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较武将至,各宗门弟子愈发埋头苦修,简直吃喝拉撒都要在练武场。
贺兰承更甚,拿着那把无名剑的确进步神速,只是脾气也无端愈发暴戾。
虞渊忍无可忍,终于又用他那个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木棍裹挟着灵力突然在练武场发难,和那把剑硬碰硬起来。
那剑“铮”的一声,木棍前半段被震碎,虎口微震,虞渊讶然了一瞬,后敛了表情道:“是把好剑,不过——”
“意识太强,你掌控不住。”虞渊用那半截木棍,抬手指着那剑,道:“你若能从我手中过三招,我便允你用那剑。”
贺兰承见眼前人即使手中只有半截木棍,却抬手间风起云涌般气势磅礴,被人睥睨的感觉并不舒服,可面对虞渊他的自尊好像又不值一提,他甚至不敢与其对视,只有应声的份。
半截木棍,虞渊出招,贺兰承做好防守姿势,还没想好半截木棍怎么做枪时,虞渊带着浩然剑意直指贺兰承咽喉致命处。
他瞳孔猛缩,没想到虞渊会用剑来战,若说法,还是颤抖着摸到那条又窄又细的肉缝,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了。
手指模仿着虞渊插进嫩穴,湿热的软肉吸裹着自己的手指有种异样的羞耻感,情热并未缓解,他也没有觉得舒爽,着急的又加了一指。
“呜……”他带着哭腔痛吟一声,赶紧将手指抽出来,摸出了匆匆从承欢殿拿走的一件奇巧淫器。
他生在月族,自然知晓此物,一个鸟蛋大小的圆铃,水银和金子层层浇灌,粘到逼穴的淫液之后开始“嗡嗡”震起来。
缅铃被埋在软逼下,月澜低着头,手指攥住衣摆,敏感的阴蒂被连着震动,他哼出声,又羞耻的憋住声音。
虞渊进来的时候就闻到空气中的旖旎香气,轻轻的“嗡”声从角落传出,还有月澜轻声哼唧的声音。
月澜没睁眼,泪珠也已溢出,沾湿了一簇簇睫毛,抖啊抖。
他没出声,就静静看着,看到月澜的呼吸突然急促,他仰头,细白的脖颈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双腿也并起来,颤抖着身子压抑自己的呻吟。
应该是要高潮了。
可惜月澜低估了缅铃的威力,他压不住淫叫,阴蒂刺激太过,他抽搐着高潮,水淋了一地板。
他劫后余生一样剧烈的喘息着,睁开水光潋滟的眼,看到了虞渊沉默的站在一旁就看着他。
虞渊抬了下眼皮,面上波澜不惊,看到月澜缩了缩腿,他轻笑:“遮什么,自己做的坏事。”
耳边缅铃的声音还在震动,他信步走过,强硬的掰开了月澜的双腿,看到了还在抽动翕张的肉红逼穴,还有他身下无色无味的一摊,像失禁一样。
“弄脏地板的坏孩子。”他伸手捻了把因为缅铃震动弄得挺立出来的阴蒂尖,穴口缩紧又拧出股淫水。
“哦,原来是这里出的水。”虞渊使坏,故意逗他,弹了一下敏感的阴豆,月澜闷哼出声。
“嗯——!大人……不……”
月澜的嗓子都是抖着的,虞渊两指分开粉嫩的阴唇,使被包裹着的嫩生生的阴蒂更加明显的挺出来,颤抖着惹人怜爱。
虞渊假模假样的思考道:“怎么惩罚呢,小夫人?”
月澜脑子迷糊了,他害怕虞渊像从前那样打他的这处,忙伸手去捂住,呜呜咽咽地哭:“不要……不要打……”
虞渊扯不开,沉着脸道:“不听话?”
月澜摇头,清凌凌的一双眸中漾着哀求的泪光。
可惜今天的虞渊是个心如冷铁的瞎子,他站起来道:“不打就撞肿。”
他顺手从书房桌案上拿起青色扁长的镇尺,指了指桌角。
“站起来。”
月澜难掩震惊之色,没想过还能这样,腿软的站不起来,还要被虞渊强硬地拽起,淫水顺着光裸的腿缝流下。
月澜摸着坚硬的桌角不敢向前,难以想象敏感的那处真的撞上去该有多痛。
虞渊用镇尺挑开下垂遮住小逼的衣摆,看月澜犹豫不敢,不耐烦地一尺抽臀尖上。
月澜一痛,脚下不稳往前栽了一步,坚硬的桌角直直划过挺立阳具下的阴囊,然后撞到了被扒开的阴蒂上面。
“啊——!”
月澜一下伏在桌上,几乎是惨叫出声,又猛地咬住下唇,两条长腿夹紧,抖着不出声。
“自己撞,不然让我抽烂更好点吗?”虞渊在旁边冷眼看着月澜扣住桌边发白的手指,不见一点心软。
月澜拧紧了眉头,只得缓慢起身,站也站不稳的挺着小逼执行虞渊的命令,一下一下的小幅度撞着桌角,看起来很像是月澜贪吃,浪得连将桌角都吃进去不放过。
很长时间不动作,虞渊皱眉,又一尺抽下去,臀尖已经有两道红痕,月澜被抽得又是一下撞上去,这次感觉阴蒂马上都要被桌角碾烂了。
“呜……呜……”他伏在桌子上抽泣。
月澜真的动不了了,手肘撑在桌子上无力地撅着屁股,虞渊抽一下他往前挺一下,哭得泪黏住双眼,直线一样往下掉。
“疼……疼……大人呜……”他低低地诉说,撒娇一样。
虞渊听到,又往翘起的肉臀上抽了一记,看着眼前流水紧缩的逼口失禁一样哗啦啦地淌水,然后又松开绞紧空气,不停抽动着要高潮。
“小骗子。”明明又要高潮了。
“啊……啊啊……”月澜终于崩溃道:“大人,您……您打吧,别用桌子……”
他说完,挺身坐上桌,自觉分开了双腿,细白的手指掰开了被撞的殷红的软逼,已经有些肿的阴蒂尖细细地颤抖。
虞渊扬眉,手中冰凉镇尺放上,月澜又哽咽道:“不……不要这个……”
他松开掰着腿的一只手,去摸虞渊的大掌,指尖勾道:“用大人的手……”
虞渊看着他的动作,额角青筋直跳,他硬得要炸了。
月澜的手被拂开,没来得及失落,就见虞渊解了衣裤,用他硕大紫狞的阳具抵了上来,戳了戳逼口,软肉如饥似渴的吸裹住龟头。
与那口浪逼的热情不同,月澜被此举吓住,摸着滚烫的肉棒推拒:“大人……不要进来……”
虞渊呼出口浊气,牙痒痒,一把掐住月澜的下巴,几乎是咬着牙根儿磨出来的:“我可是够疼你了,心肝儿。”
话毕,他抽出肉棒,狠狠朝着软逼抽打过去,啪啪啪抽得淫水四溅。
“啊!啊啊啊——”速度快得月澜反应不过来,他的腿被架起,两条腿都被抬在虞渊左肩上,狰狞的肉棒在潮湿的腿缝中狠狠抽插。
龟头抵着肉洞狠狠划过,碾着肉蒂来来回回磨擦,最后月澜高潮时腰狠狠弹起,被虞渊摸着胯压下去。
虞渊射出来的时候月澜已经双目无神了,他不知道潮吹了几次,虞渊也惊叹居然每次都有水喷出。
腿间肿得不能看,合腿都火辣辣的疼,还有高潮余韵的酸爽,虞渊捏着他的下巴吻他。
月澜瞪大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接吻。
虞渊把他连揉带摁,月澜整个人嵌在虞渊怀里,被吻得舌头酸疼,喘不上气,小力的推他,虞渊才松开嘴,狠狠抹去月澜嘴巴上勾连的银丝,眸色黑沉如墨,他认真道:“我要操你。”
月澜不敢拒绝,也不敢答应,只揪着虞渊胸前的衣襟,幼犬一样用淌了满脸泪,湿漉漉的柔软脸蛋去蹭虞渊的下巴,表达了害怕,依恋的意思。
淫毒后遗症,月澜会比平日更黏人些,虞渊捏住趴在自己怀里的小美人儿的耳垂,低沉道:“被我操熟,我日夜看着你,护着你,你不想修炼就不修,我不会让你再受伤。”
“小夫人,考虑一下,跟我吧。”
虞渊没觉得自己有多疯,这种话居然是他说的,而且他既然能说出口,那他大概也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决定的未来场景的,他真的想象过,并且觉得不错。
月澜被这话吓到了,睁圆了一双猫儿似的眼。
“大人,我……”
话音未落,门外喧嚣起来。
族内比试结束的快,这个房间很快就会被打开。虞渊看着下身光溜溜,腿还软得站不起来的人,顾不得月澜说的什么,沉着脸搂着人转移了地点。
今年参加凌云较武的弟子不多,贺兰靳拔得上一届头筹,他不用参加这种族内小比试,而贺兰承确实修为长进不少,即使不用那把什么邪门的剑,也是在贺兰族内夺冠了。
即使如此,贺兰承看着自己的双手,觉得如果此时那把无名剑在手,他实力能够再往上拔高一截。
他现在就想从虞渊哪里把剑夺过来!
他思绪翻滚,越想越偏颇,甚至认为是虞渊想要强占那把无名剑,所以找理由收走。他凭什么,他凭什么,他自己说了不是他师父,只是前辈,凭什么要管他用哪把剑?!
胸口中似有一团闷躁的火,他开始喘粗气,耳边嗡鸣。
“大哥。”一个没什么情绪起伏的音调,冷得像桶水,让贺兰承蓦然醒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刚被虞渊教导过没几天,他怎么会有那么,那么极端的想法?
贺兰承收拾好面上表情,抬头看到刚刚喊他的人,身着银白劲装,玄色腰封,抱剑而立,像个刺客。
但这是他三弟——贺兰余。
“何事?”贺兰承刚在场上打败他这三弟,此时正是对他耐心的时候。
贺兰余开门见山:“你为何实力晋升如此快,能不能教教我?”
“……”贺兰承看着他不语。
他这个三弟,就算是之前身负天才之名的他,与之相比也毫不逊色,可以说是贺兰家非常低调的天才,近几年才露面,寡言少语,不爱出风头。
方才也是惜败于他。
所以他不敢教。
贺兰承扯起一抹假笑:“若教导我的前辈不介意,我会通知三弟的。”
这话是假的,他根本不会告诉虞渊这件事。
贺兰余却信了,他点头,转身离去了,束得高高的马尾被风扬起,背影清瘦挺拔,形影相吊,一股孤傲之气,怎么看都不像贺兰家的三公子。
据他所知,长老贺兰玄和他夫人都很是溺爱这个孩子,按理都应该培养成像贺兰靳一般的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性子,可贺兰余却不同,低调寡言,不善交际,只有看不懂人眼色这一点勉强符合被宠坏的幺子形象。
今年参加凌云较武的人比以往多出许多,要比上十日之久,索性今年是闻人家负责操办,倒是不担心住宿条件不好,毕竟闻人家财大气粗。
贺兰家主被邀请坐观审席,所以家族内比试一结束就带着贺兰靳早早去闻人家商量凌云事宜了。
贺兰承对虞渊道:“前辈,您会去吗?”
虞渊才懒得管他,这两天被贺兰承实在扰得烦躁,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贺兰承只道他已经能控制自己,绝不会再出现收不住手的状况,求虞渊将剑还给他。
“还给你?”虞渊闻此倒是睁眼了,好笑道:“这剑没名没姓的,怎么就成你的了?”
贺兰承被说的没脸,又丧着脸不欢而散。
没多久,贺兰承手中拿着一枚玉坠走过来,神色不舍且隐忍,后又坚定道:“我知前辈不想被困在这玉坠里,若前辈将剑给我,我便将这亡母遗物给前辈。”
虞渊总算合了手中执着的书卷,抬眼看了一眼那坠子。
实话说那坠子和虞渊的命没两样,玉碎魂消亡,只不过虞渊不是很在意,他本就是个死了上万年的孤魂野鬼,只可惜这世间没有修鬼道的。
但是能到自己手里肯定是舒服很多的,他才不想每次维持不住人形就得时时刻刻和贺兰承贴着。
既然是笔交易……
虞渊这时才仔细看了那枚玉坠,原是一对龙凤扣,这是其中一半。美玉莹润透亮,是块好东西,但没什么用。
他没什么感想,只道:“凌云较武我会跟着过去,这几日练习需点到为止,不能打伤陪练弟子。”
松口了!贺兰承狂喜,连忙应声,虞渊将剑给了他,他拿了剑就一脸兴奋的出门去了。
倒是虞渊指腹摩挲着这坠子,心中有些许违和感,他总觉得对这坠子似曾相识,触感柔润而熟悉,却因为想不起来在何时见到过而恼火上了。
“啧。”该把贺兰承叫过来让他好好讲讲,这既然是他亡母遗物,那么他应该知道这玉坠的一些事情才是。
想不到,虞渊真是想破脑袋了,就是想不到。指腹从频繁摩挲玉坠的动作变成了紧紧攥住,最后松了劲儿。
算了。
他嗤笑一声,将玉坠抛了出去。
正巧挂在他不远处书桌上的笔架上,摇晃了两下,不动了。
目光向下,看到桌角,虞渊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月澜。
不知现在能不能走路了。
或许月澜知道呢?
虞渊不知为何,想到月澜心中憋闷就消散不少,起身拿上玉坠就神清气爽的去找他了。
絮雪殿,夜半——
前几日的圆月,月澜被弄得太惨,阴蒂肿出血丝,被掰着腿又磨又抽,有时候月澜就想,干脆就让虞渊操进去吧。
只是他说不出,一张嘴就是哭吟,最后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昏死了过去。
后来下床也走不了路,小逼被磨得生疼,走不了两步脸上就开始冒冷汗,咬着下唇脸色煞白。
只能每天上药。
他抬腿,往好了不少的女逼处抹药,忍着羞耻,连虞渊出现在他身后都没注意到。
只见一只手突然出现,抠挖了一坨药膏,月澜一惊,双腿猛地合上往后看,看到是虞渊,绷紧的脊背才慢慢松懈了。
虞渊扬眉,往月澜屁股上拍了一掌,又强硬地将他双腿打开,药膏在仍然红肿的小逼上抹开,手掌整个包住阴阜揉弄了起来。
“嗯……”月澜难耐闭眼,阴蒂尖依然肿露在外,虞渊这么个揉法,他又有些感觉了,又痛又痒,直白的快感很快又覆盖住痛觉。
药膏被揉化开,开始有了一些水声,虞渊感觉到了手掌下软热的逼肉开始抽动,轻轻颤抖,他拧了一把软逼,月澜轻吟了一声,虞渊在月澜耳边轻轻地笑:“是药还是小夫人的骚水?”
月澜睁眼,呼吸的热气打在虞渊颈侧,有些委屈,他控诉:“都是大人的错……”
月澜夹着虞渊的手掌合上大腿,莹白的脚趾勾住床榻上的被褥,无论虞渊怎么逗他都不给反应了。
虞渊也没那么畜生,只把药揉开,没做什么,谈话调情间提起了贺兰承的母亲。
月澜想扯开虞渊的手,爬起来要穿亵裤,虞渊又给扯回来,摁在怀里不许他下去。
挣不开,月澜叹气,思索了一下,道:“大公子的母亲是月族族长的女儿,不过早早就离去了,我所知甚少。”
虞渊了然,又问他玉坠的事情。
“您说那枚玉坠?”月澜垂眸,“是月族族长的信物,只是族长宠爱月影姑姑,这坠子就成了陪嫁。”
月澜曾在月族远远的看见过那条坠子,明明不是他的东西,他却见之难忘。
后来他在贺兰承的脖子上又看到了它,没来的及细瞧,贺兰承就将他推倒在地,满眼嫌恶,他也就熄了想摸摸它的想法。
他买过许多形似的玉坠,说不清是什么目的,入睡时沉甸甸的坠在胸口上,有种安心的感觉。
这些话他当然没和虞渊说,其他的他确实对这条坠子的来历只知道这些。
而虞渊确实在月澜的胸口拽出来一枚色泽水润的玉坠,也是龙凤扣的样式,猛一看没什么分别,只是花纹不同。
月澜挣扎过,但还是整个胸膛的衣服被虞渊扒开,将这条坠子扯出来,胸口被大掌摁住,他大喘着气,发丝凌乱,像被刚强辱了。
“……”观摩那坠子良久,虞渊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怎么看怎么违心,他道:“这么喜欢贺兰承,偷偷地和他戴一对儿?”
身下月澜不讲话,虞渊几乎要撬他的嘴。
“凌云较武不想去了?”他威胁。
“今年月族的月弥参赛,你去肯定是能见到的。”
月澜终于抬眼看他,眼睛微动:“月弥……那我阿姐呢?我阿姐月多颜呢?”
他爬起来,睁着一双澄澄的眼带着希冀望着他。
虞渊没听过这个名字,想必是没她,但他还是诱哄道:“去了兴许可以见到呢?”
月澜这才凑过来求他。
虞渊借此将人又摁倒欺负了番,白皙纤薄的胸膛两点嫣红肿胀,被又咬又拧,还抖着手努力地将胸挤在一起,可他并不似女子有柔柔酥胸,弄得自己泫然欲泣。
最后伏在虞渊腰间沉沉睡去。
次日,月澜就去找了月浅。
他从没出过玄序阁,更没有兴趣去贺兰靳的居住所,现在贺兰靳随贺兰家主一同去往凌云峰,他顺畅直通,女侍引了他进去。
月浅还没梳妆打扮好,她是不介意见人得不得体,月澜也不打算等她梳洗完。
“月浅,”他直接道:“月多颜,为何没有参加此次凌云较武?”
“还能怎么,病了呗。”月浅弄弄自己的头发,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要想救她,就替她向贺兰承求一味药,以及药方。”
“什么药?”
月浅勾起一抹笑,“月多颜被种了淫毒,你若不想她再被送到青阳长老床榻上,就去求贺兰承让你进贺兰家的藏书秘阁——天溯阁,你知道吧?”
她垂眸:“像狗一样等着,求着男人的垂怜,无论怎么张着腿任人玩弄,都没有人在乎,包括你自己,这滋味不好受吧?”
月澜:“……”
没人比他更知道了,正是如此,他绝对不可以让月多颜落入这番境地。
“我知道了。”他道。
月澜没想到,他本就是因为月多颜而替月弥嫁过来到贺兰家,结果月多颜依然难逃魔掌。
他和阿姐都不是族长所出,是族内长老膝下的子孙,他自出生便被遮掩身体没有仙骨的事实,母亲从不允许他出门露面。
是阿姐和其他孩子一起玩,无意发现了他,他兴冲冲地跑去和母亲说,他有了玩伴,结果一向温婉的女人仿佛天塌一样,一会儿抱着他哭得歇斯底里,一会儿又暴怒对他打骂。
他不懂,直到母亲被处死,阿姐的母亲抱着他和阿姐,他才知道自己在族内是不同的,是不被允许存在的,而那个胆小的女人让自己藏着,偷偷的活了这么多年。
等阿姐的母亲死后,他和阿姐相依为命,青阳长老总是偷偷给他们好吃好玩的。
明明是最亲近的长辈,在族内为了延续仙骨的血脉,需得从族内中选出一位“母亲”时,青阳长老点了月多颜。
一般来说,这位“母亲”应该是下任族长的候选,可月多颜不是,她只是作为一个繁育工具使用。
月轻尘说,如果他能代替月弥嫁给贺兰承那个废物,她就不会让月多颜做所谓的“母亲”。
他还记得月轻尘月色下红艳艳的嘴角上扬,温柔地摸着他的脸告诉他:“要是被发现了打死,那也是你活该愿意的,知道了吗?”
月澜看着昏迷过去的月多颜,答应了。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月多颜的消息。
阿姐修炼天赋很强,强到月弥都嫉妒,三番两次跑来找茬都被她打回去了,若是阿姐能再厉害,再厉害一点,等她的毒解了,参加凌云较武,被很多宗门看到,阿姐一定就可以逃出去了吧。
只是贺兰承绝不允许他进去天溯阁,而他也没有任何能与之交易的东西。
若是偷偷潜去……
他摸了摸胸口被扯断又被虞渊重新系上的玉扣,长呼一口气。
希望天遂人愿。
天溯阁位于玄序阁的西北面,嵌在山中,若不是贺兰家修了白玉阶梯,简直遗世独立。
因为贺兰家独有的秘法宝典,天溯阁被隔成两部分,最上三层并不对外开放,并且有阁老驻守。
长老以及家主可以直接通过,其他人一律都要昭明殿的审批。
凌云较武临行前,贺兰家会办一场送行宴,不限宗族,凡参加凌云较武者皆可一聚。届时宗门内大部分的战力都会聚集在贺兰家的前半段山脉之间,宴后一同前往练武场最后再由长老们教导,嘱咐小辈。
而后山就会很清冷,守卫会主要分布在贺兰山脉中段,严防有外人往后山去。
而玄序阁在后山范围内,也是离天溯阁最近的一处。
月弥作为参加凌云较武的弟子之一,会在当晚同月轻尘一起前来,月澜要在之前将她要的东西交给月浅,由月浅转交给月轻尘。
当晚,虞渊受邀前往送行宴。
月澜立马起身拽住虞渊的衣角,“我……”
“怎么,你也要去?”
宗门内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院内的侍童比宗门内凌云较武摸底小测试还要少,都匆匆忙忙的,前殿的喧嚣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听到虞渊问他,月澜镇定道:“您能帮我易个容吗,我不合适出现在这样的场面。”
虞渊回身蹲下,抬起月澜的脸打量,似乎是在想一会儿该怎么给他易容,随后笑道:“虽然是小事,但是我为什么帮你呢?”
月澜突然直起身轻轻吻了虞渊的侧脸,低声道:“求您……”
“……”虞渊被他偷袭了个正着,有些愣愣地摸了摸脸,目光迷茫了下,眼神转到月澜脸上,最后落到唇上,终于回过神来,凶狠地一把向前扣住月澜的腰吻上去。
“唔……”月澜被亲得舌根痛,但他没有挣扎,被松开的时候整个人软倒在虞渊怀里喘气。
“你可……你真…你……”虞渊指腹揉过月澜被吻得殷红的唇瓣,指尖强硬地探了进去,月澜也没有怎么样,反而有意轻轻咬住了他的指尖。
虞渊眯了眯眼,虽然觉得不对劲,但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道:“只能跟在我身边。”
看到月澜乖乖点头了,他才起身俯视观察了月澜一会儿,然后伸手给他易了容。
“头,抬起来。”
捏着月澜的下巴,将他易容成了一个不起眼的侍童模样。
“你这身板,易成小公子肯定会有人问,小侍童倒是正好。”
月澜垂眸。
天色还早,宗门处陆续有飞剑和坐骑停下,极光台摆上人间美食,也让长期辟谷的其他宗门弟子尝了个鲜。
不过大多数修士都比较要脸,只是浅尝,虞渊带着月澜来时就看到周围的弟子都频频往极光台偷看,他分了眼神也往那瞧去,就发现一人如饕餮般往嘴里疯狂塞东西,连吃带拿,还挺讲究,没把碗盘一起带走。
这人身后背一把重剑,品质不怎么好,衣服也是能看出来是尽量体面了,头发相比于周围的其他男修短了不少,发梢披垂到肩,后脑扎了一个小啾,正随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上下颤抖着。
虞渊打量了他一下,发现这小子天资还可以,骨龄不过二十就已经结丹,虽然比不过月澜,但是也可赶超贺兰承。
“啧。”越想越不爽,他为什么非得教贺兰承那个不聪慧也不听劝的东西。
“前辈。”
说曹操曹操到,虞渊正不爽,贺兰承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
虞渊斜眼瞥了他一眼,应了声。
“这侍童……”贺兰承盯着易容后的月澜瞧,月澜也真不怯,只俯身行礼并不讲话,镇定的很,等虞渊开口。
“我收的,带在身边修炼的,贺兰家想必不会连个小侍童都不舍得吧?”
贺兰承闻声,眼神一凛,直接上手要摸月澜灵脉,被虞渊拂掉,往后退了两步。
“……”
察觉虞渊的不悦,贺兰承后知后觉,扯着嘴角勉强笑笑:“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宗门弟子这么幸运,能被前辈收为徒弟?”
“金竹宫,小得不能再小,大公子应当不知道。”虞渊信口胡诌,“倒是你稍微注意一下底下那位‘饕餮’,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境界已是结丹,若不是今日来参加凌云宴,较武当天就是一只奇兵,正好凑今日找机会好好试试他的底。”
贺兰家的凌云宴有摸底的意思,也有人怕被知道自己的底牌不来参加的,还有人隐藏实力故意输下这一次战斗,等到较武当天再一鸣惊人,杀个措手不及。更主要的是贺兰家昭明殿内的五位长老轻易不出山,能获得他们的指教,总体是利大于弊的。
“大长老,令公子可参加这届凌云较武?”有谄媚的声音在一旁恭维。
贺兰玄点头,展开了眉头笑道:“余儿也到年龄了。”
“大长老当初就是举世少有的稀世之才,恐怕儿子也是,我看这届凌云较武的首席没什么意外就是贺兰家表公子贺兰余的了。”
“哎呀,今年不是还有那个什么,贺兰承的么?”
“哈哈,是啊,倒是勇气可嘉,他从上上上届凌云台断了贺兰家连胜的名头后,在贺兰家待遇大不如从前,还是直到上届他弟弟贺兰靳从新又拿了凌云石,得了去神凤殿的易砚生资格才没让别人看了贺兰家的笑话,我要是长老,我都不想让他露面丢脸。”
易砚生,便是凌云较武首席才有的有资格去神凤殿求学的弟子。
“说多无益,反正今年的易砚生肯定是贺兰余没跑了。”
“我们不都是陪跑的么,哈哈哈。”
各宗门或族长或长老相互寒暄着,两面三刀,嘴对心不对,满口违心话,嘴上都这么说,但还是难免心中想:十年没露面的毛头小子,谁知道境界高不高呢。
虞渊听得想笑,往那看了一眼想知道都是谁的嘴脸这么招人乐,没想招至灾祸,把自己引到了“战场”中心。
“哎呀,这位大人……就是近来刚入昭明殿的长老吧?”
因为他们也摸不清虞渊的修为几何,看他和贺兰玄坐一排,便以为他是昭明殿的长老。
贺兰玄得知先前邀请虞渊被拒后就一直愤懑不平,他觉得简直岂有此理,不过一介散修,他有什么资格拒绝昭明殿的邀请?
于是他冷冷道:“哪里,我们昭明殿是什么地方,能随便进?虽然这位公子也擅用枪,却不如我们荒长老登峰造极,荒长老可是我们上任天溯阁阁老亲自选定的接班人。”
他得意地想看虞渊后悔的表情,所以故意夸大了昭明殿。
但这话虞渊听着可不高兴,他一不乐意就不愿意管自己的嘴。
虞渊又叫了一壶茶,抬手倒茶,淡定道:“原先虞某只认为昭明殿各位长老法力无边,不觉有需要虞某的地方,所以拒绝了贺兰家主的邀请。今日听大长老所言,怕是明白为何贺兰家主要邀请虞某入殿了。”
贺兰玄还没听懂,虞渊就笑道:“若昭明殿都尽是大长老这般眼高于顶,妄自尊大的人物,估计着也没剩几年立足之日了,虞某倒是觉得自己比那荒阁老幸运的多。”
话必,贺兰玄额角青筋直跳,拍案爆起,声音裹挟着灵力向虞渊吼道:“无知!你敢侮辱昭明殿?!”
虞渊泼出一壶茶结出一壁结界替身边的月澜挡了下,本就沉郁的面色冷下来,向着贺兰玄挑衅道:“我便是侮辱了,你待如何?来和我打一架?”
和昭明殿结仇实在不明智,可虞渊又实在不是个能忍辱负重的人,他起身将迎,月澜拉住了他,与此同时贺兰承和贺兰余一同出现在此处,劝阻贺兰玄。
“爹!”
“叔叔!停下!”
两声传过,贺兰玄停了手,还不知什么事情,贺兰余只分给他爹一个眼神,然后便目不斜视地直接到虞渊这不分青红皂白就低头认错:“对不住前辈,我爹不懂事冲撞了您,希望您能既往不咎,指导我修炼。”
虞渊:“……”
贺兰玄:“你!你个逆子!”
贺兰承:“……真的没有人教你人情世故吗?”
贺兰余闻言迷茫了一下,然后又坚定低下了头,非常诚恳的道歉,又非常诚恳的求师。
虞渊无言,这人比之他从前缠着月澜时脸皮还要厚上几分,根骨倒是绝佳,是个奇才。
不通人情,不解世故,单纯莽撞,虞渊笑了:“小子,我给你指条路,你这样的,去那镇龙塔做和尚,去修那什么无情大道,绝对比你拿着刀乱砍要得益百倍。”
“狂徒!休误我儿大道!”贺兰玄一听,顿时脸红筋暴,目眦尽裂。
“大长老莫气,若真指导你儿子修炼,你态度柔和点,我好不藏私啊。”
“我儿天纵奇才,你且配?!”
“听见没,”虞渊起身拍了拍贺兰余的头:“你爹不许。”
话必,他倒是心情好了,懒得和因为儿子气得肺疼的贺兰玄计较,在一片惊异忌惮的目光中带着月澜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另一场地是望舒阁,休憩聊天的地方,随行的家眷不用去练武场比试的,此时就在这里聊天。
让月澜想不到的是月弥也没去练武场,和一个男人聊的正欢。
亭阁之间,灯觥交错,不知什么法器环绕亭台之外,让夜景看着如梦似幻宛若身处银河。
他直勾勾看着虞渊,虞渊知晓他要去找月弥询问月多颜的消息,下巴微扬,准他去了。
月澜垂头去了,小步跑上去,盯着月弥的背影,直奔目标,他到月弥身后拽住她,低声喊道:“小姐。”
月弥讲话被打断,不悦回头,看见是个侍童,一把掐住他的脸,迷眼:“你最好有事。”
可眼前侍童并不慌乱,只是艰难开口:“天溯阁,今夜子正,我把你要的东西放到玄序阁后山。”
闻言,月弥挑眉,捏了一把他的脸:“你是月澜?”
月澜没答话,只看着她道:“若我拿到,月多颜确实能得救,对吗?”
月弥拿出一枚映石放在掌心,“你不是一直想要她的消息吗,在这里。”
她上下抛了两下,看月澜面露焦急,就笑道:“今夜子正,月浅会去那里拿东西,这个,也会交给她。”
虞渊兴致索然,看两人讲了话,就见月澜难掩低落的下来,在他身边站了会儿就要离开。
“我想回去了。”
“怎么,没有你阿姐的消息?”
月澜摇头,“我也累了,您在这忙就好。”
虞渊没觉得自己忙,反而闲得要死,也觉得自己的脾气真是愈发温和了,不过马上也要到练武的环节了,于是他点头同意了。
抬起酒杯,他朝月澜离去的背影看去,想不通萦绕在心头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烈酒入喉,先柔后烈,他品出些味道,心道这世间美酒倒是比好茶更香些,又给自己拿了壶。
他能看到在场所有修士的修为,大多集中在结丹,这很正常,因为都是年轻的修士,骨龄都在二十左右。
台上几位长老在讨论最近又有一位洞虚期的散修陨落了,到时候可以让各族弟子们历练历练。
此界修士但凡到了洞虚期,陨落后他们的能量也是十分强大的,除非自爆,其他多数会形成一处秘境,相当于另一处空间,里面会孕育珍宝无数,危险程度看陨落修士的修为境界。
洞虚期远算不上绝世高手,用来历练后面结丹突破元婴的弟子们刚好合适。
虞渊想起自己肉身便是陨落此界,是不是也得有个什么秘境之类的,毕竟自己肯定是比洞虚期的修为高上许多的。
望舒阁逐渐清冷,人都往练武场去,虞渊被引了一天小路提前到场,开始满脸倦色地瞧他们底下如小鸡抢米互啄,直到一位身穿破烂一样的年轻人负剑上台,他才抬了抬眼皮子。
大长老贺兰玄见此,吹胡子瞪眼,觉得虞渊把这场凌云宴当儿戏,所以他才撒野不遵,只是碍于身份立场不好说什么。
“轩辕派第三十四代掌门人,轩辕古。”
台上,这小子没说其他的,只是肩膀肌肉鼓起,自我介绍以后便将目光放到对手身上。
他拿了把重剑,剑尖指地而立,他双手扶柄。现在很少有人专门再修这剑,吃力不讨好,所谓的第三十四代掌门人,其实整个门派也就他一个人而已。
底下多的是没见过轩辕派仙门的人,稍微理轩辕古一下,他就能滔滔不绝的将他们轩辕派的曾经风光挨个讲一遍,大家只当他魔怔了,吹牛逼安慰自己。
没有人把这位扎小辫的落魄蠢货放在眼里,所以当他将重剑提起,用脚重重踢了下那柄剑,飞到了对手眼前,以及他自己也瞬间闪到了对方面前,距离不过两拳,就将对方秒杀了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什么?”
有人迷茫,有人震惊,趁着全场哑口无言时,轩辕古一抱拳,嘿嘿一乐道:“欢迎今年大家积极报名我轩辕派的学习弟子啊。”
毕竟轩辕派落魄极了,人气稀缺。
他的对手没什么大事,也是没来得及有大事,被秒杀他反应不过来,一旦反应过来了他肯定会纠缠到底,到时候场面就不是很好看了。
贺兰承站在虞渊身边,虞渊问他:“若让你对上他,你有几分把握?”
贺兰承道:“若我没无名剑,大约只有五层。”
不过他提起了轩辕派的往事:“轩辕派的掌门轩辕恒是当年着名的‘天地一剑’,罕见的大乘期高手,只差一步飞升成仙,但门派确实来着不拒,大多是些苦命人,也没什么修炼天赋,结果就他一人苦苦支撑,他的轩辕宝剑又惹人虎视眈眈,最后果不其然在围剿下陨落了。”
“那把剑呢?”
“一直在找,没找到,本来陨落十年足够让人把心思歇一歇,结果这个小子蹦出来,若他得凌云首席,旁人必然会将这小子抽筋扒皮也要他将轩辕剑的下落吐出来。”
对他感兴趣的人很多,贺兰玄首当其冲,他上台,对着被吓一跳的轩辕古勾手:“我来试你几招。”
能和高手过招,轩辕古求之不及,兴奋地冲上去先发制人。
他抱着学习的心态,贺兰玄是抱着试探的回击,想让他把压箱底的招全使出来,没想到轩辕古这人,完全就是拼蛮力,招式全无,连灵力都很少用。
“你是炼体者?”贺兰玄也发现了,停下来问他。
“啊?”轩辕古被迫停下,挠头问:“什么是炼体者?”
见他不知油盐,虞渊笑了一声,贺兰玄回到长老台,挥手示意较武继续。
像轩辕古这种小门派黑马,一鸣惊人的还是少数,多数还是大宗门弟子占上风。
贺兰承的表现优异,月弥,轩辕古,贺兰余,最终在四晋二时遇见了。
不过贺兰余不知怎么,没有上台,月弥直晋,贺兰承险胜轩辕古。
“说不准贺兰承真的崛起了呢?”
“贺兰余不是没上台么?”
“上台了又怎么样,你看这月弥,不像善茬,不好对付,没准贺兰余就是怕遇见她败了,才不敢出面的。”
私语声窸窸窣窣。月弥实力不容小觑,台上她黑裙裹身,长发被盘到脑后,只留碎发微扬,笑起来时红唇和她母亲生得一模一样,天真恶劣。
“好久不见,承哥哥。”月弥玉手抚摸着手中法器,圆环内嵌水晶球,球内囚着一条千年毒蟒,整个法器散发着邪性的灵气。
她笑着嗔怪:“都怪月澜哥哥,抢了弥儿的位置,不然嫁给承哥哥的就是弥儿了。”
台下人闻声,议论更激烈,虞渊眼神冷下来,拍了拍手,清嗓道:“如此遗憾,不若今日弥补了如何?”
“今日较武,若贺兰承赢,你便替月澜再嫁一次,任他去哪,从此你是贺兰承的正妻,如何?”
“荒唐!”贺兰玄急道。
月弥脸也沉下来,问道:“若承哥哥败了呢?”
“那他就入赘到你月族去。”
“前辈!”贺兰承闻此,不可置信的看着虞渊。
“怎么,你会输?”虞渊瞥他。
“……不会。”贺兰承咬牙。
气氛至今晚最高潮,贺兰承和月弥针锋相对,众人叫好声中,贺兰玄收到一条密音。
不过几秒,他闻声色变,勃然大怒,拍桌吼道:“封锁宗门,定不能让这贼逃脱!”
情况不清楚如何,贺兰玄暂停了较武,并恳求在坐所有的能人小友能配合调查,贺兰家会给予相应补偿。
虞渊眉心一跳,月澜离去的背影在他心头浮现,他起身,锁定了月弥,看她脸上果然无意外之色,他便了然。
与此同时,天溯阁山脚——
月澜慌不择路,他扒了守山的校服软铠穿上,往山上跑去。
天溯阁的山和玄序阁连着,他能在子正时分跑过去。
山林漆黑,他不敢大幅度移动,只能看到昭明殿解开了御剑飞行的禁制,大批人从殿内飞出,四处搜寻。
怀里的玉简烫得他心口发疼,身后有动静,他只能捂紧了,咬牙继续逃。
天溯阁放出了灵犬,月澜如同惊弓之鸟,他只听蹄声哒哒,越来越近。
林中跌跌撞撞,月澜回头,在那头灵犬张开血盆大口咬过来时,一杆枪直穿透了那白毛灵犬的脑袋,连惨叫都没发出来。
“……”月澜腿软了下来,扑倒在地,惊慌的看向来人,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那人信步走过,一身黑袍,看不清脸,扬手将那枪尖还在滴血的长枪收回到手中,走到月澜的面前。
他蹲下身捏住月澜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将他的易容术解了。
端详良久,久到月澜吓得打颤,那人才以一种很怀念的语气道:“嗯,还真是很长时间没见过这张脸了。”
“你……你是,天溯阁老吗?”月澜强忍慌张,却还是忍不住发着抖,磕磕巴巴的问。
黑袍人没回答他,只静静地看着他,两人距离很近,可月澜却看不清他的脸。
“玉简,你不能带走。”他说着,手指一勾,四块玉简发着光从月澜胸口浮出,被他收回。
“不……大人,我……”月澜伸手去抓,扑了个空,可他也说不出任何辩驳哀求的话,因为此时眼前这人杀了他都不为过。
可是他怎么甘心。
“哭什么。”黑袍人抬手抹了他的眼泪,“没说不给你看里面的内容。”
他掐了个手决,在玉简上打了个阵,金光刺眼,月澜不适地闭上眼,随后感觉额间一凉,再睁眼时,眼前的黑袍人已经不见了。
他一阵头痛欲裂,几欲伏地翻滚,等清明过来时,发现自己脑海中多了许多东西。
他试着回想,确实就是那四枚玉简的内容。他身上还莫名披着阁老的黑色长袍,来不及多想为什么阁老要宽恕他,马上到约定的时间,他得赶紧赶过去。
等马上看到玄序阁时,内外院已经被围住了。
他已经暴露了。
月澜往目的地赶,月浅一脸不耐的在等,见面就冷笑:“你完了。”
“月弥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月澜苍白着脸道。
来不及废话,月浅道:“我以为你会死在天溯阁。东西呢?”
“没拿出来,不过我记住了。”月澜开口,果然见月浅听到之后恼怒道:“你耍谁玩呢?”
“真的,我可以先告诉你解淫毒的药。”
月浅没说话,看着月澜让他继续说。
“海髓芝,天雷果,凝元草,金元子,玄藤,最后以潮海圣水炼制。
“不论最后成丹成水,都有效用。若服丹,不止解淫毒,而且会大幅增长修为。”
他急匆匆说完,月浅却不信。
“我怎么信你,你说的这些,哪个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仙草仙果,若这是解药,那毒药必然也可贵,族里没那么大方。”
月澜道:“毒药确实可贵,因为毒药主要贵在一味阴凝血上,阴凝血的主要来源就是我们这些被种了淫毒的人,这在月族并不可贵。”
月浅没再多说,将手中映石抛给他,就原地消失了。
原来这只是月浅不知用什么法宝弄出的分神影子。
月澜手捧那一块小小的映石,匆匆躲进了曾经和虞渊练功时设了幻踪阵的后山角落,然后闭眼窥探。
映石只会忠实记录它所倒映的一切,月澜仿佛置身于那天夜晚,月族宗门的天坑上月轮皎皎,照亮了院子内残忍的景象。
月多颜满身鲜血,被压制在地,月轻尘用脚踩住她的肩,狠狠碾了几下。
“唔…”一声闷哼,月多颜生生吞下这口血,然后疯了一样咧嘴笑了起来。
红口白牙,鲜血含在她嘴里流出,她抬头,眼神是惊人的亮,满含仇恨,眼皮绣满金纹,她仙骨在眼,在族内罕见,美丽妖异,且极其适合修炼瞳术。
不过月多颜爱剑,她笑完,啐出口血,冷声道:“我高看你了,月轻尘。你不光是毒,还蠢,怨不得族长要将你留在族内。”
月轻尘听多了骂她蠢的话,却依然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怒极反笑,嘲道:“那又如何,我可以永远在母亲身边,不像你那宝贝幺弟。”
听到幺弟,月多颜狠狠挣了一下,没挣开,怒道:“你把月澜怎么了?他在哪?!我要见他!”
“我不杀你,”月轻尘蹲下,拍了拍月多颜的脸,“月澜已经因为你和我做交易嫁去了贺兰家。”
“你知道的,就是今晚,若不顺利,他大概已经被发现是个毫无修为也无仙骨的废人了,贺兰家,把他弄死了丢出来也不意外。”
她每说一句话,月多颜就拼命撑着手肘,尝试起身,每一次被压下,她都咬牙在喉咙怒吼着再起来,孜孜不倦。
月轻尘见她狼狈,不由得觉得好玩:“何必浪费力气呢?你已是个废人,金丹被挖去,灵脉尽毁,右手和左脚的筋也被挑断,何必呢?”
她娇笑着:“呵呵呵,你就一辈子呆在这里吧,若他死了也罢,若月澜不死,你就会成为我掌控他的最好把柄。”
“像条狗一样,成为我的奴隶,成为弥儿的奴隶,想活着就对我摇尾乞怜吧?我就给你一口饭吃,也得是别人剩下才有你的份。吃不饱,你这张脸也有几分颜色,去勾引男人,求他给你吃,好不好?”
话必,她像是爽得不行了,仰天长笑着转身离去,将院子的门关紧下了禁制,压制月多颜的人也放了手,退到周围看守她。
院内死寂良久,月多颜一次又一次想站起,又摔得趴下去,终觉自己已然真如月轻尘所说,成了一个废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多颜也笑,她边笑边垂着头爬起来,从发鬓开始,满头青丝变白发,她捂着脸,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月族……”她喃喃:“我月多颜,永不为奴!”
“更不会成为澜儿的把柄!”
月多颜抽出一旁的长剑,朝着双目重重划去,她惨叫凄厉,却并不松手,反而反手将剑刺入胸口。
守卫阻止晚一步,慌忙去报,月轻尘又回到这个院子,冷眼看着地上双眼血肉模糊,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月多颜,“卷了扔到山下吧,活不成了。”
至此,就是映石全部的留影记录。
虞渊找到这里时,就见月澜缩在角落,双目无神地流泪。
他身上的黑袍品质是灵阶,显然不可能是月澜的,而且易容术已经被解开,贺兰家已经锁定了月澜,月澜一露面就得被贺兰家就地缉拿。
偷天溯阁,真是好样的。
虞渊无法不恼怒,月澜骗了他。
他走过去,拽住月澜的头发,咬牙切齿地赫然道:“你又骗我。”
又?为什么他要说又。
印象中,好像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
发丝扯动头皮,月澜痛醒一样,看到虞渊,泪流得更凶。他迫切的需要一个支柱,一个发泄口,他魔怔了一样,拼命的想往虞渊怀里钻,伸着手想揽住虞渊的脖子,却被虞渊掐着脖子推开了。
月澜喉咙里发出悲鸣,他至此已经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像是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也已经没人在乎他的去留。
他把手放在虞渊掐着他脖子的胳膊上,此时的他又像是冷静下来了,泪水从脸上滚落至下巴,最后滴在虞渊的手腕上,他轻轻笑道:
“……杀了我吧,大人。”
“求求你。”
似乎被那滴泪烫到,虞渊蓦地松了手。
接着,他心中竟然烦躁地生起了一丝恼怒。
没错,恼怒。
月澜一副真的没有打算多活的样子,他的眼像告诉虞渊世上已经没有他值得停留的人了,月澜自顾自放弃了自己,也放弃了他。
虞渊不敢深究自己恼怒的原因。
他不解地看着月澜,冷静了下来之后蹲下身,用力掐住月澜的下巴,拧着他抬头,皱着眉头,直视他:“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月澜似乎才从恍惚的状态回过神,空洞飘散的眼神聚焦,喃喃道:“……大人,我阿姐她……”
不用下文,虞渊已经知道结局,他松开手,起身冷淡道:“嗯,所以你要我杀了你,然后呢?”
“让得逞的仇人逍遥事外?”
显然今日的月澜学会了入世的第一课。
他脑海中属于月族的板块像破开云雾一样,清晰起来。因得知月多颜死讯而凉掉的血重新沸腾至胸腔。
虞渊又重新问他。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杀了她……”
月澜抬头,突然伸手紧紧攥住虞渊的衣摆,眼底燃起的火光比第一次求学要晃眼的多。
他指节用力的发白,像将要渴死的旅人对天祈望最后一滴水。
眼泪又重新溢出,他感觉不到一般,眼都不眨。
“杀了她!我要亲手杀了她!!”
“呵……”虞渊笑了,重新蹲下身牵住了月澜攥着他袖摆的手,已然是有些僵硬和冰凉。
“我会帮你。”
贺兰宗门——
“废物!”贺兰玄大怒:“眼皮子底下都能让人逃了!”
侍卫老实禀告:“长老,我们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脸,不过身上披着的那件黑袍,我们看着眼熟,像是阁老的那件。”
堂下一静,若玉简被偷走,而阁老不出,意思是那小贼本事通天,连阁老都无可奈何?
亦或者玉简内容不是特别重要?可偷偷去禁三阁还偷东西无疑是一种挑衅,阁老哪怕给了教训,也不可能连人都给放了。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阁老和那小贼狼狈为奸,要独占秘法。
贺兰玄给远在闻人家的家主贺兰同光发了简讯,压下心头怀疑,问道:“查了吗?今日宴会宾客可有不在场的可疑者?”
“禀长老,今日外人宾客并无可疑者,只是……”
贺兰玄不耐:“只是什么?”
“只是没有人知道玄序阁少夫人的去向,以及也没有人能证明事发当时少夫人的不在场证明。。”
“……”贺兰玄目光微闪,沉声道:“贺兰承现在何处?”
“玄序阁。”
而贺兰承已经黑着脸将玄序阁包围起来了。
贺兰承心中已经有数,他早觉虞渊身边跟着的那位“徒弟”可疑,因为他印象中玄序阁从未见过这张脸,也四处打听过了并没有“金竹宫”这一门派宗族。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禀公子,弟子也不知。”侍童道:“夫人一直未出絮雪殿,我们也是刚刚才知晓的。”
此时贺兰承已经确认了,虞渊的新徒弟就是易容后的月澜。
他牙咬得咯咯响,几乎要维持不住温和的假面。
他不知月澜做了什么能让虞渊这么帮他,只怕月澜真偷懒天溯阁的东西连累到他身上,所以他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就带人堵住了玄序阁,划清和月澜的界限。
可偏偏贺兰玄不让。
贺兰玄阻止了他,并又指派了一队修士前来搜翻围堵,怕贺兰承包庇月澜。
贺兰承似乎又回到了天赋尽失时的处境,遭到冷遇,无人信他敬他,哪怕他是贺兰家的大公子。
“大公子还是避嫌为好。”侍童善意提醒。
贺兰承心中憋闷,无法疏解,冷哼一声,看着灯火通明的玄序阁,和里面脚步忙碌的弟子,毅然转身下山了。
路上冷清,几乎全集中在玄序阁和天溯阁,没什么人。
越来越静,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汗毛有些竖起,针刺印堂一般的直觉让他突然转身查看,然后就眼前一黑,被敲了闷棍一样,再次醒来,他看到了久不见的月澜。
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见虞渊挡住了月澜。
前辈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了也不跑的样子,看到他醒了,直接道:“做个交易。”
贺兰承气笑:“前辈,你们似乎还有事没向我解释吧?”
虞渊:“你想要什么解释,关你何事?”
“好,我不问前辈你,”贺兰承后脑被敲得龇牙咧嘴,但还是狰狞着问月澜:“你为何要易容去偷天溯阁的秘法?”
月澜摇头:“秘法不在我手里,不信你们去看。”
“那你怎么解释后半场你既没在宴上,也没在玄序阁?”贺兰承才不信,双眸定定地咬牙切齿道:“还有,你是什么时候背着我勾搭上的前辈?”
虞渊开口:“这是另一个交易,不便透露。而我要与你做的交易便是洗清月澜身上的嫌疑,贺兰家审问时,你要说月澜后半场跟你在一起,易容是因为不愿见到月族的人。”
“前辈!”贺兰承吼道:“且不知月澜是不是真没偷我贺兰秘法,可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能让你如此替他说话?!”
明明从前他才是前辈的徒弟。
要说月澜和虞渊要是有一腿,可他有意识的窥探,仍然能看到月澜的元阴之气,并未破身,如果他们真的勾搭上,虞渊并无顾虑,且他也不是会这么忍耐的人。
所以,月澜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达成的交易?
虞渊不想跟他扯皮,有些不耐道:“你做不做?听闻此界秘境皆是高手死后形成的,我作为一个死人,能感受到灵气波动,你若同意,我帮你寻到高阶秘境,助你提升修为,秘境内发誓护你周全,若不同意就算了。”
不同意,他就带着月澜离开贺兰家。
贺兰承没想到虞渊还有这个技能,听到虞渊会发誓,心神一动,答应下来。
“还有一件事,月澜此后跟着你一起修炼。”虞渊已经知道月澜最初消极怠工的罪魁祸首是贺兰承,只能由他来解决这个问题。
贺兰承有些不爽,道:“他一个炉鼎,如何能修炼?”
“想便想了,你只管答应就是。”虞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和语气。
“那我也有一个条件。”贺兰承道。
虞渊挑眉:“你说。”
“前辈要助我炼化无名剑。”
虞渊打量了他一下,摸着下巴道:“我当你已经完成炼化了呢,不是你自己说的已经能控制住它了吗?”
“……”被戳破,贺兰承不自在道:“只是能暂时压制,若要炼化为自己的剑还需机缘。”
虞渊道:“机缘这东西,你要和天道做交易,跟我做没用。”
其实他是知道强行炼化的方法的,可是他懒得去弄。
“不,”贺兰承道:“机缘,也可以人为去夺得,前辈若能感知灵力波动从而能寻找到高阶秘境,想必也能感知到灵阶仙阶的炼具和武器。”
“听说闻人家的神器九生乾坤鼎无所不炼,只需前辈助我借到就好。”
这神器听着极为耳熟,虞渊略一思索,想起这是曾经自己的东西。
看来他当年死在这里确实是留下了一处秘境,而他留下来的东西也都被最初的一批顶尖高手寻到了。
九生乾坤鼎确实可以炼化武器,只需滴入炼化者的精血便可,不过有失败风险,要是精血都用完了还炼化不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贺兰承不怕,他还是要赌。
“好。”看他那么坚持,虞渊没说什么,答应了。
不出所料,贺兰玄又大怒了。
他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指着贺兰承的鼻子骂他这是狡辩,为何刚才不说月澜易容跟在你身边,此事定有蹊跷!
贺兰承恭敬道:“大长老莫气,月澜也是怕我不允他出去,所以偷瞒着我跟着虞前辈出来的,随后跟在我身边。”
“至于您说的贼人,月澜并无内力或者灵力,亦不是体修,一介凡人,难道说您亲自培养的护山司连个凡人都抓不住?”
“谁知你身后这个不是和他是一伙的?”贺兰玄被噎住,又质问贺兰承身后的虞渊。
眼见火烧到自己身上,虞渊一点不着急,只看着久跪在殿中间的月澜皱眉头,“大长老此言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独断,你收到传音时我在哪,难道你不知?”
“不若将天溯阁老请来,询问到底东西少没少再做决策。”
若东西没丢,又无绝对证据,这人他们就押不了。
此时,侍童也急匆匆穿过昭明殿,殿前一阵寂静,全都盯着他的动作,略有窒息。
“大长老,荒长老说,禁三阁并未丢失任何一本秘法,若不信便请大长老自行前去验查,还说……”
贺兰玄脑门突突的,手掌几乎要捏碎扶椅,扶额咬牙切齿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说什么?”
侍童抖了抖,怯怯道:“还说……为了贺兰家和昭明殿的声誉,请贺兰长老对此事切莫对外张扬,若无证据,便不可随意关押扣留,严刑拷打。”
砰!
雕刻精美的扶椅手握那头彻底被捏碎,贺兰玄犹觉不够,又狠狠向下一击,椅身也应声而碎。
“岂有此理!”贺兰玄不服气,不过是个新上来的,竟然还管到贺兰家内院来了。
贺兰承低眉道:“大长老息怒,且不说是不是月澜,但家丑不可外扬,这也是父亲的意思,既然东西没丢,此事便做罢了吧。”
贺兰玄闻此,气血更是往脸上涌。他心中有数,此事与月澜和虞渊脱不了关系,可东西没丢,月澜也有贺兰承给他担保,很难把人摁到牢里审问。
他冷哼一声:“此事,你们等着!”
说罢,甩袖而去。
等殿中长老都散的差不多了,月澜才起身。
他太虚弱了,先前绷紧了心神潜进天溯阁,后又被追杀差点命丧灵犬嘴里,接着得知了月多颜的死讯,方才在殿中又跪了那么久,他灵力积累并不够,现下几乎要站不起来。
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他手朝前虚虚一抓,拽着虞渊的衣摆往下倒,虞渊“啧”的一声,还是伸手接着了他。
贺兰承没走,他还有很多事情想找虞渊问清楚,可眼下这一幕确实刺眼。即使是他知道前辈和月澜不可能发生什么,即使是他确实也不在乎月澜如何,但不知道是不是属于一个男人对妻子的占有欲作祟,所以让他在虞渊面前突然生出一股叛逆的心理。
虞渊正想将月澜掐着腰提起来搂住,面前一暗,月澜的手被另一个男人牵住,并且不容抗拒的将月澜拉了过去。
虞渊抬眼,有些没想到,居然是贺兰承。
月澜虚靠着贺兰承,指尖拧着他的衣领和肩头的衣服,有些头晕的想推开他。
可贺兰承的手犹如铁铸一般钳住他的手腕,让他疼得蹙眉。
“不劳烦前辈了,我送月澜回玄序阁。”
温雅的嗓音,虞渊本就觉得这厮虚伪,眼下更是看他不顺眼,可人家牵自己夫人,他不好发作。
他没有理由,可他的不爽也是真的,也看清了贺兰承眼底的那丝叛逆。
他扯了嘴角嗤笑一声:“随你。”而后也离开了。
昭明殿此刻只余贺兰承和月澜二人。
殿内寂静良久,贺兰承看不懂最后虞渊的嗤笑,只觉得自己怎会如此幼稚,他扶着月澜是他的责任,但为何会生出是要与虞渊做对才扶月澜的心思来。
他沉思,手劲儿越来越大,直到听见一声痛呼。
贺兰承才蓦然回神,看向又瘫坐在地上的月澜,只有细白的一只手被他擒着手腕,被吊着一样被迫举起,无力地向下垂。
他松手,看着那手腕被他攥出一道狰狞可怖的红痕,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紫色。
方才看到虞渊扶起月澜的郁火散去,他蹲下身,抬起月澜的下巴:“我不管你用何种方法缠住了前辈,得了他的青眼,我只警告你,修炼可以,别想着打别的小心思。”
月澜唇色苍白,浑身已然冒冷汗了,两耳嗡鸣,听不清贺兰承的话,只能呜咽两声,头便往后仰,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虞渊莫名其妙,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他被挑衅了?
被贺兰承?
而让他觉得无法理解的是,他居然真的有被挑衅到。
他眉头紧锁,认真思索了下为何如此,只得到了一个答案。
因为月澜还不属于他。
月澜的整体行动受贺兰承的限制,因为是贺兰承的妻子。
哪怕将来他修炼了,贺兰承提出双修,月澜也没理由拒绝,而他更没有立场置喙。
怎么越想越恼火。
虞渊狠狠吐出口浊气,恶狠狠地脚下生风,一路直奔絮雪殿。
殿内烛火未亮,夜明珠也被罩住,黑漆漆的,卧房的床上浅浅伏着一个身影。
外头的月光透过窗影影绰绰的覆住月澜,床上他即使入梦中也并未酣眠,似乎陷入了什么经年噩梦,睡梦间愁颜不展,眉尖紧蹙,汗湿了脸侧的青丝,在虞渊过来的时候猝然睁开了眼。
被噩梦惊醒,他喘息未定,眼神聚焦,看见了床边的虞渊。
“……大人。”他道。
刚从梦中惊醒,此时月澜的嗓音带着绵软的哑,却又没什么情绪。
“嗯。”虞渊应声,问:“梦到什么了?”
“……”
月澜似有恍惚,不知如何回答。
良久,他见虞渊伸手拂开了因为汗湿黏在他脸侧的长发,才哑声道:“我梦到了您。”
虞渊眉梢一挑。
“还有……一片竹林。”
话音刚落,月澜感觉到虞渊的手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