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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1 / 2)

<p>[鼠猫]红衣白影作者:幽若雪

第4节

“展大哥。”

“我如今身在公门你也不相信了对么……”似乎是雾蕴了眼,展昭阖眼。

“展大哥,我眼睛看不见,心却看得见。江湖和庙堂,本就完全不一样的生存法则,即便你是南侠是朝廷的四品带刀护卫也不可能兼顾,反而深陷两难无法自处,又何苦……”

“雪歌,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能够调动八方暗魅和毒娘子戴苛梦,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恐怕都屈指可数,更何况这只是个开始,此事涉及甚广情势已并非夜鹰一人、暗月宫一门可以控制。你当真要瞒我到后悔莫急的时候!当真以为我一无所知?”

quot你是故意中毒…quot对于他,她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中了毒不能动,八方暗魅又怎会伺机而动,又怎会遂了夜鹰的意。”展昭苦笑,笃定从容。

“你可想过…?”

“八方暗魅不是酒囊饭袋。”

“你所中之毒乃是“天净杀”,你可知若再迟一刻我便救不了你。”

“天净杀?应该不是大宋的东西吧!”他轻笑,“即便没有你,戴苛梦也不会那么轻易让我死,直接毒死未免太便宜了。况且不中毒我怎知你哥哥下一步要做什么。”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展昭苦笑:“知道一点,不多。”

雪歌知道他在笑,笑的很无奈。

明明剑一样的锋刃利落,却阳光一般的温暖亲和,这物极必反的两个境界他是怎样做到的。

她也笑了,淡的像云遮住月色。

她知道,展昭与夜鹰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如莲如光,一个如鹰如夜,可他们却有着相同的骄傲,一个张扬在表,一个深植入骨。

“展大哥,对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甚至比相信我哥哥更加相信你。”

“雪歌,随我回开封府吧,这里不安全。”

“倘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心何安?我留在这,不会连累你,不会连累我哥哥,等一切都过去了我哥哥会来找我。”

“一切都过去?”展昭淡淡念着,心中眼中闪过的却是血的颜色,一切都过去该是也样未知的遥远。

“我不放心。”展昭努力的说出这四个字便别开脸,湖中的鱼早已吃光了食物,还净湖一片寂寞。

“你也同样放心不下开封府。”

“我……”

“展大哥,我只有置身事外才不会成为你们的牵绊,有沈婆婆陪着我,放心去做你认为值得的。”

良久,展昭离开,走过她身侧还是迟疑了片刻。

他不得不离开,太多事等着他去做。

那里有他的责任,有他的承诺。

“展大哥”

展昭回头。他希望她可以跟他走,因为她若执意不跟,展昭不会勉强。

除了自己,他不会勉强任何人。

“带上赤练!它是难得一见的良驹,只有跟着你才不会辱没了它。”沈婆婆已将通体胭脂色的赤练缰绳交在展昭手边。

沉默半晌,展昭终于接过缰绳涩涩的吐出一个字:“好。”

雪歌没有动,听他矫健的跃然马背。

展昭健硕的臂力一带,赤练似通晓心意蓦地人立而起,向着雪歌的方向嘶鸣,有留恋,有不得不去的坚毅。

“雪歌,保重!”展昭掉转马头,沉喝一声:“駕!”赤练已如劲风电掣呼啸而去。直到即便是雪歌也听不见,她轻轻开口,道了声:“展大哥,保重。”

沈婆婆看着赤练消失的方向,“雪儿,你就这样让他离开了。”

雪歌微笑:“沈婆婆。”

之后。

泪落。

婆婆摇头:“但愿展昭懂得……”

雪歌如释重负的轻吐:“他懂。”

“婆婆老了,倒是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

“婆婆,你可有心爱之人?”

“曾经有过,可惜还没等我放下骄傲答应他的求亲,他便死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却救不得。”

“是我师傅?”

“傻孩子,过去了……”

“婆婆,你可恨过展大哥?”

“恨过,但因着你对他这份痴,便不恨了。”

“婆婆……”

“看得出展昭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可他心里面负累太多终不可能只装着你一个。”

雪歌笑了,言语中透着满满的知足:“他肯收下赤练便是因着他懂得,他要爱天下人,我永远不会拦在他前面。”

沈婆婆抚上她的头靠上自己肩:“傻孩子,是他害的你永远看不见。”

“他心里比我更难过。”

“如果有一天他和你哥哥……算了,回去吧。”

雪歌望着镜湖,良久,淡淡回答:“好。”

展昭离开。

他的心已无法再多耽搁一分一秒。

赤练似通晓他归心似箭,四蹄飞黄騰踏,逐日追风。

终于,披着月色,直奔开封府。

开封的书房灯还留着。

似曾经留着,永远留着。

一身红衣,一身风尘。

单膝置地,“大人,展昭回来了。”

“展护卫!”包拯趋步上前,声音失了平稳,“展护卫,回来就好。”

“展护卫。”公孙眼中氤氲。

“公孙先生……”

泪掩在笑间,他们已不再年轻。

展昭涩涩开口,quot是展昭任性了。quot

quot展护卫,共事多年,你的为人我们还不了解你,此去定时危机重重否则怎会失了巨阙?quot包拯说的语重心长。

“展大人。”马汉已递上巨阙,激动难自持。

“巨阙怎么会在开封府?”展昭目光一凛,将巨阙握在手里反复端倪,敏感的心性提醒他这有悖常理。

quot展大人,你离开那日有人鸣冤击鼓,出得府衙便只见巨阙不见来人…quot马汉如实相告。

无论还剑与示警一趟就够了。

公孙道:“他也许并非示警。”

展昭转念,“公孙先生,洛成如何。”

“有我在他死不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方芷诺跨门而入毫不客气坐上主位,“你命还真大,居然活着回来了?”

包拯微不可见的摇头,公孙一脸无奈。

展昭对她的失礼有些不悦,想想她未知的凶险处境,又见包拯示意,便带了几分故意:“展某活着回来令姑娘失望了。”

方芷诺将杯盏望桌上重重一墩,“展昭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光天化日鬼鬼祟祟跟着我干什么?害我被那臭婆娘点了穴不说,嘴里还被人塞又脏又臭的破布!”

展昭对她不着边际的执词有些懊恼,一张俊脸变了几变终于碍着包拯公孙讶异的目光不便发作。

方芷诺却并没有休战的意思,“不说话了?我告诉你展昭,那天不是你撵我下车就他们那几个人姑奶奶还真没看在眼里。你怕他们,我可不怕……”

展昭无奈,更无语。

“大人不好了!”慌不择路的人险些撞上展昭,激动错愕之下泪已夺眶,“展大人你回来了,你没事?”

“没事。”

见展昭如昔日一般平和,倒显得自己少见多怪,尴尬骚了骚头。

包拯洪钟一般的声音开口:“赵虎,怎么还是如此毛躁?”

赵虎难掩紧张之色,急道:“大人,洛成不见了。”

话音未落,展昭红影已逝,将“喂!”了一声的方芷诺丢在身后。

☆、不速之客

方芷诺双手叉腰,腮鼓的像金鱼,瞪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气的猛跺脚,“找死的人救了也白救!”

公孙闻得倒吸一口凉气,他自然明白方芷诺的意思,展昭虽活着回来,面色清朗,却隐隐透着一丝苍白。中毒之人最忌讳强行施力作为……可展护卫,几时在意过他自己?

巨阙在侧,红影几个起落,凌空一折,已于蒙面黑衣人前稳稳落定,气息平稳沉着:“夜鹰,别来无恙。”

黑衣人冷笑,“展昭,是我低估了你。”

展昭目光一冷:“把那孩子交出来。”

夜鹰的笑缓缓敛尽,瞬间凉意席卷,“只怕你没那本事!”

展昭轻轻摇头:“那孩子身上怕是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甚么!”

“我只知道今天你若不交出那孩子,展某手中巨阙断不会容你!”

夜鹰扯下黑巾,“展昭,我从未將你放在眼里。”

展昭微笑:“展某亦是。”

天行剑已出鞘,剑气破空,席卷彻骨凉意,直逼眉心。展昭侧身,以巨阙相格,剑未出鞘。夜鹰回剑收势未殆又是一剑刺出,苍亮的剑身力劈华山的决绝直指展昭咽喉,快!准!狠!杀气破空,袭的展昭眸光一冷,不留半分余地。展昭足尖点地身势借力迅疾后移,抽身如风,巨阙在握掼着恢宏剑气直劈,夜鹰全力相格,呛哴声不绝于耳。

展昭的剑,依然在鞘里。

“展昭,拔剑!”呼啸声至,天行剑至。展昭的骄傲令夜鹰无法容忍。

展昭抿唇不语,身形就势拔起数丈,红衣衣袂飘逸,长长的红色帽带随他的身形腾挪辗转,开阖间又是数招已过。

巨阙,依然未出鞘。

夜鹰的剑如迅猛的猎杀者,每一次都意在势在必得,带着血腥的杀戮和咆哮的断喝。展昭的剑势开阖间澎湃大气,终未出鞘的巨阙实属为自己也为对方留有生的余地。

一招招过去,红衣于月下的身形耀眼凛卓绝,足踏鹤啸九天的淡定从容,演绎的是叱诧山河的豪言壮语。他的目光一直亮着,如夜空最灿烂夺目的星。

那亮,是夜鹰一直向往的决绝。

那亮,令夜鹰心神莫名的一荡。

天行剑又出,招招紧逼,凌厉之势倍增,

肃杀之势却减,多了分强者之间的慨叹惺惜。

展昭连连抵御,终被逼的绝地反击,龙吟声不绝于耳,巨阙出鞘!

月华之下,那是一种排山倒海的震撼,仿佛脱颖而出技压群雄的王者,而展昭姿态凛然,温润谦和的秉性里偏偏生出驾驭这上古神兵的轩昂和霸气。

夜鹰微一分心,展昭已近在咫尺,就势一抬一送,巨阙的剑鞘收了天行剑,通体通透沁凉的巨阙顺理成章搭在他的脖颈上。

展昭的手,稳若磐石。

夜鹰目光自他握剑的手看至他的剑,再看上他深沉执著的眼,继而出乎意料的,笑了。

“孩子交出来!”展昭沉声道。

夜鹰笑着感叹:“雪儿的医术又精进了。竟能令你恢复的这么快。!”

展昭冷笑:quot还要感谢夜兄为展某思虑周全。quot

夜鹰哼一声,quot御猫久经官场倒也学得这般虚伪。quot

展昭的剑前置了几分,quot随我回开封府!quot

夜鹰似听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定定的看着展昭,quot展大人抬举了,那种地方容得下你却容不下我!quot

护卫与方芷诺已到近前,方芷诺看了看夜鹰又看了看展昭,索性二话不说上前握住展昭右臂就势一送,展昭一惊非小,巨阙削铁如泥更何况夜鹰的脖子?迟疑间却给了夜鹰翻盘的机会,挂着邪邪的笑,天行剑剑势已成,顷刻间情势扭转,剑气横扫方芷诺颈项,方芷诺惊呼之间踉跄后退与展昭撞个满怀,局势扭转,间不容发,展昭顾不得发难顺势将她带至身后,避无可避的剑气却已袭卷而至,一切来的太快!

他可以躲,可是身后的方芷诺却没本事躲,容不得他躲,于是只有迎。

夜鹰是看准了他的弱点。

展昭错步倾身,横剑当胸,猝不及防情况下硬生生接下夜鹰灌注全力的剑势,身体不由自主的退,气血翻腾,终以剑拄地。待他抬头,夜鹰翻腕,天行剑迫在眉睫!

quot展昭,你输了。quot侧首温文一笑,quot方姑娘援手夜某人记下了。quot

方芷诺惊魂未定粉面惨白,指着夜鹰,quot你…你…quot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像样的话。

须臾之间便是生死。

没有展昭她已是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可她却把展昭喂到了夜鹰锋芒之下。

quot夜鹰,把孩子留下!这是官府的事你无需趟这浑水!quot展昭朗目如星,谈吐中的坚持丝毫未变。

夜鹰面罩霜寒,进剑一寸,展昭的目光避亦未避,凛然迎上。

他想看到展昭目光闪烁的样子,可他看到的是意料之中泰山崩于顶而不动的坚持。

夜鹰知道,面对罩在自己天行剑下的展昭,自己逊色了。

quot展昭,你太过偏执!quot

quot夜兄又何尝不是?quot

赵虎及随行侍卫作势上前,被展昭摆手拦住,展昭目光锋的像破空的箭矢,身形缓缓拾起,天行剑的剑锋也如影随形,稳稳的随他长身而起。夜鹰注视着他的眼睛,勾起的唇角没有半分笑的意思。

时间于静的对峙间点滴流逝,打破这寂静的是剑气的破空之声。

声音来自于开封府方向。

展昭目光骤冷,黑沉的眼中迸发的是眼泪无法熄灭的怒火。

夜鹰没想到展昭会动手。

罩在对手剑气之下意味着动就是死,每一个人都明白的道理,然而展昭却动了,身形贸然挺进,迅疾如电,无视迫在眉睫的天行剑,巨阙破空而至自下而上反撩起,看清夜鹰来势,剑势瞬息生变,巨阙以电彻之势决绝之姿直啄夜鹰咽喉,弥漫的剑气有别于用剑之人的温和内敛沉静,竟是一种置之死地的骁勇迅猛肃杀,凛冽的苍白,迫使夜鹰退步,下一刻,展昭撤剑收身凌空几个起落人已在十丈开外…

他的心,终系在开封府。

夜鹰收剑,人却久久未动。

展昭最后的放手一搏分明看穿他置于他眉心的剑带着生的气息。

死亡的剑是没有余地的,对用剑人自己和对方都不留半分余地。

或生或死,只执著于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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