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艳诱人的鱼脍拼盘被伙计端了上来,用冒着雪白寒气的冰块镇着,不单单是鱼肉。还有虾蟹、海参、墨鱼和干贝,即使是鱼类,这里用的也不是普通的河鱼,大部分拼盘里他们都加了海物。至少就鱼脍来说。海鱼自然比河鱼更诱人,难怪之前听一帮老客说起鱼脍时说品鲜楼的鱼脍更好吃。因为用料的档次不一样,历史上中餐里的鱼生之所以逐渐式微就是因为用的全是淡水鱼做食材的缘故。
苏妙盯着造型华丽甘美清鲜的生鱼片拼盘看了半天,低着脑袋对陈盛说:
“陈大哥,抱歉。虽然你能做出薄如纸的生鱼片,我却买不起海里的鱼。”
在运输业如此落后的年代,佟染竟然有本事向内陆城市运输新鲜的海鱼。苏妙跟他也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二姑娘你别在意这些,他这只是吃个新鲜。咱们是丰州人,靠着清江长大,吃鱼自然要吃清江里的鱼。”陈盛连忙笑着安慰。
“这个的确更鲜美。”回味已经先动筷尝了一口,接着淡声说出一句很打击人的话。
苏妙又一次沮丧地垂下脑袋。
“食材的问题是财力的差距,这个是无法避免的,但没有高级食材你就做不出来了吗?啊,这句话说着有点耳熟。”回味眉一扬,慢悠悠地说。
“是我说的没错,你用不着重复。”苏妙瞅了他一眼,鼓着脸道。
就在这时,斜对面离他们这桌不远的一桌忽然发生骚动,一个矮小的少年迈着轻快的步伐笑嘻嘻地走过去,身后一个小学徒捧着一盘色泽金红,散发着诱人浓香的烧鹅。所到之处几乎所有人都闻到了那股香味,全都不由自主地望过去看那盘烧鹅,有些客人已经唤来伙计询问那是什么菜,要求也给他们来一只。
“长生哥哥,你总算出来了,兰儿等了好久!”那桌客人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笑着起身,嗔怪着说。
苏妙单手托腮望着,闻言微怔,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叫一个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少年做“哥哥”,这少年到底多大年纪?
按理说十三四岁的年纪还是学徒,即使是超级神童也很少会有马上做主厨的情况,莫非这位也是个天山童姥?或者返老还童?
她搔了搔脸颊。
“真的是他。”回味低声说。
苏妙点了点头,这人还真是七夕那天晚上向他们问路的人,微妙的巧遇。
长生与那桌客人显然很熟悉,笑眯了眼,左手提起烧鹅脖子下弯的部位,右手一把亮闪闪的柳叶小刀亮出,竟然就那样将丰腴多汁的鹅肉一刀刀片下,自然流畅地尽数落在盘子里,惊人整齐地落在盘子里,每片肉都带着皮,有脆有嫩,均匀细腻。于是不仅仅是点烧鹅的客人,就连周围第一次见识到这种绝活的客人也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不愧是佟家一品楼的人,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大厨在,瞧这刀工,了不得!”微醉的客人含糊不清地大声称赞。
“说到刀工,寿春街那家新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