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城郊的曾家大院也沉入了一片寂静的漆黑之中,只有稀稀落落的微弱灯光,在夜色之中若有若无的闪动着。
忽然,“吱呀”的一声打破了这夜色的沉寂,曾家大院的后门,忽然悄悄的打开了。
门先是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闪了出来,站在门前左顾右盼了一阵之后,确信四下无人,回头招了招手。
后门的两扇沉重的木门被迅速的推开,一辆马车从里面徐徐驶了出来。
马车后面的货板上严严实实的盖着布毡,鼓鼓囊囊的似乎堆满了东西,行驶起来也似乎极为沉重,看起来后面的货物分量不轻。
在离后门不远的一处树丛之中,钉子叔正眼也不眨的盯着这辆缓缓驶出的马车,嘴里说着:“还真让你说着了,果然曾家今晚有了动静。”
他这话是对旁边的张胖子说的。
张胖子此刻悠闲的笼着双手,躺在一旁,闭眼养着神,听到钉子叔的话,微微一笑说道:“那曾家遭遇了昨夜假扮叶枫之人的光临,虽然勉强击退了对方,却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有帮手,何时还会重来?值此非常之时,理应更加加强防备才是。”
“可是这个曾员外却做了什么?不但没有挽留那些个他重金请来的武林高手们,也没有去寻求其他人的相助,甚至于把留守在府中的衙门捕快们也借故全部赶走了。”
“我一听到县令周大人来说起此事,便感觉到这其中必有蹊跷,这个曾员外是个出了名的吝啬鬼,守财奴,联想到那个假扮叶枫的人之所以留书于他绝非仅仅只是为了他家的一些现银,我料想他曾家大院之中必然还藏有重宝!”
“如今经过昨夜之事,可以想象,这曾员外定然是已经风声鹤唳,杯弓蛇影了,我猜他必定急于把府中的重宝赶紧转移走。因此他才会把那些捕快也赶走了,因为他不想被别人察觉到。”
张胖子闭着眼嘿嘿一笑:“看来我的运气不错,这曾员外当真是个沉不住气的性急之人,果然在今夜就有了行动,看来这一趟我们是没有白来。”
一转念,他又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过说起来,昨晚曾家那个白痴小儿子使出的那一套剑法,却当真是非常厉害,而且,好像看上去还挺眼熟。只是,只是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正说话间,只听那驾马车之人一声吆喝,拉马车的两匹马一声长嘶,急速向着南面疾驰而去。
钉子叔身形一动,说道:“我们也跟上去吧。”
刚要起身,一旁的张胖子却一把拉住了他,低声说道:“别急,再看看。”
钉子叔一愣,不明白张胖子话里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顺从的伏下身来。
一抬头,隐约便见到道路两旁的草丛树影之间,影影倬倬的有好几个黑影,跟着那辆马车追踪而去。
钉子叔一怔:“这些,是什么人?”
张胖子依旧闭着双眼,悠悠的说道:“都是些觊觎曾家财宝的人呗!估计他们也同我一样,看出了曾员外这些不寻常的举动,料定他今夜必定会觊觎转移财宝,所以才在这里候着。”
钉子叔奇怪道:“那我们难道不跟上去吗?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
张胖子淡淡一笑,说道:“急什么,你没听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料想钉子叔也不明白,他又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曾员外想要悄悄的转移财宝,为什么这才刚
入夜就迫不及待的行动了?这驾驶马车之人大声吆喝,又把马弄得长声嘶鸣,搞出这么大动静,倒好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钉子叔一想,的确是有些奇怪。转移财宝如此隐秘之事,的确不应该搞出这么大的响动来,张胖子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
张胖子嘿嘿笑道:“等下去吧,看来这好戏还在后面呢!”
曾府的后门又再度紧紧的关上了,钉子叔半信半疑的盯着那两扇紧闭的门板,等着看张胖子究竟说得对不对。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曾府之内再无动静,钉子叔感觉有些沉不住气了,难道张胖子想错了?
正疑惑间,那曾府后门忽然间又再度洞开,从里面缓缓一连出来了三辆马车。
马车全身罩着黑色的布幔,连同拉车的马匹也俱都是黑色,整个就像是融入了这漆黑的夜色之中,如果不是门口的灯笼的微光照耀着,还当真不易发现。
那些马匹低着头,大气也不出,足见驾车的人经验丰富,而它们踏地无声,明显是马蹄之上裹上了稻草一类的东西,以减低声响。
钉子叔忍不住有些兴奋的低声叫了一句:“还真的来了!”
张胖子睁开眼,抬头一看,见到是三辆马车,也不由得惊叹道:“我的乖乖,曾家这个土财主看起来藏的财宝还真不少!”
钉子叔有些钦佩的说道:“这样狡猾的计策,竟然被你一眼就看穿了,世子你还真是厉害。”
张胖子不无得意的一笑,说道:“从小我家老爷子就希望我能继承他的位置,领军征战,驰骋沙场,所以逼着我读了不少的兵书,这等浅显的移花接木之计,如何瞒得过我?”
“昨晚我一见这个曾员外就知道他是个老奸巨猾,狡诈多变的人,所以早就料定他一定会耍花招的,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钉子叔笑道:“看起来,你小时候的这些兵书还真是没有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