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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吻(缅铃/打P股/桌角撞烂阴蒂/抽B)(1 / 1)

自从那次月圆之夜被虞渊插过以后,月澜的每一次圆月和弦月便没做过向贺兰承求欢的行为。

十五天后就是凌云较武,宗主召集全部参加的子孙弟子前往昭明台开会,并且举行一场宗门内的小比试来试试水。

贺兰承不是不知道今天是圆月之夜,但他仍然恶劣的将絮雪殿和其他殿门关紧,将月澜一把扯过去推进书房里,关紧了门。

月澜扶稳桌案,抬头只看到门合上之前贺兰承嘲讽轻蔑的嘴角。

他从承欢殿拿了淫器准备今日缓解淫毒,结果被贺兰承看到,又用什么“防止他再去偷窃贺兰秘法”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将他关起来。

他扑过去,十指只来得及扣住坚硬的门,皱着眉,摸索不到门缝。

这不是絮雪殿的书房,侍童会进来打扫,到时候他毫无意识,淫态百出的样子被开门看到,他脑海中法,还是颤抖着摸到那条又窄又细的肉缝,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了。

手指模仿着虞渊插进嫩穴,湿热的软肉吸裹着自己的手指有种异样的羞耻感,情热并未缓解,他也没有觉得舒爽,着急的又加了一指。

“呜……”他带着哭腔痛吟一声,赶紧将手指抽出来,摸出了匆匆从承欢殿拿走的一件奇巧淫器。

他生在月族,自然知晓此物,一个鸟蛋大小的圆铃,水银和金子层层浇灌,粘到逼穴的淫液之后开始“嗡嗡”震起来。

缅铃被埋在软逼下,月澜低着头,手指攥住衣摆,敏感的阴蒂被连着震动,他哼出声,又羞耻的憋住声音。

虞渊进来的时候就闻到空气中的旖旎香气,轻轻的“嗡”声从角落传出,还有月澜轻声哼唧的声音。

月澜没睁眼,泪珠也已溢出,沾湿了一簇簇睫毛,抖啊抖。

他没出声,就静静看着,看到月澜的呼吸突然急促,他仰头,细白的脖颈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双腿也并起来,颤抖着身子压抑自己的呻吟。

应该是要高潮了。

可惜月澜低估了缅铃的威力,他压不住淫叫,阴蒂刺激太过,他抽搐着高潮,水淋了一地板。

他劫后余生一样剧烈的喘息着,睁开水光潋滟的眼,看到了虞渊沉默的站在一旁就看着他。

虞渊抬了下眼皮,面上波澜不惊,看到月澜缩了缩腿,他轻笑:“遮什么,自己做的坏事。”

耳边缅铃的声音还在震动,他信步走过,强硬的掰开了月澜的双腿,看到了还在抽动翕张的肉红逼穴,还有他身下无色无味的一摊,像失禁一样。

“弄脏地板的坏孩子。”他伸手捻了把因为缅铃震动弄得挺立出来的阴蒂尖,穴口缩紧又拧出股淫水。

“哦,原来是这里出的水。”虞渊使坏,故意逗他,弹了一下敏感的阴豆,月澜闷哼出声。

“嗯——!大人……不……”

月澜的嗓子都是抖着的,虞渊两指分开粉嫩的阴唇,使被包裹着的嫩生生的阴蒂更加明显的挺出来,颤抖着惹人怜爱。

虞渊假模假样的思考道:“怎么惩罚呢,小夫人?”

月澜脑子迷糊了,他害怕虞渊像从前那样打他的这处,忙伸手去捂住,呜呜咽咽地哭:“不要……不要打……”

虞渊扯不开,沉着脸道:“不听话?”

月澜摇头,清凌凌的一双眸中漾着哀求的泪光。

可惜今天的虞渊是个心如冷铁的瞎子,他站起来道:“不打就撞肿。”

他顺手从书房桌案上拿起青色扁长的镇尺,指了指桌角。

“站起来。”

月澜难掩震惊之色,没想过还能这样,腿软的站不起来,还要被虞渊强硬地拽起,淫水顺着光裸的腿缝流下。

月澜摸着坚硬的桌角不敢向前,难以想象敏感的那处真的撞上去该有多痛。

虞渊用镇尺挑开下垂遮住小逼的衣摆,看月澜犹豫不敢,不耐烦地一尺抽臀尖上。

月澜一痛,脚下不稳往前栽了一步,坚硬的桌角直直划过挺立阳具下的阴囊,然后撞到了被扒开的阴蒂上面。

“啊——!”

月澜一下伏在桌上,几乎是惨叫出声,又猛地咬住下唇,两条长腿夹紧,抖着不出声。

“自己撞,不然让我抽烂更好点吗?”虞渊在旁边冷眼看着月澜扣住桌边发白的手指,不见一点心软。

月澜拧紧了眉头,只得缓慢起身,站也站不稳的挺着小逼执行虞渊的命令,一下一下的小幅度撞着桌角,看起来很像是月澜贪吃,浪得连将桌角都吃进去不放过。

很长时间不动作,虞渊皱眉,又一尺抽下去,臀尖已经有两道红痕,月澜被抽得又是一下撞上去,这次感觉阴蒂马上都要被桌角碾烂了。

“呜……呜……”他伏在桌子上抽泣。

月澜真的动不了了,手肘撑在桌子上无力地撅着屁股,虞渊抽一下他往前挺一下,哭得泪黏住双眼,直线一样往下掉。

“疼……疼……大人呜……”他低低地诉说,撒娇一样。

虞渊听到,又往翘起的肉臀上抽了一记,看着眼前流水紧缩的逼口失禁一样哗啦啦地淌水,然后又松开绞紧空气,不停抽动着要高潮。

“小骗子。”明明又要高潮了。

“啊……啊啊……”月澜终于崩溃道:“大人,您……您打吧,别用桌子……”

他说完,挺身坐上桌,自觉分开了双腿,细白的手指掰开了被撞的殷红的软逼,已经有些肿的阴蒂尖细细地颤抖。

虞渊扬眉,手中冰凉镇尺放上,月澜又哽咽道:“不……不要这个……”

他松开掰着腿的一只手,去摸虞渊的大掌,指尖勾道:“用大人的手……”

虞渊看着他的动作,额角青筋直跳,他硬得要炸了。

月澜的手被拂开,没来得及失落,就见虞渊解了衣裤,用他硕大紫狞的阳具抵了上来,戳了戳逼口,软肉如饥似渴的吸裹住龟头。

与那口浪逼的热情不同,月澜被此举吓住,摸着滚烫的肉棒推拒:“大人……不要进来……”

虞渊呼出口浊气,牙痒痒,一把掐住月澜的下巴,几乎是咬着牙根儿磨出来的:“我可是够疼你了,心肝儿。”

话毕,他抽出肉棒,狠狠朝着软逼抽打过去,啪啪啪抽得淫水四溅。

“啊!啊啊啊——”速度快得月澜反应不过来,他的腿被架起,两条腿都被抬在虞渊左肩上,狰狞的肉棒在潮湿的腿缝中狠狠抽插。

龟头抵着肉洞狠狠划过,碾着肉蒂来来回回磨擦,最后月澜高潮时腰狠狠弹起,被虞渊摸着胯压下去。

虞渊射出来的时候月澜已经双目无神了,他不知道潮吹了几次,虞渊也惊叹居然每次都有水喷出。

腿间肿得不能看,合腿都火辣辣的疼,还有高潮余韵的酸爽,虞渊捏着他的下巴吻他。

月澜瞪大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接吻。

虞渊把他连揉带摁,月澜整个人嵌在虞渊怀里,被吻得舌头酸疼,喘不上气,小力的推他,虞渊才松开嘴,狠狠抹去月澜嘴巴上勾连的银丝,眸色黑沉如墨,他认真道:“我要操你。”

月澜不敢拒绝,也不敢答应,只揪着虞渊胸前的衣襟,幼犬一样用淌了满脸泪,湿漉漉的柔软脸蛋去蹭虞渊的下巴,表达了害怕,依恋的意思。

淫毒后遗症,月澜会比平日更黏人些,虞渊捏住趴在自己怀里的小美人儿的耳垂,低沉道:“被我操熟,我日夜看着你,护着你,你不想修炼就不修,我不会让你再受伤。”

“小夫人,考虑一下,跟我吧。”

虞渊没觉得自己有多疯,这种话居然是他说的,而且他既然能说出口,那他大概也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决定的未来场景的,他真的想象过,并且觉得不错。

月澜被这话吓到了,睁圆了一双猫儿似的眼。

“大人,我……”

话音未落,门外喧嚣起来。

族内比试结束的快,这个房间很快就会被打开。虞渊看着下身光溜溜,腿还软得站不起来的人,顾不得月澜说的什么,沉着脸搂着人转移了地点。

今年参加凌云较武的弟子不多,贺兰靳拔得上一届头筹,他不用参加这种族内小比试,而贺兰承确实修为长进不少,即使不用那把什么邪门的剑,也是在贺兰族内夺冠了。

即使如此,贺兰承看着自己的双手,觉得如果此时那把无名剑在手,他实力能够再往上拔高一截。

他现在就想从虞渊哪里把剑夺过来!

他思绪翻滚,越想越偏颇,甚至认为是虞渊想要强占那把无名剑,所以找理由收走。他凭什么,他凭什么,他自己说了不是他师父,只是前辈,凭什么要管他用哪把剑?!

胸口中似有一团闷躁的火,他开始喘粗气,耳边嗡鸣。

“大哥。”一个没什么情绪起伏的音调,冷得像桶水,让贺兰承蓦然醒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刚被虞渊教导过没几天,他怎么会有那么,那么极端的想法?

贺兰承收拾好面上表情,抬头看到刚刚喊他的人,身着银白劲装,玄色腰封,抱剑而立,像个刺客。

但这是他三弟——贺兰余。

“何事?”贺兰承刚在场上打败他这三弟,此时正是对他耐心的时候。

贺兰余开门见山:“你为何实力晋升如此快,能不能教教我?”

“……”贺兰承看着他不语。

他这个三弟,就算是之前身负天才之名的他,与之相比也毫不逊色,可以说是贺兰家非常低调的天才,近几年才露面,寡言少语,不爱出风头。

方才也是惜败于他。

所以他不敢教。

贺兰承扯起一抹假笑:“若教导我的前辈不介意,我会通知三弟的。”

这话是假的,他根本不会告诉虞渊这件事。

贺兰余却信了,他点头,转身离去了,束得高高的马尾被风扬起,背影清瘦挺拔,形影相吊,一股孤傲之气,怎么看都不像贺兰家的三公子。

据他所知,长老贺兰玄和他夫人都很是溺爱这个孩子,按理都应该培养成像贺兰靳一般的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性子,可贺兰余却不同,低调寡言,不善交际,只有看不懂人眼色这一点勉强符合被宠坏的幺子形象。

今年参加凌云较武的人比以往多出许多,要比上十日之久,索性今年是闻人家负责操办,倒是不担心住宿条件不好,毕竟闻人家财大气粗。

贺兰家主被邀请坐观审席,所以家族内比试一结束就带着贺兰靳早早去闻人家商量凌云事宜了。

贺兰承对虞渊道:“前辈,您会去吗?”

虞渊才懒得管他,这两天被贺兰承实在扰得烦躁,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贺兰承只道他已经能控制自己,绝不会再出现收不住手的状况,求虞渊将剑还给他。

“还给你?”虞渊闻此倒是睁眼了,好笑道:“这剑没名没姓的,怎么就成你的了?”

贺兰承被说的没脸,又丧着脸不欢而散。

没多久,贺兰承手中拿着一枚玉坠走过来,神色不舍且隐忍,后又坚定道:“我知前辈不想被困在这玉坠里,若前辈将剑给我,我便将这亡母遗物给前辈。”

虞渊总算合了手中执着的书卷,抬眼看了一眼那坠子。

实话说那坠子和虞渊的命没两样,玉碎魂消亡,只不过虞渊不是很在意,他本就是个死了上万年的孤魂野鬼,只可惜这世间没有修鬼道的。

但是能到自己手里肯定是舒服很多的,他才不想每次维持不住人形就得时时刻刻和贺兰承贴着。

既然是笔交易……

虞渊这时才仔细看了那枚玉坠,原是一对龙凤扣,这是其中一半。美玉莹润透亮,是块好东西,但没什么用。

他没什么感想,只道:“凌云较武我会跟着过去,这几日练习需点到为止,不能打伤陪练弟子。”

松口了!贺兰承狂喜,连忙应声,虞渊将剑给了他,他拿了剑就一脸兴奋的出门去了。

倒是虞渊指腹摩挲着这坠子,心中有些许违和感,他总觉得对这坠子似曾相识,触感柔润而熟悉,却因为想不起来在何时见到过而恼火上了。

“啧。”该把贺兰承叫过来让他好好讲讲,这既然是他亡母遗物,那么他应该知道这玉坠的一些事情才是。

想不到,虞渊真是想破脑袋了,就是想不到。指腹从频繁摩挲玉坠的动作变成了紧紧攥住,最后松了劲儿。

算了。

他嗤笑一声,将玉坠抛了出去。

正巧挂在他不远处书桌上的笔架上,摇晃了两下,不动了。

目光向下,看到桌角,虞渊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月澜。

不知现在能不能走路了。

或许月澜知道呢?

虞渊不知为何,想到月澜心中憋闷就消散不少,起身拿上玉坠就神清气爽的去找他了。

絮雪殿,夜半——

前几日的圆月,月澜被弄得太惨,阴蒂肿出血丝,被掰着腿又磨又抽,有时候月澜就想,干脆就让虞渊操进去吧。

只是他说不出,一张嘴就是哭吟,最后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昏死了过去。

后来下床也走不了路,小逼被磨得生疼,走不了两步脸上就开始冒冷汗,咬着下唇脸色煞白。

只能每天上药。

他抬腿,往好了不少的女逼处抹药,忍着羞耻,连虞渊出现在他身后都没注意到。

只见一只手突然出现,抠挖了一坨药膏,月澜一惊,双腿猛地合上往后看,看到是虞渊,绷紧的脊背才慢慢松懈了。

虞渊扬眉,往月澜屁股上拍了一掌,又强硬地将他双腿打开,药膏在仍然红肿的小逼上抹开,手掌整个包住阴阜揉弄了起来。

“嗯……”月澜难耐闭眼,阴蒂尖依然肿露在外,虞渊这么个揉法,他又有些感觉了,又痛又痒,直白的快感很快又覆盖住痛觉。

药膏被揉化开,开始有了一些水声,虞渊感觉到了手掌下软热的逼肉开始抽动,轻轻颤抖,他拧了一把软逼,月澜轻吟了一声,虞渊在月澜耳边轻轻地笑:“是药还是小夫人的骚水?”

月澜睁眼,呼吸的热气打在虞渊颈侧,有些委屈,他控诉:“都是大人的错……”

月澜夹着虞渊的手掌合上大腿,莹白的脚趾勾住床榻上的被褥,无论虞渊怎么逗他都不给反应了。

虞渊也没那么畜生,只把药揉开,没做什么,谈话调情间提起了贺兰承的母亲。

月澜想扯开虞渊的手,爬起来要穿亵裤,虞渊又给扯回来,摁在怀里不许他下去。

挣不开,月澜叹气,思索了一下,道:“大公子的母亲是月族族长的女儿,不过早早就离去了,我所知甚少。”

虞渊了然,又问他玉坠的事情。

“您说那枚玉坠?”月澜垂眸,“是月族族长的信物,只是族长宠爱月影姑姑,这坠子就成了陪嫁。”

月澜曾在月族远远的看见过那条坠子,明明不是他的东西,他却见之难忘。

后来他在贺兰承的脖子上又看到了它,没来的及细瞧,贺兰承就将他推倒在地,满眼嫌恶,他也就熄了想摸摸它的想法。

他买过许多形似的玉坠,说不清是什么目的,入睡时沉甸甸的坠在胸口上,有种安心的感觉。

这些话他当然没和虞渊说,其他的他确实对这条坠子的来历只知道这些。

而虞渊确实在月澜的胸口拽出来一枚色泽水润的玉坠,也是龙凤扣的样式,猛一看没什么分别,只是花纹不同。

月澜挣扎过,但还是整个胸膛的衣服被虞渊扒开,将这条坠子扯出来,胸口被大掌摁住,他大喘着气,发丝凌乱,像被刚强辱了。

“……”观摩那坠子良久,虞渊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怎么看怎么违心,他道:“这么喜欢贺兰承,偷偷地和他戴一对儿?”

身下月澜不讲话,虞渊几乎要撬他的嘴。

“凌云较武不想去了?”他威胁。

“今年月族的月弥参赛,你去肯定是能见到的。”

月澜终于抬眼看他,眼睛微动:“月弥……那我阿姐呢?我阿姐月多颜呢?”

他爬起来,睁着一双澄澄的眼带着希冀望着他。

虞渊没听过这个名字,想必是没她,但他还是诱哄道:“去了兴许可以见到呢?”

月澜这才凑过来求他。

虞渊借此将人又摁倒欺负了番,白皙纤薄的胸膛两点嫣红肿胀,被又咬又拧,还抖着手努力地将胸挤在一起,可他并不似女子有柔柔酥胸,弄得自己泫然欲泣。

最后伏在虞渊腰间沉沉睡去。

次日,月澜就去找了月浅。

他从没出过玄序阁,更没有兴趣去贺兰靳的居住所,现在贺兰靳随贺兰家主一同去往凌云峰,他顺畅直通,女侍引了他进去。

月浅还没梳妆打扮好,她是不介意见人得不得体,月澜也不打算等她梳洗完。

“月浅,”他直接道:“月多颜,为何没有参加此次凌云较武?”

“还能怎么,病了呗。”月浅弄弄自己的头发,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要想救她,就替她向贺兰承求一味药,以及药方。”

“什么药?”

月浅勾起一抹笑,“月多颜被种了淫毒,你若不想她再被送到青阳长老床榻上,就去求贺兰承让你进贺兰家的藏书秘阁——天溯阁,你知道吧?”

她垂眸:“像狗一样等着,求着男人的垂怜,无论怎么张着腿任人玩弄,都没有人在乎,包括你自己,这滋味不好受吧?”

月澜:“……”

没人比他更知道了,正是如此,他绝对不可以让月多颜落入这番境地。

“我知道了。”他道。

月澜没想到,他本就是因为月多颜而替月弥嫁过来到贺兰家,结果月多颜依然难逃魔掌。

他和阿姐都不是族长所出,是族内长老膝下的子孙,他自出生便被遮掩身体没有仙骨的事实,母亲从不允许他出门露面。

是阿姐和其他孩子一起玩,无意发现了他,他兴冲冲地跑去和母亲说,他有了玩伴,结果一向温婉的女人仿佛天塌一样,一会儿抱着他哭得歇斯底里,一会儿又暴怒对他打骂。

他不懂,直到母亲被处死,阿姐的母亲抱着他和阿姐,他才知道自己在族内是不同的,是不被允许存在的,而那个胆小的女人让自己藏着,偷偷的活了这么多年。

等阿姐的母亲死后,他和阿姐相依为命,青阳长老总是偷偷给他们好吃好玩的。

明明是最亲近的长辈,在族内为了延续仙骨的血脉,需得从族内中选出一位“母亲”时,青阳长老点了月多颜。

一般来说,这位“母亲”应该是下任族长的候选,可月多颜不是,她只是作为一个繁育工具使用。

月轻尘说,如果他能代替月弥嫁给贺兰承那个废物,她就不会让月多颜做所谓的“母亲”。

他还记得月轻尘月色下红艳艳的嘴角上扬,温柔地摸着他的脸告诉他:“要是被发现了打死,那也是你活该愿意的,知道了吗?”

月澜看着昏迷过去的月多颜,答应了。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月多颜的消息。

阿姐修炼天赋很强,强到月弥都嫉妒,三番两次跑来找茬都被她打回去了,若是阿姐能再厉害,再厉害一点,等她的毒解了,参加凌云较武,被很多宗门看到,阿姐一定就可以逃出去了吧。

只是贺兰承绝不允许他进去天溯阁,而他也没有任何能与之交易的东西。

若是偷偷潜去……

他摸了摸胸口被扯断又被虞渊重新系上的玉扣,长呼一口气。

希望天遂人愿。

天溯阁位于玄序阁的西北面,嵌在山中,若不是贺兰家修了白玉阶梯,简直遗世独立。

因为贺兰家独有的秘法宝典,天溯阁被隔成两部分,最上三层并不对外开放,并且有阁老驻守。

长老以及家主可以直接通过,其他人一律都要昭明殿的审批。

凌云较武临行前,贺兰家会办一场送行宴,不限宗族,凡参加凌云较武者皆可一聚。届时宗门内大部分的战力都会聚集在贺兰家的前半段山脉之间,宴后一同前往练武场最后再由长老们教导,嘱咐小辈。

而后山就会很清冷,守卫会主要分布在贺兰山脉中段,严防有外人往后山去。

而玄序阁在后山范围内,也是离天溯阁最近的一处。

月弥作为参加凌云较武的弟子之一,会在当晚同月轻尘一起前来,月澜要在之前将她要的东西交给月浅,由月浅转交给月轻尘。

当晚,虞渊受邀前往送行宴。

月澜立马起身拽住虞渊的衣角,“我……”

“怎么,你也要去?”

宗门内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院内的侍童比宗门内凌云较武摸底小测试还要少,都匆匆忙忙的,前殿的喧嚣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听到虞渊问他,月澜镇定道:“您能帮我易个容吗,我不合适出现在这样的场面。”

虞渊回身蹲下,抬起月澜的脸打量,似乎是在想一会儿该怎么给他易容,随后笑道:“虽然是小事,但是我为什么帮你呢?”

月澜突然直起身轻轻吻了虞渊的侧脸,低声道:“求您……”

“……”虞渊被他偷袭了个正着,有些愣愣地摸了摸脸,目光迷茫了下,眼神转到月澜脸上,最后落到唇上,终于回过神来,凶狠地一把向前扣住月澜的腰吻上去。

“唔……”月澜被亲得舌根痛,但他没有挣扎,被松开的时候整个人软倒在虞渊怀里喘气。

“你可……你真…你……”虞渊指腹揉过月澜被吻得殷红的唇瓣,指尖强硬地探了进去,月澜也没有怎么样,反而有意轻轻咬住了他的指尖。

虞渊眯了眯眼,虽然觉得不对劲,但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道:“只能跟在我身边。”

看到月澜乖乖点头了,他才起身俯视观察了月澜一会儿,然后伸手给他易了容。

“头,抬起来。”

捏着月澜的下巴,将他易容成了一个不起眼的侍童模样。

“你这身板,易成小公子肯定会有人问,小侍童倒是正好。”

月澜垂眸。

天色还早,宗门处陆续有飞剑和坐骑停下,极光台摆上人间美食,也让长期辟谷的其他宗门弟子尝了个鲜。

不过大多数修士都比较要脸,只是浅尝,虞渊带着月澜来时就看到周围的弟子都频频往极光台偷看,他分了眼神也往那瞧去,就发现一人如饕餮般往嘴里疯狂塞东西,连吃带拿,还挺讲究,没把碗盘一起带走。

这人身后背一把重剑,品质不怎么好,衣服也是能看出来是尽量体面了,头发相比于周围的其他男修短了不少,发梢披垂到肩,后脑扎了一个小啾,正随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上下颤抖着。

虞渊打量了他一下,发现这小子天资还可以,骨龄不过二十就已经结丹,虽然比不过月澜,但是也可赶超贺兰承。

“啧。”越想越不爽,他为什么非得教贺兰承那个不聪慧也不听劝的东西。

“前辈。”

说曹操曹操到,虞渊正不爽,贺兰承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

虞渊斜眼瞥了他一眼,应了声。

“这侍童……”贺兰承盯着易容后的月澜瞧,月澜也真不怯,只俯身行礼并不讲话,镇定的很,等虞渊开口。

“我收的,带在身边修炼的,贺兰家想必不会连个小侍童都不舍得吧?”

贺兰承闻声,眼神一凛,直接上手要摸月澜灵脉,被虞渊拂掉,往后退了两步。

“……”

察觉虞渊的不悦,贺兰承后知后觉,扯着嘴角勉强笑笑:“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宗门弟子这么幸运,能被前辈收为徒弟?”

“金竹宫,小得不能再小,大公子应当不知道。”虞渊信口胡诌,“倒是你稍微注意一下底下那位‘饕餮’,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境界已是结丹,若不是今日来参加凌云宴,较武当天就是一只奇兵,正好凑今日找机会好好试试他的底。”

贺兰家的凌云宴有摸底的意思,也有人怕被知道自己的底牌不来参加的,还有人隐藏实力故意输下这一次战斗,等到较武当天再一鸣惊人,杀个措手不及。更主要的是贺兰家昭明殿内的五位长老轻易不出山,能获得他们的指教,总体是利大于弊的。

“大长老,令公子可参加这届凌云较武?”有谄媚的声音在一旁恭维。

贺兰玄点头,展开了眉头笑道:“余儿也到年龄了。”

“大长老当初就是举世少有的稀世之才,恐怕儿子也是,我看这届凌云较武的首席没什么意外就是贺兰家表公子贺兰余的了。”

“哎呀,今年不是还有那个什么,贺兰承的么?”

“哈哈,是啊,倒是勇气可嘉,他从上上上届凌云台断了贺兰家连胜的名头后,在贺兰家待遇大不如从前,还是直到上届他弟弟贺兰靳从新又拿了凌云石,得了去神凤殿的易砚生资格才没让别人看了贺兰家的笑话,我要是长老,我都不想让他露面丢脸。”

易砚生,便是凌云较武首席才有的有资格去神凤殿求学的弟子。

“说多无益,反正今年的易砚生肯定是贺兰余没跑了。”

“我们不都是陪跑的么,哈哈哈。”

各宗门或族长或长老相互寒暄着,两面三刀,嘴对心不对,满口违心话,嘴上都这么说,但还是难免心中想:十年没露面的毛头小子,谁知道境界高不高呢。

虞渊听得想笑,往那看了一眼想知道都是谁的嘴脸这么招人乐,没想招至灾祸,把自己引到了“战场”中心。

“哎呀,这位大人……就是近来刚入昭明殿的长老吧?”

因为他们也摸不清虞渊的修为几何,看他和贺兰玄坐一排,便以为他是昭明殿的长老。

贺兰玄得知先前邀请虞渊被拒后就一直愤懑不平,他觉得简直岂有此理,不过一介散修,他有什么资格拒绝昭明殿的邀请?

于是他冷冷道:“哪里,我们昭明殿是什么地方,能随便进?虽然这位公子也擅用枪,却不如我们荒长老登峰造极,荒长老可是我们上任天溯阁阁老亲自选定的接班人。”

他得意地想看虞渊后悔的表情,所以故意夸大了昭明殿。

但这话虞渊听着可不高兴,他一不乐意就不愿意管自己的嘴。

虞渊又叫了一壶茶,抬手倒茶,淡定道:“原先虞某只认为昭明殿各位长老法力无边,不觉有需要虞某的地方,所以拒绝了贺兰家主的邀请。今日听大长老所言,怕是明白为何贺兰家主要邀请虞某入殿了。”

贺兰玄还没听懂,虞渊就笑道:“若昭明殿都尽是大长老这般眼高于顶,妄自尊大的人物,估计着也没剩几年立足之日了,虞某倒是觉得自己比那荒阁老幸运的多。”

话必,贺兰玄额角青筋直跳,拍案爆起,声音裹挟着灵力向虞渊吼道:“无知!你敢侮辱昭明殿?!”

虞渊泼出一壶茶结出一壁结界替身边的月澜挡了下,本就沉郁的面色冷下来,向着贺兰玄挑衅道:“我便是侮辱了,你待如何?来和我打一架?”

和昭明殿结仇实在不明智,可虞渊又实在不是个能忍辱负重的人,他起身将迎,月澜拉住了他,与此同时贺兰承和贺兰余一同出现在此处,劝阻贺兰玄。

“爹!”

“叔叔!停下!”

两声传过,贺兰玄停了手,还不知什么事情,贺兰余只分给他爹一个眼神,然后便目不斜视地直接到虞渊这不分青红皂白就低头认错:“对不住前辈,我爹不懂事冲撞了您,希望您能既往不咎,指导我修炼。”

虞渊:“……”

贺兰玄:“你!你个逆子!”

贺兰承:“……真的没有人教你人情世故吗?”

贺兰余闻言迷茫了一下,然后又坚定低下了头,非常诚恳的道歉,又非常诚恳的求师。

虞渊无言,这人比之他从前缠着月澜时脸皮还要厚上几分,根骨倒是绝佳,是个奇才。

不通人情,不解世故,单纯莽撞,虞渊笑了:“小子,我给你指条路,你这样的,去那镇龙塔做和尚,去修那什么无情大道,绝对比你拿着刀乱砍要得益百倍。”

“狂徒!休误我儿大道!”贺兰玄一听,顿时脸红筋暴,目眦尽裂。

“大长老莫气,若真指导你儿子修炼,你态度柔和点,我好不藏私啊。”

“我儿天纵奇才,你且配?!”

“听见没,”虞渊起身拍了拍贺兰余的头:“你爹不许。”

话必,他倒是心情好了,懒得和因为儿子气得肺疼的贺兰玄计较,在一片惊异忌惮的目光中带着月澜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另一场地是望舒阁,休憩聊天的地方,随行的家眷不用去练武场比试的,此时就在这里聊天。

让月澜想不到的是月弥也没去练武场,和一个男人聊的正欢。

亭阁之间,灯觥交错,不知什么法器环绕亭台之外,让夜景看着如梦似幻宛若身处银河。

他直勾勾看着虞渊,虞渊知晓他要去找月弥询问月多颜的消息,下巴微扬,准他去了。

月澜垂头去了,小步跑上去,盯着月弥的背影,直奔目标,他到月弥身后拽住她,低声喊道:“小姐。”

月弥讲话被打断,不悦回头,看见是个侍童,一把掐住他的脸,迷眼:“你最好有事。”

可眼前侍童并不慌乱,只是艰难开口:“天溯阁,今夜子正,我把你要的东西放到玄序阁后山。”

闻言,月弥挑眉,捏了一把他的脸:“你是月澜?”

月澜没答话,只看着她道:“若我拿到,月多颜确实能得救,对吗?”

月弥拿出一枚映石放在掌心,“你不是一直想要她的消息吗,在这里。”

她上下抛了两下,看月澜面露焦急,就笑道:“今夜子正,月浅会去那里拿东西,这个,也会交给她。”

虞渊兴致索然,看两人讲了话,就见月澜难掩低落的下来,在他身边站了会儿就要离开。

“我想回去了。”

“怎么,没有你阿姐的消息?”

月澜摇头,“我也累了,您在这忙就好。”

虞渊没觉得自己忙,反而闲得要死,也觉得自己的脾气真是愈发温和了,不过马上也要到练武的环节了,于是他点头同意了。

抬起酒杯,他朝月澜离去的背影看去,想不通萦绕在心头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烈酒入喉,先柔后烈,他品出些味道,心道这世间美酒倒是比好茶更香些,又给自己拿了壶。

他能看到在场所有修士的修为,大多集中在结丹,这很正常,因为都是年轻的修士,骨龄都在二十左右。

台上几位长老在讨论最近又有一位洞虚期的散修陨落了,到时候可以让各族弟子们历练历练。

此界修士但凡到了洞虚期,陨落后他们的能量也是十分强大的,除非自爆,其他多数会形成一处秘境,相当于另一处空间,里面会孕育珍宝无数,危险程度看陨落修士的修为境界。

洞虚期远算不上绝世高手,用来历练后面结丹突破元婴的弟子们刚好合适。

虞渊想起自己肉身便是陨落此界,是不是也得有个什么秘境之类的,毕竟自己肯定是比洞虚期的修为高上许多的。

望舒阁逐渐清冷,人都往练武场去,虞渊被引了一天小路提前到场,开始满脸倦色地瞧他们底下如小鸡抢米互啄,直到一位身穿破烂一样的年轻人负剑上台,他才抬了抬眼皮子。

大长老贺兰玄见此,吹胡子瞪眼,觉得虞渊把这场凌云宴当儿戏,所以他才撒野不遵,只是碍于身份立场不好说什么。

“轩辕派第三十四代掌门人,轩辕古。”

台上,这小子没说其他的,只是肩膀肌肉鼓起,自我介绍以后便将目光放到对手身上。

他拿了把重剑,剑尖指地而立,他双手扶柄。现在很少有人专门再修这剑,吃力不讨好,所谓的第三十四代掌门人,其实整个门派也就他一个人而已。

底下多的是没见过轩辕派仙门的人,稍微理轩辕古一下,他就能滔滔不绝的将他们轩辕派的曾经风光挨个讲一遍,大家只当他魔怔了,吹牛逼安慰自己。

没有人把这位扎小辫的落魄蠢货放在眼里,所以当他将重剑提起,用脚重重踢了下那柄剑,飞到了对手眼前,以及他自己也瞬间闪到了对方面前,距离不过两拳,就将对方秒杀了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什么?”

有人迷茫,有人震惊,趁着全场哑口无言时,轩辕古一抱拳,嘿嘿一乐道:“欢迎今年大家积极报名我轩辕派的学习弟子啊。”

毕竟轩辕派落魄极了,人气稀缺。

他的对手没什么大事,也是没来得及有大事,被秒杀他反应不过来,一旦反应过来了他肯定会纠缠到底,到时候场面就不是很好看了。

贺兰承站在虞渊身边,虞渊问他:“若让你对上他,你有几分把握?”

贺兰承道:“若我没无名剑,大约只有五层。”

不过他提起了轩辕派的往事:“轩辕派的掌门轩辕恒是当年着名的‘天地一剑’,罕见的大乘期高手,只差一步飞升成仙,但门派确实来着不拒,大多是些苦命人,也没什么修炼天赋,结果就他一人苦苦支撑,他的轩辕宝剑又惹人虎视眈眈,最后果不其然在围剿下陨落了。”

“那把剑呢?”

“一直在找,没找到,本来陨落十年足够让人把心思歇一歇,结果这个小子蹦出来,若他得凌云首席,旁人必然会将这小子抽筋扒皮也要他将轩辕剑的下落吐出来。”

对他感兴趣的人很多,贺兰玄首当其冲,他上台,对着被吓一跳的轩辕古勾手:“我来试你几招。”

能和高手过招,轩辕古求之不及,兴奋地冲上去先发制人。

他抱着学习的心态,贺兰玄是抱着试探的回击,想让他把压箱底的招全使出来,没想到轩辕古这人,完全就是拼蛮力,招式全无,连灵力都很少用。

“你是炼体者?”贺兰玄也发现了,停下来问他。

“啊?”轩辕古被迫停下,挠头问:“什么是炼体者?”

见他不知油盐,虞渊笑了一声,贺兰玄回到长老台,挥手示意较武继续。

像轩辕古这种小门派黑马,一鸣惊人的还是少数,多数还是大宗门弟子占上风。

贺兰承的表现优异,月弥,轩辕古,贺兰余,最终在四晋二时遇见了。

不过贺兰余不知怎么,没有上台,月弥直晋,贺兰承险胜轩辕古。

“说不准贺兰承真的崛起了呢?”

“贺兰余不是没上台么?”

“上台了又怎么样,你看这月弥,不像善茬,不好对付,没准贺兰余就是怕遇见她败了,才不敢出面的。”

私语声窸窸窣窣。月弥实力不容小觑,台上她黑裙裹身,长发被盘到脑后,只留碎发微扬,笑起来时红唇和她母亲生得一模一样,天真恶劣。

“好久不见,承哥哥。”月弥玉手抚摸着手中法器,圆环内嵌水晶球,球内囚着一条千年毒蟒,整个法器散发着邪性的灵气。

她笑着嗔怪:“都怪月澜哥哥,抢了弥儿的位置,不然嫁给承哥哥的就是弥儿了。”

台下人闻声,议论更激烈,虞渊眼神冷下来,拍了拍手,清嗓道:“如此遗憾,不若今日弥补了如何?”

“今日较武,若贺兰承赢,你便替月澜再嫁一次,任他去哪,从此你是贺兰承的正妻,如何?”

“荒唐!”贺兰玄急道。

月弥脸也沉下来,问道:“若承哥哥败了呢?”

“那他就入赘到你月族去。”

“前辈!”贺兰承闻此,不可置信的看着虞渊。

“怎么,你会输?”虞渊瞥他。

“……不会。”贺兰承咬牙。

气氛至今晚最高潮,贺兰承和月弥针锋相对,众人叫好声中,贺兰玄收到一条密音。

不过几秒,他闻声色变,勃然大怒,拍桌吼道:“封锁宗门,定不能让这贼逃脱!”

情况不清楚如何,贺兰玄暂停了较武,并恳求在坐所有的能人小友能配合调查,贺兰家会给予相应补偿。

虞渊眉心一跳,月澜离去的背影在他心头浮现,他起身,锁定了月弥,看她脸上果然无意外之色,他便了然。

与此同时,天溯阁山脚——

月澜慌不择路,他扒了守山的校服软铠穿上,往山上跑去。

天溯阁的山和玄序阁连着,他能在子正时分跑过去。

山林漆黑,他不敢大幅度移动,只能看到昭明殿解开了御剑飞行的禁制,大批人从殿内飞出,四处搜寻。

怀里的玉简烫得他心口发疼,身后有动静,他只能捂紧了,咬牙继续逃。

天溯阁放出了灵犬,月澜如同惊弓之鸟,他只听蹄声哒哒,越来越近。

林中跌跌撞撞,月澜回头,在那头灵犬张开血盆大口咬过来时,一杆枪直穿透了那白毛灵犬的脑袋,连惨叫都没发出来。

“……”月澜腿软了下来,扑倒在地,惊慌的看向来人,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那人信步走过,一身黑袍,看不清脸,扬手将那枪尖还在滴血的长枪收回到手中,走到月澜的面前。

他蹲下身捏住月澜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将他的易容术解了。

端详良久,久到月澜吓得打颤,那人才以一种很怀念的语气道:“嗯,还真是很长时间没见过这张脸了。”

“你……你是,天溯阁老吗?”月澜强忍慌张,却还是忍不住发着抖,磕磕巴巴的问。

黑袍人没回答他,只静静地看着他,两人距离很近,可月澜却看不清他的脸。

“玉简,你不能带走。”他说着,手指一勾,四块玉简发着光从月澜胸口浮出,被他收回。

“不……大人,我……”月澜伸手去抓,扑了个空,可他也说不出任何辩驳哀求的话,因为此时眼前这人杀了他都不为过。

可是他怎么甘心。

“哭什么。”黑袍人抬手抹了他的眼泪,“没说不给你看里面的内容。”

他掐了个手决,在玉简上打了个阵,金光刺眼,月澜不适地闭上眼,随后感觉额间一凉,再睁眼时,眼前的黑袍人已经不见了。

他一阵头痛欲裂,几欲伏地翻滚,等清明过来时,发现自己脑海中多了许多东西。

他试着回想,确实就是那四枚玉简的内容。他身上还莫名披着阁老的黑色长袍,来不及多想为什么阁老要宽恕他,马上到约定的时间,他得赶紧赶过去。

等马上看到玄序阁时,内外院已经被围住了。

他已经暴露了。

月澜往目的地赶,月浅一脸不耐的在等,见面就冷笑:“你完了。”

“月弥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月澜苍白着脸道。

来不及废话,月浅道:“我以为你会死在天溯阁。东西呢?”

“没拿出来,不过我记住了。”月澜开口,果然见月浅听到之后恼怒道:“你耍谁玩呢?”

“真的,我可以先告诉你解淫毒的药。”

月浅没说话,看着月澜让他继续说。

“海髓芝,天雷果,凝元草,金元子,玄藤,最后以潮海圣水炼制。

“不论最后成丹成水,都有效用。若服丹,不止解淫毒,而且会大幅增长修为。”

他急匆匆说完,月浅却不信。

“我怎么信你,你说的这些,哪个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仙草仙果,若这是解药,那毒药必然也可贵,族里没那么大方。”

月澜道:“毒药确实可贵,因为毒药主要贵在一味阴凝血上,阴凝血的主要来源就是我们这些被种了淫毒的人,这在月族并不可贵。”

月浅没再多说,将手中映石抛给他,就原地消失了。

原来这只是月浅不知用什么法宝弄出的分神影子。

月澜手捧那一块小小的映石,匆匆躲进了曾经和虞渊练功时设了幻踪阵的后山角落,然后闭眼窥探。

映石只会忠实记录它所倒映的一切,月澜仿佛置身于那天夜晚,月族宗门的天坑上月轮皎皎,照亮了院子内残忍的景象。

月多颜满身鲜血,被压制在地,月轻尘用脚踩住她的肩,狠狠碾了几下。

“唔…”一声闷哼,月多颜生生吞下这口血,然后疯了一样咧嘴笑了起来。

红口白牙,鲜血含在她嘴里流出,她抬头,眼神是惊人的亮,满含仇恨,眼皮绣满金纹,她仙骨在眼,在族内罕见,美丽妖异,且极其适合修炼瞳术。

不过月多颜爱剑,她笑完,啐出口血,冷声道:“我高看你了,月轻尘。你不光是毒,还蠢,怨不得族长要将你留在族内。”

月轻尘听多了骂她蠢的话,却依然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怒极反笑,嘲道:“那又如何,我可以永远在母亲身边,不像你那宝贝幺弟。”

听到幺弟,月多颜狠狠挣了一下,没挣开,怒道:“你把月澜怎么了?他在哪?!我要见他!”

“我不杀你,”月轻尘蹲下,拍了拍月多颜的脸,“月澜已经因为你和我做交易嫁去了贺兰家。”

“你知道的,就是今晚,若不顺利,他大概已经被发现是个毫无修为也无仙骨的废人了,贺兰家,把他弄死了丢出来也不意外。”

她每说一句话,月多颜就拼命撑着手肘,尝试起身,每一次被压下,她都咬牙在喉咙怒吼着再起来,孜孜不倦。

月轻尘见她狼狈,不由得觉得好玩:“何必浪费力气呢?你已是个废人,金丹被挖去,灵脉尽毁,右手和左脚的筋也被挑断,何必呢?”

她娇笑着:“呵呵呵,你就一辈子呆在这里吧,若他死了也罢,若月澜不死,你就会成为我掌控他的最好把柄。”

“像条狗一样,成为我的奴隶,成为弥儿的奴隶,想活着就对我摇尾乞怜吧?我就给你一口饭吃,也得是别人剩下才有你的份。吃不饱,你这张脸也有几分颜色,去勾引男人,求他给你吃,好不好?”

话必,她像是爽得不行了,仰天长笑着转身离去,将院子的门关紧下了禁制,压制月多颜的人也放了手,退到周围看守她。

院内死寂良久,月多颜一次又一次想站起,又摔得趴下去,终觉自己已然真如月轻尘所说,成了一个废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多颜也笑,她边笑边垂着头爬起来,从发鬓开始,满头青丝变白发,她捂着脸,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月族……”她喃喃:“我月多颜,永不为奴!”

“更不会成为澜儿的把柄!”

月多颜抽出一旁的长剑,朝着双目重重划去,她惨叫凄厉,却并不松手,反而反手将剑刺入胸口。

守卫阻止晚一步,慌忙去报,月轻尘又回到这个院子,冷眼看着地上双眼血肉模糊,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月多颜,“卷了扔到山下吧,活不成了。”

至此,就是映石全部的留影记录。

虞渊找到这里时,就见月澜缩在角落,双目无神地流泪。

他身上的黑袍品质是灵阶,显然不可能是月澜的,而且易容术已经被解开,贺兰家已经锁定了月澜,月澜一露面就得被贺兰家就地缉拿。

偷天溯阁,真是好样的。

虞渊无法不恼怒,月澜骗了他。

他走过去,拽住月澜的头发,咬牙切齿地赫然道:“你又骗我。”

又?为什么他要说又。

印象中,好像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

发丝扯动头皮,月澜痛醒一样,看到虞渊,泪流得更凶。他迫切的需要一个支柱,一个发泄口,他魔怔了一样,拼命的想往虞渊怀里钻,伸着手想揽住虞渊的脖子,却被虞渊掐着脖子推开了。

月澜喉咙里发出悲鸣,他至此已经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像是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也已经没人在乎他的去留。

他把手放在虞渊掐着他脖子的胳膊上,此时的他又像是冷静下来了,泪水从脸上滚落至下巴,最后滴在虞渊的手腕上,他轻轻笑道:

“……杀了我吧,大人。”

“求求你。”

似乎被那滴泪烫到,虞渊蓦地松了手。

接着,他心中竟然烦躁地生起了一丝恼怒。

没错,恼怒。

月澜一副真的没有打算多活的样子,他的眼像告诉虞渊世上已经没有他值得停留的人了,月澜自顾自放弃了自己,也放弃了他。

虞渊不敢深究自己恼怒的原因。

他不解地看着月澜,冷静了下来之后蹲下身,用力掐住月澜的下巴,拧着他抬头,皱着眉头,直视他:“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月澜似乎才从恍惚的状态回过神,空洞飘散的眼神聚焦,喃喃道:“……大人,我阿姐她……”

不用下文,虞渊已经知道结局,他松开手,起身冷淡道:“嗯,所以你要我杀了你,然后呢?”

“让得逞的仇人逍遥事外?”

显然今日的月澜学会了入世的第一课。

他脑海中属于月族的板块像破开云雾一样,清晰起来。因得知月多颜死讯而凉掉的血重新沸腾至胸腔。

虞渊又重新问他。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杀了她……”

月澜抬头,突然伸手紧紧攥住虞渊的衣摆,眼底燃起的火光比第一次求学要晃眼的多。

他指节用力的发白,像将要渴死的旅人对天祈望最后一滴水。

眼泪又重新溢出,他感觉不到一般,眼都不眨。

“杀了她!我要亲手杀了她!!”

“呵……”虞渊笑了,重新蹲下身牵住了月澜攥着他袖摆的手,已然是有些僵硬和冰凉。

“我会帮你。”

贺兰宗门——

“废物!”贺兰玄大怒:“眼皮子底下都能让人逃了!”

侍卫老实禀告:“长老,我们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脸,不过身上披着的那件黑袍,我们看着眼熟,像是阁老的那件。”

堂下一静,若玉简被偷走,而阁老不出,意思是那小贼本事通天,连阁老都无可奈何?

亦或者玉简内容不是特别重要?可偷偷去禁三阁还偷东西无疑是一种挑衅,阁老哪怕给了教训,也不可能连人都给放了。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阁老和那小贼狼狈为奸,要独占秘法。

贺兰玄给远在闻人家的家主贺兰同光发了简讯,压下心头怀疑,问道:“查了吗?今日宴会宾客可有不在场的可疑者?”

“禀长老,今日外人宾客并无可疑者,只是……”

贺兰玄不耐:“只是什么?”

“只是没有人知道玄序阁少夫人的去向,以及也没有人能证明事发当时少夫人的不在场证明。。”

“……”贺兰玄目光微闪,沉声道:“贺兰承现在何处?”

“玄序阁。”

而贺兰承已经黑着脸将玄序阁包围起来了。

贺兰承心中已经有数,他早觉虞渊身边跟着的那位“徒弟”可疑,因为他印象中玄序阁从未见过这张脸,也四处打听过了并没有“金竹宫”这一门派宗族。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禀公子,弟子也不知。”侍童道:“夫人一直未出絮雪殿,我们也是刚刚才知晓的。”

此时贺兰承已经确认了,虞渊的新徒弟就是易容后的月澜。

他牙咬得咯咯响,几乎要维持不住温和的假面。

他不知月澜做了什么能让虞渊这么帮他,只怕月澜真偷懒天溯阁的东西连累到他身上,所以他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就带人堵住了玄序阁,划清和月澜的界限。

可偏偏贺兰玄不让。

贺兰玄阻止了他,并又指派了一队修士前来搜翻围堵,怕贺兰承包庇月澜。

贺兰承似乎又回到了天赋尽失时的处境,遭到冷遇,无人信他敬他,哪怕他是贺兰家的大公子。

“大公子还是避嫌为好。”侍童善意提醒。

贺兰承心中憋闷,无法疏解,冷哼一声,看着灯火通明的玄序阁,和里面脚步忙碌的弟子,毅然转身下山了。

路上冷清,几乎全集中在玄序阁和天溯阁,没什么人。

越来越静,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汗毛有些竖起,针刺印堂一般的直觉让他突然转身查看,然后就眼前一黑,被敲了闷棍一样,再次醒来,他看到了久不见的月澜。

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见虞渊挡住了月澜。

前辈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了也不跑的样子,看到他醒了,直接道:“做个交易。”

贺兰承气笑:“前辈,你们似乎还有事没向我解释吧?”

虞渊:“你想要什么解释,关你何事?”

“好,我不问前辈你,”贺兰承后脑被敲得龇牙咧嘴,但还是狰狞着问月澜:“你为何要易容去偷天溯阁的秘法?”

月澜摇头:“秘法不在我手里,不信你们去看。”

“那你怎么解释后半场你既没在宴上,也没在玄序阁?”贺兰承才不信,双眸定定地咬牙切齿道:“还有,你是什么时候背着我勾搭上的前辈?”

虞渊开口:“这是另一个交易,不便透露。而我要与你做的交易便是洗清月澜身上的嫌疑,贺兰家审问时,你要说月澜后半场跟你在一起,易容是因为不愿见到月族的人。”

“前辈!”贺兰承吼道:“且不知月澜是不是真没偷我贺兰秘法,可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能让你如此替他说话?!”

明明从前他才是前辈的徒弟。

要说月澜和虞渊要是有一腿,可他有意识的窥探,仍然能看到月澜的元阴之气,并未破身,如果他们真的勾搭上,虞渊并无顾虑,且他也不是会这么忍耐的人。

所以,月澜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达成的交易?

虞渊不想跟他扯皮,有些不耐道:“你做不做?听闻此界秘境皆是高手死后形成的,我作为一个死人,能感受到灵气波动,你若同意,我帮你寻到高阶秘境,助你提升修为,秘境内发誓护你周全,若不同意就算了。”

不同意,他就带着月澜离开贺兰家。

贺兰承没想到虞渊还有这个技能,听到虞渊会发誓,心神一动,答应下来。

“还有一件事,月澜此后跟着你一起修炼。”虞渊已经知道月澜最初消极怠工的罪魁祸首是贺兰承,只能由他来解决这个问题。

贺兰承有些不爽,道:“他一个炉鼎,如何能修炼?”

“想便想了,你只管答应就是。”虞渊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和语气。

“那我也有一个条件。”贺兰承道。

虞渊挑眉:“你说。”

“前辈要助我炼化无名剑。”

虞渊打量了他一下,摸着下巴道:“我当你已经完成炼化了呢,不是你自己说的已经能控制住它了吗?”

“……”被戳破,贺兰承不自在道:“只是能暂时压制,若要炼化为自己的剑还需机缘。”

虞渊道:“机缘这东西,你要和天道做交易,跟我做没用。”

其实他是知道强行炼化的方法的,可是他懒得去弄。

“不,”贺兰承道:“机缘,也可以人为去夺得,前辈若能感知灵力波动从而能寻找到高阶秘境,想必也能感知到灵阶仙阶的炼具和武器。”

“听说闻人家的神器九生乾坤鼎无所不炼,只需前辈助我借到就好。”

这神器听着极为耳熟,虞渊略一思索,想起这是曾经自己的东西。

看来他当年死在这里确实是留下了一处秘境,而他留下来的东西也都被最初的一批顶尖高手寻到了。

九生乾坤鼎确实可以炼化武器,只需滴入炼化者的精血便可,不过有失败风险,要是精血都用完了还炼化不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贺兰承不怕,他还是要赌。

“好。”看他那么坚持,虞渊没说什么,答应了。

不出所料,贺兰玄又大怒了。

他拍案而起,吹胡子瞪眼,指着贺兰承的鼻子骂他这是狡辩,为何刚才不说月澜易容跟在你身边,此事定有蹊跷!

贺兰承恭敬道:“大长老莫气,月澜也是怕我不允他出去,所以偷瞒着我跟着虞前辈出来的,随后跟在我身边。”

“至于您说的贼人,月澜并无内力或者灵力,亦不是体修,一介凡人,难道说您亲自培养的护山司连个凡人都抓不住?”

“谁知你身后这个不是和他是一伙的?”贺兰玄被噎住,又质问贺兰承身后的虞渊。

眼见火烧到自己身上,虞渊一点不着急,只看着久跪在殿中间的月澜皱眉头,“大长老此言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独断,你收到传音时我在哪,难道你不知?”

“不若将天溯阁老请来,询问到底东西少没少再做决策。”

若东西没丢,又无绝对证据,这人他们就押不了。

此时,侍童也急匆匆穿过昭明殿,殿前一阵寂静,全都盯着他的动作,略有窒息。

“大长老,荒长老说,禁三阁并未丢失任何一本秘法,若不信便请大长老自行前去验查,还说……”

贺兰玄脑门突突的,手掌几乎要捏碎扶椅,扶额咬牙切齿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说什么?”

侍童抖了抖,怯怯道:“还说……为了贺兰家和昭明殿的声誉,请贺兰长老对此事切莫对外张扬,若无证据,便不可随意关押扣留,严刑拷打。”

砰!

雕刻精美的扶椅手握那头彻底被捏碎,贺兰玄犹觉不够,又狠狠向下一击,椅身也应声而碎。

“岂有此理!”贺兰玄不服气,不过是个新上来的,竟然还管到贺兰家内院来了。

贺兰承低眉道:“大长老息怒,且不说是不是月澜,但家丑不可外扬,这也是父亲的意思,既然东西没丢,此事便做罢了吧。”

贺兰玄闻此,气血更是往脸上涌。他心中有数,此事与月澜和虞渊脱不了关系,可东西没丢,月澜也有贺兰承给他担保,很难把人摁到牢里审问。

他冷哼一声:“此事,你们等着!”

说罢,甩袖而去。

等殿中长老都散的差不多了,月澜才起身。

他太虚弱了,先前绷紧了心神潜进天溯阁,后又被追杀差点命丧灵犬嘴里,接着得知了月多颜的死讯,方才在殿中又跪了那么久,他灵力积累并不够,现下几乎要站不起来。

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他手朝前虚虚一抓,拽着虞渊的衣摆往下倒,虞渊“啧”的一声,还是伸手接着了他。

贺兰承没走,他还有很多事情想找虞渊问清楚,可眼下这一幕确实刺眼。即使是他知道前辈和月澜不可能发生什么,即使是他确实也不在乎月澜如何,但不知道是不是属于一个男人对妻子的占有欲作祟,所以让他在虞渊面前突然生出一股叛逆的心理。

虞渊正想将月澜掐着腰提起来搂住,面前一暗,月澜的手被另一个男人牵住,并且不容抗拒的将月澜拉了过去。

虞渊抬眼,有些没想到,居然是贺兰承。

月澜虚靠着贺兰承,指尖拧着他的衣领和肩头的衣服,有些头晕的想推开他。

可贺兰承的手犹如铁铸一般钳住他的手腕,让他疼得蹙眉。

“不劳烦前辈了,我送月澜回玄序阁。”

温雅的嗓音,虞渊本就觉得这厮虚伪,眼下更是看他不顺眼,可人家牵自己夫人,他不好发作。

他没有理由,可他的不爽也是真的,也看清了贺兰承眼底的那丝叛逆。

他扯了嘴角嗤笑一声:“随你。”而后也离开了。

昭明殿此刻只余贺兰承和月澜二人。

殿内寂静良久,贺兰承看不懂最后虞渊的嗤笑,只觉得自己怎会如此幼稚,他扶着月澜是他的责任,但为何会生出是要与虞渊做对才扶月澜的心思来。

他沉思,手劲儿越来越大,直到听见一声痛呼。

贺兰承才蓦然回神,看向又瘫坐在地上的月澜,只有细白的一只手被他擒着手腕,被吊着一样被迫举起,无力地向下垂。

他松手,看着那手腕被他攥出一道狰狞可怖的红痕,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紫色。

方才看到虞渊扶起月澜的郁火散去,他蹲下身,抬起月澜的下巴:“我不管你用何种方法缠住了前辈,得了他的青眼,我只警告你,修炼可以,别想着打别的小心思。”

月澜唇色苍白,浑身已然冒冷汗了,两耳嗡鸣,听不清贺兰承的话,只能呜咽两声,头便往后仰,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虞渊莫名其妙,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他被挑衅了?

被贺兰承?

而让他觉得无法理解的是,他居然真的有被挑衅到。

他眉头紧锁,认真思索了下为何如此,只得到了一个答案。

因为月澜还不属于他。

月澜的整体行动受贺兰承的限制,因为是贺兰承的妻子。

哪怕将来他修炼了,贺兰承提出双修,月澜也没理由拒绝,而他更没有立场置喙。

怎么越想越恼火。

虞渊狠狠吐出口浊气,恶狠狠地脚下生风,一路直奔絮雪殿。

殿内烛火未亮,夜明珠也被罩住,黑漆漆的,卧房的床上浅浅伏着一个身影。

外头的月光透过窗影影绰绰的覆住月澜,床上他即使入梦中也并未酣眠,似乎陷入了什么经年噩梦,睡梦间愁颜不展,眉尖紧蹙,汗湿了脸侧的青丝,在虞渊过来的时候猝然睁开了眼。

被噩梦惊醒,他喘息未定,眼神聚焦,看见了床边的虞渊。

“……大人。”他道。

刚从梦中惊醒,此时月澜的嗓音带着绵软的哑,却又没什么情绪。

“嗯。”虞渊应声,问:“梦到什么了?”

“……”

月澜似有恍惚,不知如何回答。

良久,他见虞渊伸手拂开了因为汗湿黏在他脸侧的长发,才哑声道:“我梦到了您。”

虞渊眉梢一挑。

“还有……一片竹林。”

话音刚落,月澜感觉到虞渊的手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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