一步,她声音清脆甜糯地道:“不,这是血蠹!”
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她吸引,医生出于求知的态度,好奇地向姚蒽瑶询问:“你说这虫子叫血蠹?”
在得到我的首肯后,姚蒽瑶自信地向众人解释:“准确来说,血蠹并非虫子,而是一种蛊。它是由蛊师通过诅咒和多种吸血虫子炼制而成的。中此蛊者,腿部会逐渐失去功能直至瘸腿,普通人难以察觉,往往会被误诊为中风。若不及时解除,蛊虫会深入腿骨,吸食骨髓,导致病人彻底无法站立,并伴随蚀骨之痛直至生命终结。”
姚蒽瑶的讲述条理清晰,内容骇人听闻,让在场的人听得目瞪口呆。他们更难以置信的是,这样一个小女孩居然能如此详细地解释这一切,同时,也被她提及的“蛊”所深深震撼。
对于“血蠹”和“蛊”,虽然众人之前并不完全了解,但“蛊”这个字眼背后的含义和恐怖,他们都是有所耳闻的。董博豪作为见识广博的人,自然更加明白“蛊”的严重性。在亲眼目睹自己的血液变成了虫子后,他更加确信自己中了蛊。想到蛊虫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他不禁面露惊恐之色,急切地向我求助:“秋远,你说你能治好我这双腿,那必定也能帮我解了这蛊。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我!”他郑重地承诺:“事成之后,你要多少钱,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由于我从小到大在物质上从未匮乏过,加上父母长辈的疼爱,使我对金钱的欲望并不强烈,我也不是挥霍无度之人。因此,即使董博豪此刻提出这样的承诺,我也并未感到特别兴奋。我首先安抚好他,然后淡定地说:“董世伯,我说过会医好你这双腿,就一定会做到。”董博豪听后,如释重负,激动地喘息着说:“那就好……那就好……”
要解这血蠹蛊,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我的金蛇进入董博豪的体内,将其一网打尽。然而,那条懒蛇目前仍在“冬眠”状态,而姚蒽瑶的本命蛊和小蜜蜂的实力又不足以完成这项任务。因此,我最终决定采取以下方案:首先,利用小蜜蜂将董博豪腿中大量的小血蠹吸走。之后,医生将进行开刀手术,将最大的那条血蠹取出。是的,这血蠹蛊就如同一个蚁巢,其中有一条类似蚁后的大血蠹会不断繁殖小血蠹,而这些小血蠹在人体血液的滋养下不断增多。由于数量庞大,开刀前必须先将它们消灭,以避免它们在体内游走至全身,增加处理的难度。同时,吸食的方式还能防止病人因失血过多而休克。至于那条大血蠹,因其体积庞大,无法灵活移动,因此固定在一个位置,相对容易找到并处理。
当我详细解释这个治疗方案时,除了姚蒽瑶露出兴奋的表情外,其他人都露出了惊骇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董博豪一听到自己体内有这么多可怕的蛊虫,焦急地催促道:“秋远,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完全相信你。”他转向医生,严肃地说:“你必须听从他的安排。”
医生从最初的疑惑到此刻的惊愕,最终选择了服从。
由于需要开刀手术,医生建议将董博豪转移到家中配备医疗设备的专门房间进行。
这富豪的家中真是应有尽有,但这样的病房自然无法与正规医院相提并论。
尽管这不是一个大型手术,但医生仍然强调,所有进入病房的人都必须穿上手术衣,并进行全身消毒,以确保手术的无菌环境,避免细菌感染的风险。
我表示董博豪的家人不必跟进,但出于孝心,他的两个儿子还是坚持进入了病房。二姨太陈佩黎为了表现出对丈夫的关心,尽管面色苍白,也毅然跟了进来,坐在董博豪身边紧握着他的手安慰道:“老公,别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实话,这位二姨太看起来比我母亲还年轻,她对着一个可能比她父亲还年长的董博豪喊“老公”,这样的画面确实有些违和。但董博豪温柔地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但我不想你被吓到,你还是回房间吧。”陈佩黎却摇了摇头,坚持要陪在他身边。见此,董博豪也不再劝说。
张真人也跟了进来,自从见我露出一手后,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此刻更是阴沉着脸,显得很不安。他见我走过来,还心虚地避开了我的目光,小声地嘀咕了句:“你竟然是蛊师。”我没理他,直接走到秦朗身边,温柔地问他:“接下来的画面可能有点恶心,你要不要先回房?”秦朗摇了摇头,牵着姚蒽瑶的手对我说:“有妹妹陪着我,我不怕。”我看了看姚蒽瑶,她用眼神告诉我:“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嫂嫂了。”于是,我便放心接下来的治疗了。
我先是烧了一碗符水让董博豪喝下,随后我一声命令:“小蜜蜂,给我吸掉他腿里的蛊虫!”一只胖乎乎、毛茸茸的小蜜蜂就从姚蒽瑶的口袋里“嗡嗡”地飞了出来,引得众人一阵惊讶。小蜜蜂稳稳地落在了董博豪腿上的伤口上后,就开始像吸食花蜜一样疯狂地吸食里面的血蠹。
它的身体随着吸食量的增加,不断膨胀,最后变得像个沉甸甸的小气球。然后,它飞到了床边事先准备好的不锈钢桶上,将体内的血蠹一股脑儿地排了出来。肉眼看这些血蠹就是一滩暗红色的血液,但当我迅速扔进去一张符箓。经过符火的焚烧后,那一千毫升左右的血液便瞬间变成了一桶密密麻麻的虫子,在桶里疯狂地蠕动。那场面简直恶心到爆!众人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呕吐。
下人没有跟进来,于是我转向董盛杰说:“请你把这桶虫子搬出去,放在太阳底下,它们会在不到半个小时内死去。”突然被指使的董盛杰愣住了,他惊恐地反问:“为什么是我?”我笑了笑,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觉得这个任务交给你最合适。”董盛杰被气得一噎,作为董家二少,他从未被人这样直接指使过,当即愤怒地想要反驳。然而,当他对上我冰冷的目光时,心中的畏惧让他瞬间将话咽了回去。若是在之前未曾见识到我的能力,他或许会对我不屑一顾,但此刻,他对我产生了深深的敬畏。因此,在父兄的催促下,他颤抖着走向了那桶令人毛骨悚然的虫子。
董博豪用威严的目光示意他遵从我的指示,而他的兄长董盛明,同样对我心生恐惧,也在一旁催促道:“快点拿出去,别耽误了爸爸的治疗。”甚至还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在这样的压力下,董盛杰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但刚碰到桶梁时,又迅速缩了回去,惊恐地问我:“这虫子……不会爬到我身上吧?”我笃定地告诉他不会,他才鼓足勇气,提起桶,迅速转身,连看都不敢看,便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病房。他将桶交给了经过门口的下人,傲慢地命令道:“立刻……把这桶虫子提到太阳底下去暴晒!听清楚了吗?一定要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下人接过桶,一眼望去,被里面密密麻麻的虫子吓得差点失手。董盛杰见状,立刻凶狠地警告:“千万别把这桶虫子打翻了,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下人一听,脸色苍白地连连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提着桶离开了。直到下人走远,董盛杰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返回了病房。
小血蠹被清理干净后,我指示医生寻找并取出大血蠹。医生疑惑地问我如何定位大血蠹的位置,我告诉他:“你用力按压董世伯的双腿,感觉到哪里硬硬且会动的地方时,大血蠹就在那里。”医生立即照做,很快便摸到了,并震惊地喊道:“我摸到了,天哪,这虫子真大!”
通常情况下,大血蠹是无法通过常规的触摸或x光检测到的。但在我先前给董博豪服用了符水后,那血蠹才显现出了其真实的形态。医生估计这条虫子大约有五十厘米长,拇指般粗,因此手术的切口可能会比较大且深,而且取出虫子的过程也可能会充满挑战。医生因此建议要使用麻醉药,担心董博豪在手术过程中会痛得昏迷过去。
我却告诉他:“不用,我刚才给他喝的符水具有止痛和麻痹的效果。”医生听后显得有些怀疑,于是转向董博豪询问:“董先生,您现在双腿有知觉吗?”董博豪如实回答:“有点麻麻的,但不痛,你刚才按我双腿的时候我几乎没什么感觉。”听到董博豪的回答,医生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之前对符水治病持怀疑态度,认为这是迷信且没有科学依据的。但此刻,他的想法被眼前的景象所颠覆,深受震撼。
既然无需麻醉,医生便直接开始了手术。他准确地摸出了血蠹的位置,在董博豪小腿上一处地方果断地划开了一道拇指长、大约五毫米深的口子。鲜血随之涌出,众人紧张地观望着。我站在医生身后,透过那道伤口,看到血肉里那条蠕动的血蠹似乎想要逃离,便立即从手术刀架上拿起了一把钳子,递给了医生,并急切地喊道:“快,夹住它!”医生也迅速发现了那条血蠹,尽管额头渗出了密汗,但他的手依旧稳定。他接过钳子后,准确地夹住了里面的血蠹,并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
这条长长的虫子从人的腿里被抽出的画面,令人毛骨悚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被这一幕惊吓得怔住了。血蠹的样子就像一条猩红色的巨型蚯蚓,非常恶心。幸运的是,正如我所说,这条巨大的血蠹行动十分笨拙,所以在被夹住和抽出的过程中,并没有做出激烈的挣扎。
然而,当它被完全抽出时,似乎仍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尾巴在空中突然用力地甩动了几下,导致沾在它身上的血沫飞溅而出。二姨太惊呼一声:“啊!”连医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扭动给吓了一跳,然后立即按照我的吩咐,将血蠹扔进了另一个不锈钢桶里。看着医生那惊恐的表情,我想这应该是他从人体中取出过的最大、且最可怕的“寄生虫”了。
大血蠹在不锈钢桶里微微蠕动,我转向董盛杰,再次指使道:“董二少,再次麻烦你将这桶里的虫子拿到太阳底下去暴晒。”董盛杰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交加,显然内心十分抗拒。他的哥哥董盛明见状,轻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照做。董盛杰无法反驳我,只能把火气撒向他的哥哥:“你怎么不去?”董盛明幸灾乐祸地回应:“王师傅又没叫我。”董盛杰无言以对,只得憋屈地朝这边走来。
他看了一眼桶里,这大血蠹比刚才密密麻麻的小血蠹还要可怕,他惊恐地抽搐了下脸颊。然后再三向我确认这血蠹不会窜起爬到他身上后,才小心翼翼地提起桶子,快速走出病房。因为这次没有在门口遇见下人,他只得提着桶子战战兢兢地走了一段路。直到看到下人后,他才如释重负地将桶子塞给了对方,并重复了之前的交待。第二个接到桶的下人在看到桶里的大虫子时,同样被吓了一大跳。
董盛杰回到病房时,医生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对董博豪伤口的处理。尽管整个过程中董博豪并未感到疼痛,但目睹那条巨大的血蠹从自己腿中被抽出,他还是被吓得不轻。此时,他脸色苍白,身体显得极其虚弱,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他转头望向我,问道:“秋远,我这蛊是不是已经解了?”我仔细检查了他的双腿后,肯定地回答:“是的,蛊已经解了。”
接着,我询问他:“对于这次中蛊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想法?”董博豪沉思了片刻,回答说:“我是个商人,生意场上难免会遇到一些有冲突的人。但我始终秉持正直的行事原则,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是谁与我结下了如此深仇大恨,以至于要给我下这么狠毒的蛊。”
他又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我家最近发生的闹鬼事件,会不会也与给我下蛊的这个人有关?”他既像是在询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但目前我手中并无任何线索,只能摇头表示不清楚。
手术结束后,董博豪显得疲惫不堪,我建议他先好好休息,其他人也可以去换身衣服。等到傍晚时分,我们再在客厅里集合,继续探讨这件事。董博豪对我的提议表示赞同,于是众人纷纷离开了充斥着消毒水和血腥味的病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姚蒽瑶在回卧室的路上,手里紧握着她那盒菜雕,当她看到张真人及其徒弟在对面走廊时,她突然高声喊道:“喂!小牛鼻子!”
那个少年被突然一喊吓了一跳,立刻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头看向姚蒽瑶。他有些担心师傅的反应,于是又紧张地看了眼师傅。见师傅并未理会他,只是对我们冷哼了一声便继续前行,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站在原地,等姚蒽瑶跑来后,腼腆地问道:“小居士,您找贫道有何事?”
我听到姚蒽瑶这样称呼他,连忙走过来轻声责备了她一句:“妹妹,不准这样子喊人家,没礼貌!”姚蒽瑶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又不知道他叫啥名字嘛。”我看着少年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他很可爱,有点想笑,但还是保持住礼貌地对他说:“抱歉啊,小道长,我妹妹不太懂事。”少年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既然妹妹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便替她问:“请问小道长的法号?”少年在面对姚蒽瑶时自称“贫道”,但面对我时却有些胆怯,他垂眸回答:“弟子法号静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