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先救我媳妇出来。”
老太太过来道:“不会吧,老尼,人们怎么会那么辛苦地去杀死自己?那么令人信服的理性,那么公正自由的体制,那么乐观诱人的预言,再说你一个人,怎么救?”“要救人,首先要有力量,工具人的工具,谁知道会被谁用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未开化的愚顽低劣之人先杀死。”“没想到你偏见不小,可那样低贱的活计不就得优秀之人去干?”“那就留一些,鞭打他们去老老实实做奴隶!”“你媳妇应该休了你才对。”常建华长长叹了口气:“这些所谓的等级、偏见、傲慢、冷漠啊,再高科技的子弹都射不死,它比上帝可顽强的多了去了。什么时候我们高扬的是优雅的人德,而不是让最基本的人道人权甚嚣尘上,把文明当做屠戮人的借口。”
尼玛德看见一同进来的疯子正在专注地往墙上画着什么,偷偷溜过去,一把抢走他左手上的酒瓶:“哈哈,还有不少呢。”说着“咕咚咕咚”几大口就下肚了,那疯子,疯狂地扑了过来,两臂抡得像车轱辘,一会便将老尼逼到墙角,老尼服软道:“好好,你厉害,给你还不行吗?”说着又见机喝下一口,这才把瓶子递了过去。艾无差也吓得躲一边道:“妈呀,这个比那个还要疯些。”
那疯子见老尼又喝掉一口,朝他一瞪眼,老尼忙讨好道:“好兄弟,怎么称呼啊?搞创作呢?画的什么?”说着把头伸过去道:“呦?向日葵?咋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老太太也瞄了一眼,肃然道:“他画的是阳光,哪里是什么花草了!”疯子“咕咚”了一口道:“我是在画心。”老尼道:“看不出来啊,挺前卫,你贵姓?怎么现在又不画了?”“我姓樊,叫斯人。你把我的酒神赶跑了,你真烦人!”“呦呵,比我的名字还有个性。我说‘烦死人’,心有什么好画的,你画人体,许多美女都乐意为艺术献身呢,你完全可以满足她们一把。”“现在不只神没有了,心也没了。你没见大街上那么多人,有的把心搭在后背,有的把心挂在胸前,有的把心别在腰间,弄得黑不溜秋的?有的甚至把心埋在自己的花盆里当肥料,结果花死了,有的干脆把心挂在两腿中间,老远一看,以为是个很另类的生殖器呢。我要是再不画心,过不了几年,人们就会忘记心是啥样的了。”
老尼咽了口唾沫,把头又伸过去:“怎么又变了?你现在画的像是人的头像啊。”“我现在画的是《吆喝》,你要当心点哦?”“吆喝?那咋有这么多蓝光还是河流啊?该不会是把酒画上面了吧?”“你这没文化的家伙!注意啊,我要点睛了。”老太太把女孩搂在怀里,艾无差扑闪着眼睛道:“他吓唬我们的吧?一个疯子。”樊斯人还没画好眼珠子呢,忽然,天空蓦地传来一声尖叫,画着画的那面墙立时四分五裂,从中炸开,石屑像是一颗颗激射的子弹,向外飞去,划出道道光线,像一颗颗“嘶嘶”地擦出火花、又迅速远去的灰色星球。
第五章:人德之辨(三)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2405:32:09字数:5458
(5)五角场
“这我们要不出去,就太死脑筋了。”女孩看看老太太道:“这俩疯子,还都有一套呢。”二人来到一处,见前面有个牌子,艾无差看过了朝老太太喊:“这儿叫五角场,你看我们是歇会还是继续往前赶?”“那就歇会吧。”“咦?这里有五条路,一会怎么走啊?”“你不会问问别人啊?”旁边有一把长椅,椅子是空的,一边站着个人,不停地踱步。女孩走上前问:“叔叔,这哪条路都是往哪里的呀?”那人愣在那里:“你这女孩,哪有这样问路的?不知道!”“那你往哪里去呀?”那人又是一愣:“不知道!”“那你在干什么?”“等人!”“等谁啊?”“在等戈什么。”“戈什么?”“我知道他姓戈,但不知道他叫什么。”“那边刚有个人也在张望,他会不会就是戈什么呢?”“管他呢!”女孩笑了:“我的意思是,你那个戈什么会不会已经来过了?”“可我不认识他呀。”“那你们也没约个接头语什么的?”那人也笑着刮了女孩的鼻子道:“我都没见过他呢,怎么约?小笨蛋!”
艾无差激动地跑到老太太身边道:“姑姑,姑姑,他竟然是个没什么偏见的人呢,你帮帮他吧,他好像是迷失了。”老太太想了想:“那你让他回家吧,让他画心,或者天天画那向日葵。”一会女孩又跑回来:“姑姑他忘记家了,怎么办?”“那他能想起来些什么?”“他说总是忘记自己要想什么。”“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女孩摇摇头,老太太道:“那就问问周围的人,看有谁认识他。”
女孩问一个正在沉思的男人:“叔叔你认识那边那个人吗?”男人仰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神情异常疲惫:“他是谁?是不是姓戈的啊?”“我不知道他是谁。”“那我怎么知道认不认识他啊?”女孩不甘心:“你也是在等那个叫戈什么的人吗?”“哦?你认识他?“不认识。”男人失望地摇摇头:“这里所有的人都在等他,人们来来去去的,说不定已经错过了。唉!我是继续等呢,还是回家呢?”“你家在哪里?能不能带那个叔叔一起?”“哎呀!我家在哪里?哎呦呦,我把这事给忘了!”
女孩被吓了一跳,这时她看到一中年人,领着个孩子,像是找到救星一样跑去道:“叔叔,请问你是不是姓戈?”说完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我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没想到那人非常和蔼地说道:“是啊。小朋友,这是我儿子,叫多多。”“你干什么去?”“听说常常有人来这里等我,就过来看看。”艾无差欢呼雀跃,忙去找“踱步”,却怎么也叫不过来他,“踱步”总是笑着:“我都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了,别闹,一边玩去啊?”她又去找“沉思”,“沉思”却着急道:“我得上个厕所先。”女孩四处看看,有长吁短叹的,有痛哭流涕的,有手舞足蹈的,有怒不可遏的,有滔滔不绝演讲的,却没一个愿意过来。这时场中又走来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女孩上前道:“那个戈什么在那边,你要过去吗?”年轻人笑道:“哦?运气不错嘛。”说着走了过来,对“戈什么”仔细打量起来。
“戈什么”笑道:“找我什么事?”年轻人一脸迷惑:“什么事?你认识我?”“你不是找我吗?”年轻人一拍掌,也笑道:“噢,想起来了,是找你,那个——我是谁?”“你是谁怎么问我?”年轻人生气道:“你不知道我是谁?那我找你干什么?!”“戈什么”忽然声色俱厉道:“我知道你干嘛找我?!”年轻人也不示弱,两人在那里大吵起来。艾无差听得莫名其妙,忽然一只小手伸了过来:“姐姐一起玩吧?我这里有可多好东西。”原来是那“戈什么”的儿子,恍着两小袋子,光光的脑门飘着几根稀疏的黄毛。“原来是多多呀,看你这开裆裤穿的,能有什么好东西?******让姐姐看看吧?”“你小看人!”男孩嘴一撅:“你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