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么。”常臻微点一下头,心想,倘若真是落下了残废,那么突然消失匿迹,便不稀奇了。
正厅里悬着雅致的字画,熏香淡淡,白烟袅袅,桌椅是简单的式样,却脱俗质朴,一盆经细致修剪的盆栽搁在茶几上。
小棠四处打量,会心一笑:“韶华将军看来是个雅士,这厅里的一花一画,比烨哥哥房里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看着顺眼多了。”
常臻正负手欣赏,闻言笑笑,方要回话,却听远处传来说笑声,一个清亮,一个明朗。
不多会儿,林烨推着轮椅从侧门进来。椅上端坐一人,青衣如水,黑发如瀑,眉宇间藏着天下,唇齿上含着温存。
林烨将轮椅推到厅正中,将常臻拉到跟前,“师父,这位就是我常说的陈常臻。”
“不能起身迎客,望陈公子见谅。”杜绍榕迎上常臻的目光,话未落音,突然周身一紧,笑容僵在面上,本能地运气护住心肺。
常臻毫不客气,一股淳厚的真气蓬勃而出,分作几路,直击他面门、喉管、心脏和小腹,旨在试探又意于发泄,竟带了一股森然杀气。
这边厢也不含糊,一边防御一边险招迭出,直攻他各个关节弱处,真气看似柔和实则坚韧难缠,丝丝缕缕,锁链一样缠满全身。
一时间,二人身形不动,意态闲散,其间却是黑云压境,猛浪排空,电闪雷鸣,地动山摇。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过手二十几招。
门外汉只见二人英雄相惜一见如故,林烨却是看出了名堂,心想,这小肚鸡肠的呆子,不就拜师这么个小事,怎生还在怄气?
一皱眉,一跺脚,上前就要喊停。
谁知常臻眼眸一转,嘴角一弯,后退一步,躬身抱拳:“久仰韶华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人物。”
杜绍榕爽朗大笑:“麒麟双刀陈常臻,的确不凡,承让承让。”
风平浪静,海阔天空,日光普照,万物复苏。
“啪!”
林烨抿唇瞪眼,在常臻背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咝……”打得够重,震得伤口钻心疼。常臻无奈,人前又不能骂,只得受他一瞪。
林烨转过身,换张笑脸,指指一旁:“师父,这是程棠和程贺。”
杜绍榕点点头:“二位不必拘礼,就当是自己家,请坐请坐。”
老程甚是不好意思,点头哈腰直陪笑,说自己乃是下人,不可不顾礼节。可盛情难却,推辞了一番,被林烨按进下首座椅里。
小棠全然未注意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只呆呆看着杜绍榕,一眼,再一眼,望成了痴,望出了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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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浅草院吃罢晚饭,又扯了好一阵闲谈,直到月上云稍才返回林府。常臻把自己扔在床上,在黑暗中枕着胳膊,盯着天花板。
这一日,真累啊。
外房的门忽吱呦开了个缝,林烨凑在门缝里往里看看,秉着烛台进来,轻轻关好门。
他走到窗前,将蜡烛搁在案上,对常臻道:“你睡里头去。”
常臻扭过头:“为何?”
“省的我睡到半夜一脚踹上你的伤。”
“……你回自己房睡。”
林烨瞪他一眼:“我要兴师问罪。”
“啊?”常臻颇为不解,“我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