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本来蹲在地上刨鱼,轻声笑道,“大嫂可别摔坏了,家里就这一只鸡了,要是摔烂了,聚八仙可就不美味了”。
“你......”,顾氏气的指了指夏氏,转身出了灶间。
“呵”,秦李氏看她背影嗤了一声,大夏氏看了一场闹剧,也不好一直站着,走到案板前,开始撕鸡,“婶子不如我来吧”,还不等秦李氏推脱,故作惊讶道,“婶子这鸡养的可真肥实,婶子可真是舍得下功夫”。
秦李氏一下来了兴致,正要白话几句,秦大郎走进灶间,一见大夏氏和夏氏都在,又缩了回去。
“晦气”,秦李氏骂了一句,转身也出了灶间。
“你这大嫂子挺有趣的”,大夏氏笑道。
“仗着家势好点,看不出些眉眼高低”,夏氏收拾好了鲫鱼,又开始收拾兔子。
大夏氏看了她一眼,如今妹子也算是苦尽甘来,外甥有出息,娘也能立起来。
两人本是姊妹,搭配起来干活也就快捷,不过一刻钟便将食材收拾的差不多,秦李氏手里抓着几个嫩嫩的茄子和黄瓜走了进来,
“麻烦外甥了”,秦李氏说着给大夏氏递了根黄瓜,“请你来作客,居然还让你跟着在灶上忙活”。
“瞧婶子说的,申大和秦二从小的交情,志哥儿又是我亲外甥,我这个大姨出点力算的了什么”,大夏氏掰开黄瓜,递给夏氏一半。
秦李氏笑了几声,便让夏氏将剖开的鲫鱼放到葱姜水里(居家事里面有,我就不详细写了).......。
大夏氏听她吩咐,叹服不已,“婶子,您还有这般本事?”
“哈哈”,秦李氏笑了几声,“这算什么本事,我那亲爹才是好本事呢”,说完眼里有些怀念又有些落寞。
过了片刻,指着鲫鱼和兔子说道,“这酿烧鱼和酿烧兔是我爹跟着青云观的李道长学的”。
像是想起亲人,秦李氏面上又露出几分笑意,“李道长馋嘴好吃,这两道菜都是夹上了猪肉,再缝合起来,用木杖架起烧熟,李道长说是吃的野趣”。
又指了獐兔肺和鸡丝、羊肚、羊舌道,“和风楼的王厨子曾说,獐兔滑嫩,肺控血水,加蜜酥、稠酪、生姜汁,再上锅蒸熟,片割风味独特”。
“姜丝、熟笋丝、藕丝、葱丝、芫荽、鸡丝、肚丝、舌丝,浇上鲙醋,再放上芥辣”,秦李氏指着食材,如数家珍。
大小夏氏听得是口水直流,夏氏忍不住道,“娘,元日你怎么不做几道?”
秦李氏瞅了她一眼,“家里哪还有银钱?就是今日用的食材还是亲戚提上门的,要不是志哥儿,你还吃不上呢”。
“快烧起火吧”,秦李氏也不多白话,催促着夏氏生火,准备做饭。
正房的人闲扯了一个时辰,茶水都喝的胀肚,秦老汉有些坐不住,正要起身去问,秦李氏出来催着秦大秦二并几个男娃端菜。
烧肉品两道,酿烧鱼和酿烧兔
下酒肉两道,酥油肺和聚八仙
肉羹两道,萝葡羹和假香螺羹
菜炒肉两道,油肉豉茄和黄瓜肝肺
等菜上了桌,且不说夏立言几人长长眼,就是秦大郎兄弟俩也是看的眼睛发直,秦大郎不由说道,“娘,你何时会的这般本事?便是县里的厨子也未必有您这样厉害”。
夏立言抚掌叫道,“亲家母,你这本事在家里,真是屈才了”。
秦李氏笑了笑,也不多言,只嘱咐在座人吃好,也就回了灶间。
借佳肴,杯觥交错。
庆府试,酒醉瑶觥。
“三弟,小时候,都是俺的不是,俺给你道歉”,秦鸣石端着一杯水酒低声道。
“二兄太客气了”,秦鸣鹤举杯回应一声,“您若不说,我都忘了呢,来,二兄金樽共汝饮”,秦鸣鹤笑着说罢,一口便饮尽了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