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洽谈当天，其他人已经先去了预定好的酒店，沈翊云则留下来把工作收了尾才离开。
“沈教授，你到了吗？”张司清打了个电话催他。
“快了，在车上。”沈翊云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在门口了，我先去停车。”
“ok，包厢等你。”
“嗯。”
沈翊云放下手机，转弯去找停车位。停车场不大，他进去时已经没有什么位置，好不容易远远的看见一个位置，刚踩油门打算进去，便被一辆白色法拉利抢先挤了进去。
这个时间停车场本来就难找到位置，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掉头打算离开重新找。
此时季揾清正坐在那辆白色法拉利的后座上，他朝窗外看了看，转头对司机说，“刚刚那辆车是不是想停这个位置？”
司机也朝外看了看：“好像是的。”
“让给他吧，我就在前面先下车了，回头你再去其他地方找位置停。”
“好。”司机将车熟练的倒出。
沈翊云刚掉转车头，就看到那辆白车倒了出去，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庆幸不用再找停车位。法拉利开走后，他重新掉头停了进去。
下了车，他简单理了理在车上被蹭皱的衣服，有些匆忙的上楼，堪堪卡着约好的时间找到了地方。
沈翊云刚一推开包间门，张司清就起身迎过来介绍：“你可终于来了，来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项目的负责人，沈翊云，沈教授。”
大家纷纷都起身打招呼，沈翊云被张司清一通轰炸，还没来得及认真抬眼看面前站着的一圈人，只礼貌的一个个过去握手，直到目光触及到坐在最后面的那个男人。
熟悉的身影，甚至那种熟悉的信息素气味也忽然的清晰起来。
季揾清不同他之前见到的模样，今天他穿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西装，整个人看上去比先前成熟不少，本就低沉的气质更显压迫感。
沈翊云一瞬间愣在原地，张司清还忙着招呼，看他突然站那不动，赶忙拽他上前，低声道：“怎么了，大人物还在前头呢。”他悄悄使了个眼色。
“啊……啊？”沈翊云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是因为见到了没有预料到的人，还是因为空气中那若有若无信息素的影响，他被张司清拉着草草的和季揾清也打了招呼。
季揾清……季总。
同姓的人那么多，他压根没想过世界会这么小。
大家纷纷落座，他们俩之间隔了三个人，沈翊云还从没有在这种场合下感到这么拘谨。他从来没在酒桌上感到如此拘谨，紧张到连动一下筷子都要想是否合时宜。
张司清很健谈的拉着双方的话题，很快双方都放开了不少，气氛逐渐入佳，大家碰着杯谈合作，话题扯着扯着就到了沈翊云身上。
“你们是不知道，沈教授对我们那是出了名的冷漠啊，每次系里聚会，他就没去过，整天把自己搞的跟个工作狂一样，我看着都累。”
秋幼凡也跟着说：“确实是不夸张，有时候我都好奇他的身体怎么扛得住这高压的。”
谈工作就谈工作，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
沈翊云垂着眸盯着碗里的菜，碍于正式场合还有有外人在，只能维持着表面微笑不动，心里暗暗记下这笔账。
又是几杯酒下肚，张司清这个大嘴巴叭叭的更起劲了。
“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他对哪个女生动过心，对谁都一个样，有一次还把一个女学生骂哭了……”
“我没骂她……”沈翊云耐着性子为自己无力的辩解，他那哪是骂，可能只是因为太冷漠把小姑娘吓的罢了。
结果他这帮同事根本不给他插话的机会，继续疯狂输出，恨不得把他的老底都给扒了。
沈翊云真想把他们的嘴给缝上，目光又不经意的瞥向季揾清，发现季揾清竟然真的很认真的在听，身体微微前倾，连动筷子的速度都放慢了下来。
季揾清想知道这个人身上所有的事情，想再多了解他一点，喜欢做什么，吃什么，喜欢什么样的相处方式……
沈翊云忍了又忍，终于干巴巴的开口：“我们还是继续谈谈后续具体的合作事宜吧。”
张司清一拍脑袋，哈哈的笑了起来：“啊对，瞧我这脑子，差点把正事忘了。”
季揾清：“没关系，多说说这些也挺有意思的。”他自然的将目光移到沈翊云身上。
操。
沈翊云呛了一口水，不敢抬头，脸上开始微微发热。
“呃……”张司清看了看季揾清，又看了看沈翊云，在一种说不上来的气氛下终于后知后觉的缓缓发出疑问，“你们俩……认识？”
沈翊云刚想开口解释，就听季揾清直接道：“嗯，认识。”
张司清这个人，喝了酒真是不光脑子不好使了，情商也降低了，“啊，熟人啊，怎么不早说呢你……”
沈翊云没有接话，这傻子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既然一开始双方都没有说，那就很有可能表示这两个人起码是不熟，甚至关系可能不怎么样，他连忙尬笑了几声，转移开话题。
公司那边的人也看出来不对劲，帮着迎合了几句话便把这阵尴尬糊弄了过去。
大概是这一次都感受到了对方的诚意，双方的合作很轻松的就谈妥了，一桌人起身准备散场，大家再次表达了感谢后便分手了。
季揾清联系了司机，去停车场门口找他，等司机的时候，他下意识抬头朝前面看去，那个自己让出的车位上还停着那辆黑车。
“滴滴！”
司机鸣笛，打开了窗户，“季总。”
季揾清打开车门，弯腰刚打算进时，余光瞥见那个黑车旁来走了人。
沈翊云和他的几个同时都进了那辆车。
他愣了愣，居然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自己今天居然是把车位让给了他。
他把后座车门关上，走到前面对司机道：“你先回去吧，今天不用送我了。”
结果再抬头时，他发现停在那里的黑车已经不在了。
一时间季揾清竟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想留下，可沈翊云也不会在原地等他。
他有些麻木的又打开车门。
司机：“？”
“呃，我想了一下，还是先回去吧。”
沈翊云上了车后就一直没再说话，张司清坐在副驾大气都不敢出，看着旁边沈翊云面无表情的侧脸，一忍再忍，最后还是受不了了先开了口。
“沈大教授，你跟那个季总……你们以前是有什么过节吗？”
沈翊云余光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道：“我跟他能有什么过节。”
这话听上去敷衍，不说也罢，说了反而让张司清更来劲了，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没有过节？没有过节为什么看上去气氛怪怪的，吓死我了。”他歪过头继续追问，“那你们怎么认识的？难道……”
“……”沈翊云只想彻底封了他的嘴，“我劝你最好不要再说下去。”
张司清立马闭了嘴，用手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把嘴老老实实关上了。
过了几分钟，沈翊云不太自然的轻咳一声，问道：“那个，季揾清在群里吗？”
“在啊，当然在。”
“他的微信是哪个？”
“啊？你们俩不是认识吗，之前难道没加微信？”张司清有些奇怪道。
“……”
“明白，明白，我不说。”张司清立马打住，拿出手机看了看，“他就是那个，跟在你打招呼消息后面第一个回复的，头像一片云那个。”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