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剑出如苍龙入海,动静转换犹胜飞鹰击兔。
伴随迫人寒芒,却不伤人性命。
剑锋点中者,或胸甲白痕,或肩甲脱落,或手腕刺痛难以握剑。
“贼人放肆!”
抬眼一看,原来是虓虎闻声赶至。
迎着画戟破空,根本来不及分辩,挺剑刺挑穿入画戟小支。
长剑挂戟从剑身正中处对折未断。而剑柄恰好挡住画戟尖头。
然而巨力难挡,老者便是挡住了致命杀招,仍被吕布持戟抵着连连后退。
直至退到长阶处,抬脚后踏借力,才勉强稳住身形。
急喝道:“都亭侯且住!老夫早先有言,特来与陛下辞行,虎贲不放故而动剑,并未伤人。”
吕布冷笑一声收回长戟:“原来是剑圣当面...你是何身份,竟也狂言与天子辞行?”
“你!”
“哼!罢了,滚过去!”
吕布嘴上凶狠,却也收了画戟懒得为难他。
此人剑术卓绝,名为帝师实为天子身边虎贲,就连董卓提起此人也是头疼不已。每每夜宿宫禁,随行护卫都要增加一倍不止,意欲杀之又恐天下任侠报复。
现在这人自愿辞别刘协,吕布自不相阻。
身后虎贲四散而立,重新封锁了长乐宫,却也放过老者。
老者苦笑一声,收了剑,佝偻着身子慢慢登上长阶。
转入宫中时,内里早已哭声一片。
过廊早被宫人挤得满满当当。
即便每个人只是小声啜泣,但宫娥、太监数量太多,声音叠加在一起,便能传出十里地。
宣室内。
龙榻上,少年天子瑟缩一团,紧紧裹着锦被。
直到老者进来,脸上才恢复些许血色。
“王,王师。你是来救驾的吗?”
“陛下勿惊,此时长乐宫已被都亭侯封锁,应无宵小来犯。”
“那...王师能带着朕逃出去吗?朕不想迁都。”
“陛下...老臣是来辞行的。”
刘协面露惊惧,抬眼瞪着王越,死死咬着牙。
“王师莫非也要弃朕而去?”
王越沉默片刻。
终了还是摇摇头。
“臣本闲鹤,功利蒙眼误入世俗,既前路难改,便不作强求了吧。”
“王师当真这般绝情?”
王越彻底沉默了。
无关乎情意。
他本任侠,凡以武乱禁者,本身就对皇权无甚敬畏。
况且他入宫两载,名为帝师,实则什么都没变。
官身没捞着不说,干的活也是些跑腿、传信、打探消息的粗使差事。比一般任侠尚且不如。
旬月前,首徒史阿传信言明婚期,邀他去往谯县享福。
而他归去之前不避艰险特地入宫辞行,已算得有始有终了。
想他王越驰骋半生,临了临了入趟宫,还要被小辈折辱。
混到这个份上,再不知老服老,他真怕晚节不保。
还去关中蹦跶个什么劲?
当即冷冷抬手:“陛下保重,臣去也。”
...
再出宫门。
王越本不多留,奈何行至宫门外,蓦然看到一个负箱少年在与吕布说得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