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线里多了一双桃花眼,
“总算醒了。”碧蜓放下心,微微一笑,离开片刻,回来时一手端着杯水,一手垫在白麟脑袋底下,抬起来些许,杯子对到他唇边。
白麟就着他的手,咽了两口,轻轻摇头。
碧蜓把他放回榻上,杯子搁回去,坐在榻沿上。
白麟缓几口气,歪过头看着他,有气无力道:“怎敢劳……劳烦千竹照顾?”
“那些个舞刀弄枪的大老爷们儿粗手粗脚的,连盆温水都兑不好。我伺候人伺候惯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碧蜓目光一转,谐谑轻笑,“更何况,所有人都以为郡王跟我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便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只当戎马倥偬之际的一点消遣罢。”
白麟没精神多说话,便只扯起唇角笑了一笑。心想,那些个口无遮拦的混账东西,若出去乱说,清渚岂非得抄家伙冲进军营来算账?
碧蜓探了探他的额头,见低烧还未退,便起身出得帐外,叫来军医。
军医仔仔细细望闻问切,丝毫不敢马虎。虽不是重伤,但怎么说也是个尊贵人物,若不小心出了岔子,江南王恐怕饶不过他。
正号着脉,帐外突然传来啜泣声。像是想哭又不敢放开来哭,一半憋在嗓子眼里,连听的人都觉得闷气。
白麟问军医:“是谁在外面?”
军医见他脉象虽弱,却已平缓稳定,拎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笑道:“还不就是那日射了郡王一箭的那个小兵。”
“他哭什么?”
碧蜓接过话头:“那孩子本就年纪小,被一场恶战吓得不轻,还去了一个谈得来的好兄弟。又听说郡王昏迷不醒,还以为自己将箭射偏了,在外头跪了两日一宿,眼泪都要哭干了,就等着谢罪呢。”
白麟了然笑道:“你去赏他些什么罢,就说是……是我的意思。”
碧蜓应过,转身退了出去。
白麟缓了几口气,又问:“先生,不知……袁将军的伤如何了?”
军医边拾掇药箱边道:“郡王还请放心,袁将军肩上腿上各中了一箭,还断了一根肋骨。其余都是些外伤,脏器并无恙,躺一阵子便可痊愈。”
话音刚落,帐帘被呼啦一声撩开,唐易搀着一个裹得满身纱布的人进来。
白麟侧头一瞧,讶然道:“袁道?”
袁道吊着只胳膊,还拄着拐,脑袋顶包着的纱布上还渗着血,衣裳也裹得乱七八糟。面色发白,脸上却满是笑意。
他示意白麟不必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榻边坐下。
白麟看着他那古怪模样,不禁一笑,却扯动了伤口。皱眉抽一口气,缓缓道:“粽子就该……躺在锅里,乱逛游什么?”
话音刚落便愣了愣。自己从何时开始学会这样说话的?