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正男缓缓地走下地牢。
新鲜的血液的腥气几乎是扑面而来。
“柳川队长。”守卫向他行礼。
柳川正男一走进来,就看见被固定在刑椅上,那血淋淋的,不成人形的人影。他已经不认得那是谁了。他转开眼,定了一定,才道:“你们都出去。”
“是。”
终于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地下湿淋淋的,是不断用凉水冲刷过的血腥。
柳川正男向着那个人伸出手,想去轻抚他,可又止住了。他的全身上下,已经几乎没有一声完整的皮肤。
“容先生,容先生?”柳川正男,弯下腰,在他耳边呼唤。
那人没有反应。
柳川正男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容先生?容先生?!”
刑椅上的人往这边轻轻的侧了侧头,粘着血块的眼皮微微一动。柳川正男听到一个极低微的声音:“柳川先生……”
柳川正男松了口气:“对不起,我没能……”
他的话没有说完,突然看到那双被铁铐锁在木桩的手。象是被子弹穿胸而过,柳川正男全身一震。
他失声道:“容先生,你的手……你的手!”
那一双珍贵的,万中无一的手,那灵巧,敏感,充满艺术生命力手指,被十个黑色的铁钉贯穿,死死的钉在木桩之上。
容雅微微摇了摇头。他已经无法说痛了,这不是一个痛字可以形容的事。
柳川正男缓缓地跪坐在那一地的血泞之中,全身颤抖。
“那个屠夫……那个愚蠢的嗜血狂……”柳川正男捧着那一双血肉模糊的手,椎心刺骨:“他不知道他毁掉了多么珍贵的东西……他不知道他毁掉的,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第74章
第二天清晨,容修一觉醒来,自觉精神好了许多。吩咐张三备了马车,换了出门的衣裳,想到许久未曾去过的丹桂第一台去看看。
这天上的戏是广太庄。观众们都喜欢听这一出。
容修在戏园子里默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台上扮徐达的大师兄入门时间最久,可是到底还是成不了器候。虽然也有彩声不断,可象容老爷子这样的行家的耳朵最明白。才华就是这么残酷的事儿,一出手就高下立判,伪装不得。
孙三扶着容修转进了后台。后台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容修心里正在奇怪,隐隐听到传来人的口角声。
那是帐房方向。
容修循声走去。远远的看到一堆师兄弟们,笑嘻嘻的,伸长了脖子,把什么人围在中间。
容修只见到其中一个,是急赤白脸的庚子:“……他妈的,臭小叫花子,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来华连城的时候,你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