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寒烟凉短暂的诧异过后,不禁嗤笑,“不过是为美色而动心,与沈议潮又有什么区别?”
萧弈不置可否。
寒烟凉又饮了半盏酒,杏子眼忽然透出几分调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还要在沈府待下去,不如想办法攻略了他。如果能策反金吾卫的统领,还找那劳什子的机密作甚?”
萧弈莞尔,与她对面举杯:“愿马到成功。”
溪水上游忽然响起喧哗。
谢阿楼起身,与姜岁寒甜蜜蜜地对视一眼,温柔笑道:“烦请诸位静一静,我有一件大事想要宣布。”
寒烟凉边吃酒,边好奇:“这两人几时走到一起的?根据天枢的密报,谢阿楼该是个张扬霸道的女子,怎么看起来如此斯文?姜岁寒也是,几时变得这么……”
她酝酿片刻,迟疑地吐出一个词:“儒雅?”
谢阿楼喜气洋洋:“不瞒诸位,我初次遇见姜神医,便觉得十分亲切,胸腔里的那颗心久违地开始跳动,告诉我,我对他是有感觉的……”
寒烟凉:“‘久违地开始跳动’?合着这么多年,谢阿楼的心竟是从未跳动过,也是个医学史上的奇迹了,南小五的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姜岁寒深情款款地接话:“我和小楼妹妹一路走来,特别坎坷。”
寒烟凉:“他俩认识有两个月没?怎么就一路走来特别坎坷了?”
姜岁寒声情并茂:“我们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才彼此相见,接着又在天下三国分分合合的大势中沉浮挣扎,小楼妹妹甚至在潇湘馆为我流尽了眼泪。我对她求而不得,于是削发为僧逼上梁山。如今我从梁山泊招安回来,才与小楼妹妹冲破一切阻碍,真心相爱。”
谢阿楼连连点头,不住地擦拭眼角泪花,哽咽附和:“我们太不容易了!”
寒烟凉连酒都忘了喝,已经完全不想吐槽。
这两人是戏精吧,完全就是戏精吧?
他俩怕是在梦里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所以……”俩戏精含情脉脉地对视一眼,“我们宣布——”
“大事不好了!”
一名宫女突然大喊着跑过来,打断了姜岁寒和谢阿楼的婚讯,喘着气儿道:“四殿下从轮椅上摔了出去,如今昏迷不醒地躺在榻上,御医说,可能活不过三天!”
众人怔住。
朝中只有两个皇子,如果四殿下薨逝,那么储君之位必定被雍王收入囊中,可皇后娘娘明显和雍王不对盘……
可以说,四殿下的性命牵扯着前朝的动荡。
众人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吃酒,纷纷起身往上阳宫而去,打着探视病情的名义,去看萧随是否还能活下去。
谢阿楼和姜岁寒面对盛宴过后的凄凉,默默咽回了他们的婚讯。
谢阿楼:“岁寒哥哥,不如咱俩偷偷成亲,然后偷偷生一个孩子,在某一天惊艳所有人,叫他们羡慕妒忌恨。”
姜岁寒:“好主意。”
上阳宫。
柳树成荫,落英缤纷。
太湖石的假山流水极尽禅意,九曲回廊雕梁画栋更显奢贵。
御医和宫女来来往往,明明是万物峥嵘的阳春三月,可整座宫殿却被阴云笼罩,世家郎君和女郎们窃窃私语,不见半点轻松惬意。
“听说是南大人不小心推翻了轮椅,所以四殿下才摔倒在地。”
“怎么又是她?”
“四殿下身娇体贵,连风都吹不得,更别提摔跤。”
“若是四殿下有个好歹,南宝衣是要偿命的!”
萧弈听了片刻,抬步离开。
上阳宫佛堂。
门窗紧锁,光影昏暗,空气里弥漫着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