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婵月日以继夜的当一个合格称职的外科医生已经三年,这三年的经验简直比太平年月十年的经验积累的还多。尤其是姜希婕受伤以来,她在医院的时间远远超过回家的时间,那南岸山上的院子好像只是一个洗浴间,病房里的行军床才是她的床。至于傅仪恒想在什么地方碰她,办公室固然好,但这码子事纯属临时起意,什么时候天时地利人和都刚刚好,别说傅仪恒那个老狐狸,她自己就先受不了了。
原来都一个人的思念是可以这样清晰强烈的具体化的,傅仪恒很乖的不往天天查房的王医生脖子上打戳,王医生做不到,她内心充满了占有欲。即便每次她们匆匆缠绵结束她总要埋怨傅仪恒白日宣□□狗肺,但是每吻她一下自己的浑身疲惫似乎都能得到解放。
结果有一天她们从病房外过,傅仪恒脸还红着腿还软着,听到几个病人家属讨论年龄与欲望的关系。傅仪恒听了只是笑,王婵月听了脸噌一下就烧熟了。傅仪恒拽着她的手,“你脸红什么。我都没脸红。”她就恼了,伸手去掐,直让傅仪恒躲进了姜希婕的病房,王婵月才住手。
也是更羞更窘,本来王婵月是要来劝阻姜希婕不要着急出院的—反正出院了也不过是回家养着,特意给谁腾病床吗这一下反而像老夫少妻闹着情趣式的矛盾,被娘家人抓个正着:王霁月照旧温良贤淑的坐在姜希婕的床边,姜希婕照旧趴着等着王婵月来检查伤口,两人还拉着手。这会子更是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二人一个跑一个打跑进来。
不知道王婵月是因为羞还是因为在办公室时窗子忘了关严,当夜竟然着凉了。她自己也压抑于自己的生病,按理她的体质没有进步也不至于退步,工作强度也好饮食营养也罢,没有变化,为何突然生病?傅仪恒只好跟她说,一时着凉,意志力又有所懈怠罢了,乖乖吃药。说完勺子就伸了过来。
做医生的不好抱怨药苦,只得喝了这中药汤。同理床上的病人也是一样。姜希婕的伤口恢复的缓慢,长是长合了,虽然留下一点疤痕,但是她疼,每个都疼,总让王霁月怀疑是不是里面还烂着,也不是,就是疼,只能说养伤期间保暖条件不佳,风湿总归要得。而且她现在是活天气预报了,只要哪天右手抬不起来了,那就是要下雨了。她自己倒是坚强的很,专注练习起左手来。只有王霁月看着难受。姜希婕笑她,“别想那么多,手臂还在就行。至少还是全须全尾的。”
赵妈一向对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丫头不吝啬毒舌,姜希婕说她是一天到晚变着法喂猪又还要骂猪吃得多的那种人—赵妈一边想办法给病号和病号的贴身侍女做好吃的,一边挖苦姜希婕虽然吃切了小半个胃,食欲可是不减。其实她每天把食物都尽量弄得软和好消化,就怕姜希婕的消化系统跟不上。姜希婕现在是食欲不减,但是单次食量明显下降,她也不敢硬填自己,遂想自己在病房里准备个小火盆随时热随时吃—结果呢?结果就是引发她们家开始自己烧炭了。
想到这个她心里就难受,她和王霁月的工作舍弃也无所谓,毕竟那点工资不但杯水车薪,于她们各自的家财而言也是九牛一毛,只是不愿意两个人都被耗在医院这个地方,让家里家外所有的事情都是其他人承担。饭馆生意早已不做了,物价飞涨粮食减产,别说盈利,根本就做不下去。本来打算给郭氏夫妇钱让他们回涪陵乡下去,但他们不愿意,说回去也是没有出路,宁愿在重庆留下—何况孩子还因为姜家的关系在较好的学校里上学,有吃有喝的。徐氏惯是豪迈的很,拍板让一家三口留下,和那个最开始的帮工广仔一起加入了赵妈的种菜大军。姜同禾本来觉得这和地主无异,有点排斥,徐氏直接骂他,说我们一不外卖二不收租,自给自足,还不要国家救济,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对?
至于后来收留的另外两个广仔,则主动参军去了。连大厨师傅都背上锅子给部队做饭去了。徐氏拍板完家中大事,就不管了,专注于继续发挥她作为常务理事的光热,像是一种家族传统似的把家中杂务留给媳妇们,反正两个儿子是无法指望了。傅元瑛身体痼疾难愈,不便外出忙碌,但凡抛头露面的事情都留给了徐德馨—想到这里王霁月就觉得可叹,因为政府明令禁止公务员的工资上涨,现在保育会管理层面做事的人都是官太太,一部分人效率严重底下,另一部分像徐德馨这样的虽然自己奋力,也不能和那些朽木撕破脸,日子也是不知道要怎么过了。傅家姐妹在内操持一家子的事,不能劳累的傅元瑛殚精竭虑,照顾孩子计算开支,让妹妹元娥出去跑,又会担心会不会受伤,所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心血熬干自然要亏自己的元气,傅元瑛身体也开始弱了下去。
那块灵芝虽然不大,却硬生生被姜希婕分成三份,自己留下小的那片泡水慢慢吃,稍大的存起来放回家中以防万一,最大的那片让拿回家大家一起分食。王婵月跟她说的一切有益于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