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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长枪独守大唐魂(一)(1 / 2)

第230章长枪独守大唐魂(一)

朱友裕虽累表请降,而据河南。乾宁二年八月初三,靖难大军全面上洛。圣人自将侍卫、中外军、兖、四使、正义尉、帐前近卫、护圣、万岁等部营于横水之南。

成德衙将萧秀率赵军万人屯于邙山之盟津麓。

效节使武乙戟引魏军一万五自温城渡河,进击巩邑。

猛猛子率讨虏军屯成皋太子池。

义武军屯负图寺。

夔帅李嗣周屯龙门石窟。

秦彦晖率长林军八千屯佛光寺。

拓跋彝昌、野利阐率新秦郡一万人在石陵。

杨守亮率汉军三万进大月陂。

赵匡凝率荆州兵四万及其从襄阳摇来的数千蔡军攻金墉城。

河中衙将、陈美人之兄陈康率五千人屯三道岭。

王师四集,从京西到京东,从京南到京北。叛则收缩于洛水以北含嘉、紫微、上阳、天津桥与洛城东阙、邙山、偃师的广大区域。士民皆入深山,农事俱废,方圆百里实为鬼蜮。

八月初六,又有横海马步都虞侯高歆率沧州兵两千取道魏博诣行在。

局面和讨朝义、巢类似。

不同的是,前两者是一场野心家的盛宴,中央几乎完全依赖地方。尤其巢乱,被大小军头全程算计,人刚到,仗还没打,官爵、地盘、财货已捏着鼻子“慷慨”相送。

但这次,若真有鬼神,皇兄与郑畋、孙揆、孟昌图等当可瞑目了。精神上若有若无的点点昭宗残念,似乎也在飘然湮灭,在耳畔留下释然的低语呢喃:说,你会守护圣唐的一切……

我会守护圣唐的一切!

烦人的阴雨和最闷湿的伏热已过,蔚然如洗的天空下,战马四踏起尘烟。午后的阳光倾洒在草地和河水上,绿荫泛光,流水金粼。风和日丽,真是个砍杀的好日子!

“哒哒哒……”圣人双手按着马背,低趴在坐骑上,如一根离弦之箭飞驰在河畔。身后,数千甲将士紧紧跟随。

穿越之夜,放下书卷之时,他感觉上天透过落地窗在观察他。

现在,渺渺云端与深渊好像又在凝视他了。

打完朱温,藩镇割据的局面,武夫动辄动乱,基层统治薄弱,混乱的官职与制度怎么变革,堕落的思想文化,内部派系众多,继承人的培养与选择,自身健康,两宋明清的长与教训,从极善到极恶、从极恶到极善的二极管民风,封建与集权,贫富分化,土地,王朝规律……

种种问题,在拷问着他。

深邃而坚定的瞳孔里,激荡着碾压暴风黄沙的雄心壮志。

再给我三十年吧。

终有一天,所有螳臂都会像那朱温,猖狂后归为虚无,从此静静躺在脚下。

而我要的天下,必将塑现。

啪!圣人捉住缰绳,挺身直座,迎着刺眼的阳光和呼啸的疾风,觉得步履维艰,而又踌躇满志充满干劲。

“圣人,到浮桥了!”背后突然传来军士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喊:“桥,桥!”

圣人一震,猛的一提绳。畜生跑欢了个性,一阵叫唤,原地剧烈的蹦跳了好几下才暴躁地停下来。等圣人圈马兜回来,将士们已纷纷下马,收拾马上的装备。

带兵之道在于武力,没有武力,那就展现视死如归的勇气、智慧、专业的军事能力。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看得上唯唯诺诺的懦夫,正常男人不会和怯弱弱的蠢货交朋友,更没哪个武夫会听这样一个人号令,为这样一个货色走到黑。

带兵之道,还在于亲力亲为。尽可能让手下感知到你的存在,体会到你的恩威,知道你在随时关注他们,指挥他们。总之,尽可能让自己多多出现在将士的视线、生活之中。

长期以来,圣人就在这么执行。从一开始接受扎猪的新手村教学,到泥潭、草丛里和大头兵们打滚。从军书、地理、敌情的信手拈来,到排兵布阵的娴熟,再到行军路上对这个军头一通屌,对那个杀材表扬两句,再到出现在第一线临阵调度,侦察形势。

累吗?累。

顶得住吗?还好,值得。

现在中外军会鼓噪吗?会,但至少不敢朝他龇牙咧嘴。

会造反吗?会,但反不了圣人。

大将中有郭威、赵匡胤吗?大概率也有。敢培植党羽、邀买人心、搞黄袍加身吗?敢,但只要他一日威权未堕,一日未死,就只能收起腌臜,夹着尾巴做人。

今天圣人要做的也是这么一件事:到横水对岸侦察。

炎炎赤日晒得他脸上呈黄铜色,汗水从鬓发、两颊、下巴大颗大颗滴落,但腰背挺得比大部分骑士还直。

“挂甲!”扯下抹额拧了拧汗水抽了抽甩重新戴上,圣人挥手一喊,就自顾自的摘下马肚子边上的羊皮袋。

“俺来!”自有浑汉上来,围着他七手八脚地一块一块穿戴甲胄,细心的帮他系各种各样的连接处的带扣。余者将士一边瞅着皇帝,一边互相催促加快手上动作。

意淫着跑了一阵马,圣人只觉得胸膛蓬蓬狂跳,喘息了好一会,呼吸才平稳下来。他扫了扫在身边走来走去喂马、喝水、吃干粮的骑士,道:“跟紧了!听说小朱儿能征善战,营盘扎得好,替他查一查,到底好是不好!”

众人一浪起身,只是朝圣人点头,笑笑,不会说汉语的蕃兵,则拍拍自己胸口,捏捏鼻子,表示不虚。

随着将士渐次上马,圣人收了和蔼,等所有人整理完毕,他已垮起一张批脸。身高将近一米八的他披上鱼鳞甲,锁了护颈鍪子,手握马槊,这时候又黑着面目,站在那盯着大伙,居然有几分“教室后窗有张脸”的感觉,军士们很快彼此提醒着闭上了嘴巴。

圣人这才伸手走向坐骑。几个箭步一手搂住鞍,一脚踩中马镫,在大多数人还没来得及看清之际,就一个漂亮的飞蹬翻坐捉背在上。提起插在泥里的马槊,眼睛已经杀气腾腾:“过桥!”

众军默不作声,只嗒嗒嗒地跟上。

轻骑兵一马当先,冲入浅滩,涉水渡河。抵达对岸后,分散开来,远近游荡。其他四千余骑分批次、有序地洪流般走上各座浮桥。

洛阳是个盆地。西崤北邙东嵩,南有熊耳、九皋。伊、洛、瀍、涧、横诸水和大小丘陵出没其间。除此以外,还有若干支流、池、溪。横水为其一,流域是一个辽阔的西高东低的平原,西接着邙山。在这布防,不至于被包围,不缺水源。背靠山岭、丘陵,可以削弱敌方的骑兵优势。即使大败,跑路也方便。朱友裕就把主力安排在了这一地区,与王师隔水对峙。

当然,这不代表对岸没有唐军。武熊、崔伽护、论弘毅、张樊、忽索月等人已各引步骑从对峙核心区渡河,在和叛军一定距离的上下游扎营,萧秀、陈康两部也在上游。

否则李某也不敢自大到亲身过河。该冒的险必须冒,但不代表可以玩火。

过河后,圣人钻进了一片被砍得只剩竹子、丫头的狼藉小树林。

随即记下,叛军在此伐木取柴,控制了这片林子。若渡河决战,当留心朱友裕在此藏匿一支奇兵。随后,他单膝跪地,蹲在草丛里,眯着有点近视的眼睛,和将校们默默眺望远方。

目之所及是一片长满绿草、野的平原。其间阡陌交通,麦田凌乱,明显被人马践过。偶有几株老柳树、柏树、被荡烂的坟包突兀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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