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晴瘪嘴不悦。
这程子昊,掌控慾实在是太强了。平常限制她的饮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她的交友都要过问了?
不就幸好,她跟程子昊的关係,就只是因为委託案和程明安的缘故,才牵扯在一起。
这种男人,要是真的跟他交往或是成为他的老婆。
不就被直接打断脚,成天困锁在这荒山野岭里,哪里也不能去?
她可是何舒晴啊!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多年,那能容许有人如此过问她的生活。
「程子昊,你一个大总裁,有那么多事要忙。我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你放在心上了。」
何舒晴酸言酸语着。
程子昊当然知道何舒晴话语中的抗拒,但他对这女人的事可说是瞭若指掌。
毕竟,他已经默默守护她多年了。
他不容许,有任何不相关的人出现,对何舒晴造成一点危害。
为了这女人,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提高警觉,都是步步为营。
这样的日子又何尝不辛苦。
尤其当知道何舒晴忘了自己,不爱自己。
那份苦苦守候的爱,又怎么不由爱生恨。
但是,他每每看到何舒晴眉飞的双眼,深邃的笑靨,灿烂的嘴角。
那股痛恨,又捨不得了。
「我知道了,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房嫂交代。所有关于天晴农庄的家务、採购、人员调动,都是由房嫂负责。」
说完,程子昊换了衬衫,早餐也没吃便离开了。
何舒晴随后跟出。
她看着停车场里,自己那辆珍珠白的车辆,顿时将昨晚的惊险连贯了起来。
是池名媛来跟程子昊救援的?
这好姊妹第一时间不是直接开着车去救她,而是来跟程子昊「通风报信」啊?这一来一往,不是花更多时间吗?
也难怪,池名媛昨天囔囔着说程子昊开车很快。
更难怪,昨天在池英杰后花园的门后,看到池名媛和程子昊两个一点都不意外,还配合得天衣无缝。
令她不解的是。
自己的好姊妹,什么时候倒戈到程子昊那?
这程子昊,到底给了池名媛甚么好处?
竟然让池名媛这个骄纵的大小姐,甘愿替他效命?
何舒晴想得恍神,直到面前亲切沙哑的嗓音提起。
「小晴,你在想甚么呢?」
何舒晴拉回了视线。
坐在餐桌前的老人,掛着温柔的笑,对她彷彿有着一股莫名的熟悉。
「老爷爷,我只是在想,这些菜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味口。」
何舒晴有些尷尬看着餐桌上的摆盘。
她虽然真的跟房嫂要了新鲜的蔬果来,但是房嫂听到她要在外面吃早餐后,连忙挖起了所有还在睡梦中的女僕,齐一赶工。
没二十分鐘,色香味俱全的营养餐,便井然有序地摆放在餐盒里。
房嫂知道她要与「友人」聚餐,还贴心地附上了两双餐具。
何舒晴只要负责将餐盒摊开,铺上简单的餐桌,就是一顿优雅清净的早餐饗宴。
尤其,她刻意搬出了餐桌放在小河边。
身后巨大朴实的桃花心木,随着微风飘落旋转似的花果。
这里,人烟稀少。
没有任何城市的喧嚣和繁杂。
「小晴啊!你很喜欢这条河,是吗?」
老人温柔说着。
不知怎么地,何舒晴独独愿意让老人这么称呼自己。
她总觉得,在老人身上有一股平静悠间的熟稔,像是阔别多年的熟人一样。
人家说的忘年之交,就是这样吗?
眼前的老人,算算年纪也真的是自己爷爷的辈分了,有趣的是不过相处起来却很自在。
听到老人的问话,何舒晴不自觉地朝河端望去。
她忧伤淡笑。
喜欢吗?
她不是喜欢这条河。
而是这条河的远端,连接着当时候她与明天最后离别的那条立雾溪。
她记得,离开阳光孤儿院的那年,她回到暴涨的立雾溪流旁。
站在远端凝视许久。
随后,她逆溪而上,徒步走了三天两夜。
最后,在这棵桃花心木下打盹休息。
当时候矮房的主人还在跟她间聊了两句,后来她知道矮房主人过世后,二话不说用了全部的存款,将这间矮房跟外处的地坪全买了下来。
每次只要心情忧闷时,她就会躲在这里。
远望着川流不息,不断逝去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